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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爺我什么時候打過女人了?被你氣的半死我什么時候碰過你一根手指頭了?!”

    打女人可是最無能的男人才能做得出來的事兒,他爹從小就是這么教導(dǎo)他的,所以這么多年他也始終牢記這句話,甚至看見別的男人欺負(fù)女人他都覺得那人不是個東西。

    喬挽顏微微聳肩不說話了,任由姜祁云氣得半死。

    有些時候,沉默是最大的武器。

    別人氣的上躥下跳,你淡定的喝茶像是看樂子一樣看著對方,保準(zhǔn)對方更生氣。

    就像是一記重?fù)舸蛟诹嗣藁ㄉ�,心靈上的殺傷力極強。

    “你啞巴了?說話��!”

    喬挽顏喝完茶起身朝著馬車走去,姜祁云跟了上去,“跟你說話呢,嘴有病了?不會說話了?”

    喬挽顏終于施舍他一個眼神,“你好吵�!�

    說完上了馬車。

    姜祁云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馬車的門,好想......好想把這馬車劈了。

    但這是太子的馬車,他不敢。

    喬意歡不曾下馬車也不想喝什么茶,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京見太子殿下。

    他此刻一定會在城門口等著自己回去的。

    筱瑩見著她神情落寞,這一路上都是這樣,必然是因為喬挽顏欺負(fù)了小姐,小姐心里極度委屈。

    肩膀上的兩處傷她是親眼看到的,若是被人看見了,別說是太子,就是個落魄書生都要被嫌棄死的。

    那個賤人怎么就如此惡毒?

    還特意傷在了肩膀處,讓小姐有苦都說不出。若是被太子知曉了,太子憐憫那是肯定的,但是有幾個男人在知曉之后還能一直不變心?

    “小姐你聽見了嗎?了解了喬挽顏為人的人都會討厭她厭惡她,小侯爺就是這樣慧眼如炬的人!等到太子殿下了解了這樣的人,一定會更加心疼小姐給小姐報仇的!”

    喬意歡神色懨懨,“我從來沒有想過與她爭,可我唯一擁有的殿下,她卻要與我爭,她總是不愿意放過我,不給我一點希望�!�

    筱瑩心中心疼不已。

    喬意歡垂眸又道,“她之前與我和顏悅色的時候,我是想過和她和睦相處的,想要和她做好姐妹的。但是那都是假的,那都是她故意做戲給太子殿下看的�!�

    “她將我弄成這個樣子,我若是不能找到那位神醫(yī),日后該如何活下去呢?”

    筱瑩立即上前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撫,“小姐別怕,咱們一定會找到的!我會永遠(yuǎn)陪在小姐身邊,會永遠(yuǎn)站在小姐這一邊的!”

    即便被璟王斬斷了一條手臂,但她到底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能幫助到小姐!

    喬意歡握住她的手眼淚汪汪,“筱瑩,你會幫我的對嗎?你會永遠(yuǎn)的幫我,直到我嫁給太子的對嗎?”

    筱瑩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我會的!但是小姐,你為了給我治傷把太子殿下給你的鐲子賣了,等到回京被殿下知曉,可如何是好啊?”

    喬意歡道:“為了你這一切都值得,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說!”

    為了給身邊的婢女治病將殿下的鐲子賣了,殿下遲早是會知道的。

    可他怎么會怪自己呢?他必然是會想到自己在金府無依無靠,身邊的人也跟著沒有人理會,所以才被逼無奈賣了那鐲子為筱瑩請醫(yī)生診治。

    金府苛待自己,殿下心疼還來不及,怎么會怪罪呢?

    第46章

    邪惡小明珠夕陽西墜、晚霞滿天。

    柔和而溫暖的余暉灑在大地上,西邊天空像是被烈火染成了一片絢爛的火海,蔓延開來如夢似幻。

    馬車緩緩?fù)A讼聛�,喬挽顏坐在馬車?yán)锟粗种秀~鏡中的自己滿意的笑了笑,須臾放下鏡子下了馬車。

    京城門口已經(jīng)戒嚴(yán),太子親自來迎接喬家小姐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

