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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對了小姐,奴婢聽到了一個很讓人驚訝的消息�!�

    喬挽顏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懶洋洋問道:“說來聽聽�!�

    紫鳶道,“聽說莊子上那一位,沒了�!�

    喬挽顏微微愣了一下,“沒了?那個蠢婦不是一直都生龍活虎的,怎么會突然之間沒了?什么時候的事?”

    紫鳶搖搖頭,“這個奴婢不知,只是聽人說看見了之前在莊子上伺候那瘋婦的兩個嬤嬤拿了身契回老家了。那兩個嬤嬤之前什么都沒說,后來被問的煩了臨走前說了是突然暴斃死了。”

    喬挽顏神色微動,這倒是有些太突然了。

    依著那個瘋婦的身體,怕是再活個幾十年完全不是問題。話本中,也沒有提及喬意歡小娘突然間暴斃死了。

    只是在她看見喬意歡當(dāng)上太子妃之后,喬意歡曾經(jīng)和筱瑩說過一嘴,讓太子將她的小娘接到東宮住。

    后面的事兒,她便不知道了。

    “喬意歡回來了嗎?”

    紫鳶搖搖頭:“還沒有。”

    耳房內(nèi),突然響起一道嗚咽聲,以及嘈雜的聲音。

    紫鳶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婢女,便見那婢女立即去了耳房查看,片刻后里面響起刺耳的聲音。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小姐小娘怎么會暴斃而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喬挽顏倒是險些忘記了筱瑩還被她關(guān)在耳房沒有放出去,“堵住她的嘴,等到喬意歡回來之后再放她離開,免得在喬意歡沒回來之前跑出去生事�!�

    “是,小姐�!�

    喬挽顏剛回到永寧閣,便又有下人來稟報,說是靜安侯府的小侯爺來了,想要見她。

    姜祁云來尚書府,見的從來都是喬意歡,這還是頭一次來找她的。

    喬挽顏輕倚在榻上吃著桂花糕,“說來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婢女答:“小侯爺不曾說,只是說有重要的事要和小姐面對面說�!�

    喬挽顏道:“就說我不在,去了明月樓用早飯。聽說吃過飯之后還要去珍寶閣買步搖,估摸著晌午才能回來。”

    紫鳶聽得云里霧里,“小姐,您不想見小侯爺可以不見,何必說要去明月樓之后還要去珍寶閣,晌午才能回來呢?這么一說,小侯爺晌午肯定還會來的�!�

    “我知道啊�!眴掏祛亼醒笱蟮�,“他這么一大早的來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躲了這次,早晚會有下一次。他愿意等著,那就等著。什么時候我心情好了再見他,否則我永遠(yuǎn)都不在府里�!�

    想去明月樓和珍寶閣找自己,那他也是浪費(fèi)時間與精力。

    折騰人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姜祁云聽著下人來稟報本來是打算去明月樓找她的,但是眼下他又怕喬挽顏用過飯后離開明月樓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干脆打算留在尚書府前廳等人。

    徐書簡是這時候來的,“草民參見小侯爺�!�

    姜祁云上下打量了一眼,是個長相俊美的書生,喬尚書的門生?

    “你誰��?”

    徐書簡泰然自若,“草民是喬尚書的門生,之前偶然之際喬二小姐知曉草民會作畫,便讓草民得了空過來給二小姐作畫。今日不忙,便過來了。”

    姜祁云不緊不慢道:“那你來的不巧,她沒在府里�!�

    徐書簡頓了頓,“原來是這樣,早知二小姐不在府里,草民便不讓人去通傳了�!�

    這時,一個婢女走進(jìn)了前廳,“徐公子,二小姐請您去永寧閣。”

    第111章

    看我一盆臟水潑向你聚客廳內(nèi),喬挽顏微微揚(yáng)著頭,婢女正在為她上著口脂。

    羽睫纖長,在白皙如美瓷的肌膚上投下一道陰影,遮去了眼底蘊(yùn)起的情緒。

    婢女退下,喬挽顏抿了抿唇,拿著小鏡子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小姐,您說十公主會不會送喬意歡回來��?”

    紫鳶在一旁端著那盤喬挽顏吃剩的桂花糕一邊吃一邊問道,似乎吃的有點(diǎn)噎了脖子伸的老長將卡在嗓子處的桂花糕吞了下去。

    “十公主也真是討厭,瞧著昨日宮宴結(jié)束十公主還巴巴地去看喬意歡,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要和小姐關(guān)系不好的,和小姐討厭之人走得近,紫鳶都不喜歡。

    喬挽顏撫了撫鬢角,慢悠悠道:“倒也還好吧。十公主雖然和喬意歡走得近,但至少眼光不錯,我不是很討厭她,但也不怎么喜歡就是了。”

    紫鳶好似明白了什么:“小姐,十公主不會是夸您長的漂亮了吧?”

    喬挽顏抬眸看了她一眼,須臾眉眼彎彎,“紫鳶,還是你了解我�!�

    婢女走了進(jìn)來,“小姐,徐公子來了。不僅徐公子,小侯爺也跟著過來了�!�

    不多時,姜祁云的身影最先出現(xiàn),緊接著才是徐書簡徐徐而來。

    姜祁云性子驕躁藏不住什么事兒,被人區(qū)別對待顯然是心里不爽,氣沖沖的走了進(jìn)來一眼就看見坐在軟榻上手持小銅鏡欣賞美貌的喬挽顏。

    “為什么見他不見我?你不是說去明月樓了嗎?”

