第79章
“好的,我會轉(zhuǎn)達�!�
結(jié)果等他轉(zhuǎn)身朝酒店大門口走了沒幾步,當(dāng)先看到了一個從玻璃門中走進來的熟悉身影。
下一眼,他就看清了來人懷里抱著的,正是自己瘋找了許久的女人。
所以,她從喬豫東車里走掉之后,是去找了溫宴禮?
霍清玨當(dāng)然記得,那天在皇后餐廳門口,她突然讓他履行交往對象的職責(zé),幫她順頭發(fā)。
當(dāng)時他就看到了,餐廳里面一桌靠窗的位置上,桌前坐著的男人就是溫宴禮。
因此他當(dāng)時就明白了宋蜜這么要求他的意圖。
她是在表演給落地玻璃后面的男人看!
他不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宋蜜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溫宴禮一句。
但他清楚記得的是,從她提出要他做她名義上的交往對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
換句話說,他們已經(jīng)分開了兩個月。
以宋蜜的個性,已經(jīng)做了決定的事,回頭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在他思忖之間,來人離他的直線距離越來越近。
他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看到自己。
但,于情于理,他不可能當(dāng)作沒有看見他們,開口的同時,他抬腳向右,幾步走過去迎面擋住了來人的去路,“溫律師!”
同時看了對方懷里的人一眼,“蜜兒?”
宋蜜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看樣子應(yīng)該是睡著了。
溫宴禮身上的氣息是冷的,冷而孤絕,剛剛在車上,宋蜜那一句“我只霸占你三年”之后,他整個人便如墜冰窖。
三年。
三年之后,她要去哪里?
哪怕在一起三年之后,她也一樣能輕而易舉的割舍掉他?
他不信!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問自己,敢賭不賭?
如果霍清玨不叫他,不擋住他的去路,就算是迎面看見了,他也不會停下腳步。
偏偏對方這兩樣都做了還不算,還開口說了一句,“溫律師,把蜜兒交給我吧!”
說罷,霍清玨上前一步,朝他伸手。
直到這時候,溫宴禮的感官意識才徹底從先前的情緒中剝離出來,回歸于實現(xiàn)。
繼而冷冷地一掀眼,對上霍清玨的目光,“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觸到對方眼中的侵略性,霍清玨眸光一動,卻是笑了,“因為宋蜜現(xiàn)在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溫宴禮一臉?biāo)ú慌d,“霍總假戲真做的速度未免太也快了。”
聞言,霍清玨眉峰下意識地往下壓了壓,唇角的弧度卻仍然勾掛著,“溫律師這是還沒走出失戀的陰影?”
“蜜兒是很好,值得溫律師念念不忘�!闭f著,他伸手朝宋蜜而去,想要替她拂一拂鬢發(fā),“不過我不認為我女朋友會吃回頭草!”
結(jié)果他的手當(dāng)然是沒有碰到宋蜜的頭發(fā)。
溫宴禮抱著她往旁邊移開了一步,語氣沉冷而強勢,“霍總,你戲過了�!�
“是戲,是真,溫律師說了不算�!被羟瀚k毫不掩飾眼底的挑釁,“其實溫律師又何必執(zhí)著呢?”
“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
眸底顯見地掠過一抹深色,溫宴禮反復(fù)斜睨著眼前人,忽然地,他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女人,“她就是結(jié)果。”
說罷,他直接抬腳從霍清玨身邊走掉了。
“溫律師覺得溫家能接受蜜兒嗎?”此言一出,霍清玨猛地轉(zhuǎn)身盯住對方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接著道“連你母親都不同意,溫家會同意嗎?”
“如果你注定不能給她一個結(jié)果,為什么還要再傷害她一次?”
見對方停了下來,霍清玨兩步并做一步走上前去,迅速轉(zhuǎn)過身再次擋住了他的去路。
下一句,他換了一副中肯的語氣,“既然已經(jīng)分開了,那就說明溫律師自己也是權(quán)衡過的,既然如此,一時沖動的復(fù)合又能改變什么?”
兩只手臂緊了緊,垂眸看一眼懷里的人,溫宴禮到底問了一句,“她跟你說過什么?”
“沒有,她什么都沒有跟我說過�!被羟瀚k仍然壓著真實的情緒,或者說,脾氣,“但是我想,等她酒醒了之后,應(yīng)該不會愿意看到過去兩個月的努力,功虧一簣!”
霍清玨自以為已經(jīng)很拿捏措辭和語氣分寸了,這個時候,他不想激化矛盾。
說得再直白一些,他,根本沒有立場。
因為宋蜜對他無意。
但是他的小心翼翼和卑微都沒有用。
因為聽完他說的這些話,溫宴禮連眼皮子都沒有掀一下,更沒有半點兒要放手的意思,“霍總請回吧!”