    喬家二小姐為了太子殿下?lián)趿艘患炙は律窖�,險些丟了性命。幸而大難不死,被殿下找到及時救治。

    這樣如話本中的劇情,已經(jīng)成了最近世家貴族席面上人人口中的談資,不少人都在揣測太子妃一位必定就是那位喬家二小姐了。

    鶴知羽負(fù)手而立,一襲玉色錦袍襯的他清雋矜貴。墨發(fā)如瀑僅用了一根白玉簪挽起,卻說不盡的優(yōu)雅貴氣。

    仿若不染凡塵的謫仙降世,于煙火氣十足的凡塵中遺世獨立。

    喬挽顏走出馬車便看見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身上,俊逸的有些不真實。

    她揚唇淺笑,一瞬間周圍黯然失色。

    “殿下�!�

    喬挽顏伸出了手,鶴知羽微微眨了眨眼,看著她臉上澄澈歡喜的笑容,伸出了手扶著她下了馬車。

    喬挽顏看著他還若有若無的朝著馬車?yán)锩婵慈ィ樕细‖F(xiàn)一抹落寞。在鶴知羽看見后又恰到好處的揚起笑容,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

    “傷口好些了嗎?”

    喬挽顏點了點頭,“好多了。多虧殿下派人送去的完顏玉膏,傷口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只不過還是留了點痕跡,云瑤說她哥哥有辦法能徹底祛除疤痕,她自然是相信的。九州大地的醫(yī)術(shù)天才,自然是有這個本事的。

    不過得等她忙完手上的事兒,再帶著云瑤去找她哥哥。

    鶴知羽愣了一下,完顏玉膏?

    那日和母后生了不愉快,他便沒能拿走完顏玉膏。如此看來,是母后以自己的名義送去了邕州。

    喬挽顏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知曉他想說什么。

    重情重義的太子殿下,心中喜歡喬意歡自然不會輕易的移情別戀。

    若他是個如此涼薄的負(fù)心郎,自己在話本中也就不會失敗了。

    但她忽而覺得,這樣的男子才更值得去征服。

    看著他將滿心滿眼的愛意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身上,看著他一點一點沉淪其中離不開自己,看著他知曉了自己的真面目煎熬內(nèi)耗不知道如何是好,卻依舊離不開自己。

    她只要想想,都覺得指尖都興奮的顫抖。

    “意歡!”鶴知羽看見了后面那輛馬車下來的喬意歡,想要走過去迎接,又怕喬挽顏被冷落到而不開心,只得停留在原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喬意歡見著他沒有朝自己走過來心中稍許失望,但還是快步朝著他走了過去。

    連日來吃得少睡不安穩(wěn),本就受了傷的身體更顯病態(tài)羸弱。

    “臣女參見殿下。”

    鶴知羽指腹搭起她的手,“意歡,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嗎?”

    還未等喬意歡說起,便聽見姜祁云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還不是意歡姐姐心地善良,為了喬挽顏去了寺廟住了好些天,吃不好住不好為她祈福。之后沒多久就回京了,一路上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哪里像喬挽顏住在太子殿下的馬車上舒服愜意?”

    姜祁云語氣陰陽怪氣,喬挽顏卻沒有像前幾日那樣往死里懟他。

    “都是我的錯,若是我沒有受傷姐姐也不會為我這般擔(dān)心。本想邀請姐姐一同坐殿下的馬車的,但是姐姐怕打擾我休息便拒絕了�!�

    鶴知羽心中暗嘆,意歡就是太為別人著想,以至于很多時候都忽略了自己。

    喬意歡剛要說話,便見喬挽顏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一轉(zhuǎn)話鋒道:“姐姐,這里離姐姐小娘住的宅子也不遠(yuǎn)。離京這么久,若不然見過了爹爹和娘親后,我陪著姐姐去看看她吧?”

    喬意歡臉色微變,看著她背對著太子的神情上滿是威脅的笑意,強壓住心里的火氣。

    “多謝妹妹�!边@幾個字,幾乎是她咬著牙說出來的。

    鶴知羽見她們姐妹二人如此和氣友善,內(nèi)心些許感嘆。

    多少宅院里,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是明爭暗斗�?伤齻兌藚s如此姐妹情深,當(dāng)真是難得。

    雖說喬挽顏有些許嬌氣,但卻不是個壞人。

    姜祁云此刻都已經(jīng)驚呆了,這到底是誰�。�

    這確定不是被妖怪奪舍了嗎?