——還是趕他走。
并且再次繞開他,從他身邊走掉了!
一時間,霍清玨幾乎聽見自己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
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之前跟喬豫東的那一架,他傷得不輕。
但是他不甘心!
這廂,溫宴禮抱著懷里的人走出了幾步,竟然聽到身后傳來了一句,“一起上去!”
置若罔聞的,他腳步不停,徑直地朝著電梯間走過去。
卻沒想到,霍清玨真的就跟了上來。
一直跟到了房間門口,總統(tǒng)套房是指紋解鎖,溫宴禮抽不開手,只好對霍清玨說了一句,“指紋鎖�!�
霍清玨會意,立即照做。
很快的,門開了。
溫宴禮一路將她抱到了床上,放下,替她拉過被子,邊邊角角都蓋好。
宋蜜在他懷里的時候睡得很沉,這會兒一被放下來就驚醒了,而她一睜眼就看到了男人的一張臉,“溫律師?”
“我夢到你了嗎?”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下意識地伸手摸他的臉,笑道“哥哥,你瘦了�!�
溫宴禮喉嚨里哽了哽,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是,你夢到我了�!�
偏偏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第97章
哥哥還在生我的氣嗎?
溫宴禮連忙伸手進口袋,摸到手機之后飛快地拿出來點了拒接。
整個過程,他的目光只從宋蜜臉上移開了兩秒,好在她也并沒有因此而清醒,“哥哥最近接了很多官司呢!”
“哥哥不乖,每天都在辦公室里抽煙!”
聞言,溫宴禮心頭狠狠一陣激蕩,所以,溫遠里頭有她的眼線?
連他每天抽煙她都知道?
“哥哥還在生我的氣嗎?”宋蜜擰著眉,舉目望著他,“對不起!”
說完這一句她就重新闔上眼睛,再度陷入了沉睡。
溫宴禮按捺著心底翻涌的情緒,低頭在她手背印下一吻,而后輕之又輕地將她的手放到了床上。
而這整個過程,都被房間里的第三個人,霍清玨看在了眼里。
他不是第一次看他們相處。
上一次是在陸之芝的畫展上。
當(dāng)時,他們兩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先是來了一番關(guān)于蘇蓮?fù)械幕痈姘�,后面溫宴禮更是直接將她公主抱起來,旁若無人地揚長而去。
就像剛剛在樓下大堂,溫宴禮一再無視他的存在一樣。
不管他是挑釁也好,善意勸說也罷。
其實這個溫宴禮身上有一種特別招人恨的特質(zhì),目空一切。
就好像,全世界都應(yīng)該知道宋蜜是他的,他不屑跟任何爭,因為他根本不必爭。
這個人,一身顯而易見的專業(yè)人士的高冷,精明,甚至是嚴謹?shù)钠つ抑�,蟄伏著的是一種充滿野性的桀驁不馴。
看似滴水不漏,實則蔑視一切規(guī)則。
是將近一千場官司屢戰(zhàn)屢勝的職業(yè)光環(huán)給了他自信,還是溫云瀾?yīng)毶拥纳砑冶尘敖o了他底氣?
這一刻,霍清玨忽然覺得自己理解了喬豫東幾分。
以宋蜜的自身條件,縱然值得任何一個男人為她瘋狂,哪怕拋家棄子。
但是面對一個像溫宴禮這樣的情敵,無疑更容易挑起他們的斗志。
思忖間,霍清玨緊盯著視線里的人的眸光,越來越陰鷙,也越發(fā)的莫測難辨。
顯露出一種常年被他壓制,藏匿起來了的,實際上卻幾乎是從他生來就刻在了骨子里的掠奪性。
同一時間,處在霍清玨絕對不善的眼神風(fēng)暴正中心的溫宴禮,倒也沒有忘記房間里還有一個多余的人。
很快的,他依依不舍地將眸光從宋蜜臉上移開,轉(zhuǎn)過身去,“霍總,還有什么問題?”
“不送!”
再次被下逐客令趕人,也沒妨礙霍清玨將周身和眼底的戾氣盡數(shù)收斂了去,他向來是擅于隱忍的,并且給自己留足了余地,“之前她的手還是胳膊被喬豫東的車門夾了一下�!�
“應(yīng)該是傷到了�!�
聞言,溫宴禮臉色一滯,連忙轉(zhuǎn)過身彎下腰去查看。
果然,她左手有兩只手指的指甲蓋不對勁。
很明顯是受到外力擠壓折斷過。
她皮膚白,一點點紅都能看得清楚,而他細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她左手至少有三根手指是腫的。
不止是手,之前她光著腳走了那么久,完全不知道疼一樣。
即便不去看,他也能想象她的兩只腳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心頓時疼得揪起,怎么都捋不平。
起身之際,溫宴禮聲音沉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少的忍耐力在里頭,“喬豫東對她做了什么?”
霍清玨看著對方轉(zhuǎn)過身,抬腳朝他走過來,“我趕到的時候,喬豫東正準備強行帶她離開�!�
“喬豫東關(guān)車門,她拿手擋了一下。”
她的指甲,就是在那個時候生生被車門夾斷了的?!
十指連心,那一瞬間,她該有多疼!
眉峰猛地跳了跳,溫宴禮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收攏,攥緊,十根手指霎時蓄滿了蠢蠢欲動的張力,凄冷的眸底似有火苗躥起,卻帶不起一絲溫度。
喬豫東要解決,眼前趕不走的人,也一樣要解決。
本質(zhì)上,他們兩個人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對于霍清玨,他也絕不可能萌生出什么感激之情。
是以,待對方話音落下之后,他只淡淡地說了句,“霍總,請!”
便在此時,他的手機又響了。
溫宴禮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等我一下。”
而他的視線始終保持著與霍清玨對視,或者說對峙,看似水波不興,實則危險之極,充滿了一觸即發(fā)的攻擊性。
很快的,霍清玨就那么笑了一下,沒再堅持,“好好照顧她�!�
“目送”霍清玨轉(zhuǎn)身朝外面走去之后,溫宴禮立即將手機放到了耳邊,壓低了聲音,“喂,……”
……
這邊,封爵是在云上居門口遇到喬豫東的。
他來接梁涼。
封爵到的時候,云上居的經(jīng)理點頭哈腰地正在跟喬豫東解釋什么。
封爵很快就聽出來了,喬豫東也是為了梁涼來的。
正如封爵知道喬豫東對宋蜜的心思,喬豫東也知道封爵跟溫宴禮之間的表兄弟關(guān)系。
甚至,他還搞清楚了,之前他替宋蜜挨了一刀住院的第二天,傅偲偲之所以突然出現(xiàn)在錦州,正是因為封爵找人給她遞了消息。
而封爵這么做的原因,當(dāng)然是為了幫自己的表弟解決他這個情敵。
要阻擋一個已婚男人對其他女人的追求,最直接的辦法當(dāng)然是讓這個有婦之夫的“夫人”出面。
所以當(dāng)喬豫東轉(zhuǎn)頭看到封爵的第一眼,直接就聯(lián)想到宋蜜從他車里離開之后去找了誰,現(xiàn)在又跟誰在一起!
一時間,喬豫東心里的邪火一躥三米高,而他這一整個晚上的憋屈和不痛快也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呦,這是誰呀,封少爺!”
“怎么,趕著來接弟媳婦?”
封爵謹記自己來接人的目的,所以面對喬豫東的挑釁,他一開始并沒有打算理會。
而且他這幾年簡直把修身養(yǎng)性四個字貼在了腦門上,暴脾氣已經(jīng)被磨平了不知道多少,等閑是不太動氣的。
結(jié)果這個喬豫東完全就是找打,不止提起了他老頭子當(dāng)年的事,還提到了溫家,提到了他姑姑,句句帶刺,唯恐他不炸毛!
事實證明,人只要真心想要改變自己,完全是可以做得到的。
譬如他,從前揍人從來都是往死里揍,哪里會管什么后果不后果,如今他已經(jīng)是多少年不動手了不說,今天好不容易決定活動一回筋骨,擼起袖子之前還不忘給那小子打了個電話。
歲月如梭,他還真是成熟穩(wěn)重了呢!
但這也僅限于他掛斷電話之前。
掛斷電話之后,他連個過渡都沒有,直接飛起一腳踹在了喬豫東的心窩子上。
喬豫東之前跟霍清玨交手就沒占到多少便宜,霍清玨挨了他多少拳腳,他也一樣挨了霍清玨多少拳腳。
并且,他身上到底還有舊傷。
所以這一架,封爵根本還沒打過癮,喬豫東就口吐鮮血地趴在地上起不來了,“……起來�。 �
“你丫就這點兒斤兩還敢來招惹我?”
“你老頭子不教你,你老婆管不住你,爵爺我今天就免費教你做人……”說著,封爵走過去一手揪住喬豫東的衣領(lǐng)子把他提了起來,“叫你老婆馬上把人給我送出來!”
這時候,喬豫東身體上上下下,五臟六腑都快疼炸了,血不受控地從鼻子和嘴巴里不斷涌出來,他已經(jīng)看不清封爵的臉了,但是他還有意識,“……姓封的,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呃”
——“住手!”
封爵因為喬豫東最后這句警告而把他提起來扔出去的時候,傅偲偲剛好推門而入,看到喬豫東滿臉鮮血地趴在地上,身子打挺,手腳直抽抽,一股寒氣霎時從她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報警!”
“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