    她是怎么做到的?

    清風(fēng)拂過,喬意歡抬手摸了摸鬢角。

    鶴知羽問:“意歡,孤送給你的鐲子怎么沒帶著?”

    那日自己送她玉鐲,她說自己不配帶這么好的東西。在他多加安撫之下,她才展露了女兒家情緒,小聲的說要一輩子不摘下來的。

    喬意歡立即捂住了手腕,神情略有些慌亂的搖了搖頭,“是、是我沒有帶著。”

    喬挽顏斂眸,這副樣子誰看不出來她是說了謊話?一副驚慌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被誰欺負(fù)了呢。

    鶴知羽語氣溫和,“意歡,有任何事兒都要和孤說,孤會給你做主的。”

    喬意歡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猶豫了許久突然要下跪,但意料之中的被鶴知羽攔住。

    “殿下,是我斗膽將殿下送給我的玉鐲給賣了,請殿下降罪!”

    鶴知羽不明所以,“為何要賣了?”

    是不喜歡還是缺錢?

    筱瑩忽然跪下,“太子殿下,都是因為奴婢小姐才會將殿下的玉鐲給賣了。在金府的時候,小姐手里沒有錢,便只好將那玉鐲賣掉換錢為奴婢治傷。”

    這一番話說出口,全然將喬意歡在金府過得凄苦日子浮現(xiàn)了出來。

    在金府請個大夫,還要她賣了手鐲換錢請大夫。即便是喬家庶女,也不至于這般可憐。

    姜祁云下意識的看向了喬挽顏,鶴知羽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倒是喬挽顏主仆二人依舊面不改色,似乎喬意歡在金府受苦與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般。

    這時,一個跟著喬意歡從京城去了邕州,又從邕州跟著回來的婢女匆匆跑了過來。

    “大小姐,您的鐲子落在車上了!”

    那鐲子,正是喬意歡賣掉的那只。

    喬挽顏笑意顏顏,“姐姐可真會開玩笑,這鐲子不是在這兒呢嗎?姐姐賣的是哪一只?”

    第47章

    殿下,姐姐是不是瘋了?喬意歡的身體幾乎是一瞬間冰到了極點。

    不對,那鐲子明明被她在邕州賣掉了,且還是在一個并不怎么起眼甚至有些偏僻的當(dāng)鋪里當(dāng)?shù)舻�,怎么會出現(xiàn)在馬車?yán)铮?br />
    喬意歡立即奪過那鐲子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眼,心中期許只是長的差不多,這并不是那一只。

    可是來來回回看了許久,都沒辦法說服自己。

    這竟然真的就是那一只被她當(dāng)?shù)舻摹?br />
    怎么會這樣?

    筱瑩偷偷看了看太子的臉色,果不其然見著他臉色有些異樣,心中咯噔一下。

    她轉(zhuǎn)身怒斥,“你胡說什么?殿下送給小姐的鐲子在邕州就被小姐當(dāng)?shù)袅�,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兒?你拿個假鐲子出來,是故意陷害小姐不成?”

    那婢女雙目睜得溜圓,似乎被嚇得不行,立即跪在地上搖頭。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筱瑩姐姐在說什么啊,這鐲子明明是小姐一直戴在身上的,從邕州出來的那日還是我親自帶在小姐手上的呢!”

    婢女名叫荷葉,是在尚書府的時候便在喬意歡身邊伺候的婢女,已經(jīng)伺候五六年了。

    因著平日里話少膽小,總是被喬意歡屋里的幾個婢女欺負(fù),所以喬意歡對她也多加信任。

    除了筱瑩,她第二信任的便是她。

    這也是為什么此次前往邕州,還帶著她的緣故。

    因為知曉她被那些婢女抱團欺負(fù),知道她不是喬挽顏的人,也知曉喬挽顏瞧不上這樣柔弱怯懦的人。

    但是如今,她為何要說謊?

    喬意歡剛要說話,便聽見鶴知羽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你說這鐲子剛剛在馬車?yán)�?�?br />
    荷葉點了點頭,似乎是被儲君問話,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張的有些顫抖。

    “回殿下的話,是。奴婢在馬車旁邊候著,余光瞧見車?yán)锏能浱合旅媛冻隽艘唤怯耔C。奴婢好奇上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是小姐最為寶貴的那一只,日日都要帶著從不摘下,才匆忙去給小姐送去的�!�

    “誰知......誰知筱瑩姐姐竟然這般叱罵奴婢,奴婢實在是不知道做錯了什么。”

    荷葉說到最后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哽咽起來,似乎被冤枉而委屈。

    喬挽顏余光掃了一眼紫苑,紫鳶立即心領(lǐng)神會。

    “大小姐可真是的,故意藏起鐲子還要謊稱賣掉鐲子給筱瑩治病。不知道的還要以為在金府的時候苛刻了大小姐,以至于找個大夫都要當(dāng)鐲子換錢。”

    “紫鳶!不許胡說!”喬挽顏輕斥。

    紫鳶怒了努嘴心里不服,嘟嘟囔囔道:“奴婢說的是實話嘛!在金府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小姐都要送去給大小姐一份,誰知大小姐回了京城還要演這么一出。莫非是嫉恨太子殿下給我們小姐送了完顏玉膏,還派了馬車接我們小姐不成!”

    “紫鳶!”喬挽顏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而又解釋道,“殿下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被我慣壞了,嘴沒個把門的。姐姐只是在開玩笑,殿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云瑤眨巴著眼睛,細(xì)細(xì)回想在金府的時候。

    阿顏姐姐在府里養(yǎng)病不怎么出門陪著她玩,但是她每次回去的時候都會看見阿顏姐姐給自己準(zhǔn)備了好吃的好玩的,還會讓人送去給喬意歡一份。

    雖然阿顏姐姐有些時候?qū)桃鈿g并不那么友善,但是吃喝上卻很是大方。

    有時候她自己也說,親姐妹就沒有不拌嘴的,但到底是姐妹,沒有隔夜仇的。

    她立即道,“紫鳶姐姐也沒說錯,阿顏姐姐在金府的時候確實有好東西都準(zhǔn)備雙份。一份給我留著,一份給喬意歡送去。做人不能那么沒有良心!”

    喬意歡萬千委屈說不出口,那些吃食當(dāng)她稀罕嗎?

    在她肩膀處刺了兩下倒刺箭又硬生生的拔出來,成堆的補品藥品給她用,讓她的傷口迅速好轉(zhuǎn),她還要感謝喬挽顏不成?

    云瑤撇了撇嘴,“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我都吃胖了。你倒好,天天說著沒胃口把自己餓的面黃肌瘦的,故意裝可憐呢?”

    “

    你!”喬意歡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你胡說!”

    喬挽顏內(nèi)心嘖了一下,好沒有殺傷力的反擊。

    陸今野在一邊漠然的看著這一幕,若論心機,誰能玩得過那個瘋女人?

    故意在云瑤面前送去吃食給喬意歡,但云瑤又怎么知曉在那間暗室里她對喬意歡做了什么?

    喬挽顏適時解圍:“時辰也不早了,若不然我們先進(jìn)京吧。殿下還沒用過晚膳吧?若是不介意便在府里用膳可好?”

    鶴知羽看著喬意歡臉上從未見到過的憤怒表情,那樣猙獰的臉色讓他覺得無比陌生。

    意歡說的是不是真的他不清楚,但是那鐲子他卻清楚沒有被當(dāng)?shù)簟?br />
    南梁送來的貢品,羊脂白玉中染了一絲血紅色,如點睛之筆世間只此一只,他不會認(rèn)錯。

    “好,走吧。”

    “殿下!”喬意歡心中急了,她害怕這樣的鶴知羽。

    害怕他這樣淡漠的樣子,不相信自己的樣子。

    若是相信,他一定要將事情弄得清清楚楚為自己查明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筱瑩心中心疼,小姐一定是委屈到極點了,否則不會這樣著急。

    簡直是百口莫辯。

    “意歡,時辰不早了,我們先進(jìn)京。”鶴知羽的聲音淡了幾分。

    喬意歡聽著他的語氣好似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她咬咬牙,似乎做下了什么決定。

    “殿下,我消瘦了許多憔悴了許多不是我挑食故意為之,是我身上傷的嚴(yán)重當(dāng)真沒有胃口。喬挽顏派人在我肩膀上刺了兩支倒刺箭,又硬生生拔出,她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此言一出,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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