    喬挽顏知道姜祁云是被區(qū)別對待不高興了,她甚至能聽到這番話帶著幾分委屈。

    但,看著姜祁云不爽她便高興。

    喬挽顏放下了銅鏡抬眸看向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這還需要問嗎?”

    “什么?”

    “因?yàn)椴幌胍娔�,所以我還特意費(fèi)了神去編造謊言騙你。但你偏生聽不懂委婉拒絕,給你臉面你不要,還巴巴地跑過來自取其辱�!�

    姜祁云被她一溜煙的話給定住了。

    這個瘋女人的嘴還是這么刻薄!

    人長的漂漂亮亮的,怎么那張嘴就這么毒呢?

    徐書簡余光掃了一眼姜祁云,須臾道:“見過二小姐。早知如此便晚一點(diǎn)過來了。讓二小姐憂心不悅,是在下的不是�!�

    一番話,讓姜祁云更成了一個笑話。

    “你憑什么不想見我?”姜祁云干脆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但任性這一套,對于喬挽顏來說完全不受用。

    “我憑什么就要見你這個登徒子?”

    “我沒有!”姜祁云今日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兒的,他得為自己的清白負(fù)責(zé)。

    “我若是想要偷看欺負(fù)你,那日.......”

    姜祁云接觸到喬挽顏陰翳的視線,到嘴邊的話悠然卡在了嗓子眼,及時剎住了車。

    他偏過頭沉聲道:“你先出去,我有事兒要跟她說。”

    徐書簡清波如玉的雙眸微動,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看向了喬挽顏,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你出去。”喬挽顏開口。

    姜祁云輕哼一聲,“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出去!”

    “我說的是你�!�

    姜祁云愣了一下,伸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有些難以置信他在一個窮酸讀書人的面前這么不給自己面子。

    喬挽顏有些煩了,“我就是不想看見你,看見你就覺得倒胃口。我和你沒什么話好說的,也不想聽你的狡辯。你這樣無恥好色之徒,我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一盆臟水潑向了姜祁云,從頭澆到尾,關(guān)鍵是想要辯解對方還不給自己機(jī)會。

    喬挽顏饒有興致的欣賞他有苦說不出的蠢貨樣子,瞧瞧,針不扎在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疼。

    從前姜祁云也這么污蔑自己的,即便自己解釋他也不相信自己,覺得是自己欺負(fù)了他的好好意歡姐姐。

    如今,憋屈不死他。

    姜祁云氣的臉色鐵青,咬著牙一臉幽怨的看著她,氣的胸腔直起伏。

    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我就不走!我就不信他能給你畫一天的畫!”

    徐書簡從前并未接觸過靜安侯府這位被家里慣的沒邊的小侯爺,只聽說是小時候在宮里長大,在宮里也是橫行霸道,活脫脫一個混世小魔王。

    但是如今,依著那混世小魔王的稱號,他應(yīng)該無法無天將房蓋都掀開的。

    怎么這么慫?

    而且那一番語氣與作態(tài),分明帶著幾分任性與......

    驕縱?

    徐書簡從那抹烈火一般張揚(yáng)的紅色身影上移回來,詢問道:“二小姐,可要在下改日再來?”

    喬挽顏看都沒看他一眼,“他愿意等那就等著,我可沒答應(yīng)他你走了愿意賞臉和他說話。作畫吧,若是把我畫的丑了,我要你好看。”

    徐書簡笑了笑,“二小姐放心�!�

    喬挽顏?zhàn)灶欁缘恼{(diào)整了一下姿勢,倚在榻上單手撐著臉。

    紫鳶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美人臥榻的絕美風(fēng)景自聚客廳內(nèi)浮現(xiàn)出來,暈染出一抹絕美的畫卷動人心弦。

    瓊鼻秀婷櫻唇紅艷,好似嬌艷欲滴熟透了的櫻桃又嬌又美。

    聚客廳的房門始終沒有關(guān)上,初春帶著幾分寒意,婢女貼心的升起了炭火放在了軟塌的一邊。

    姜祁云皺著眉頭盯著軟榻上的女子,看著她慵懶昳麗的樣子,腦海中豁然想起了昨日宮宴上,她平地而起奔向殿上方的‘明月’身姿。

    片刻后,姜祁云猛然搖了搖頭。

    空有美色的花瓶而已!

    還是脾氣很壞很壞的花瓶!

    姜祁云等的百無聊賴,沒好氣道:“你畫完了沒有?磨磨蹭蹭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你知不知道你在浪費(fèi)誰的時間?”

    喬挽顏忽而問道,“紫鳶,徐公子畫了多長時間了?”

    紫鳶立即道:“回小姐的話,已經(jīng)半個時辰了。小姐是坐不住了嗎?要不改日再畫?”

    姜祁云一聽這話心中揚(yáng)起歡喜。

    喬挽顏?zhàn)似饋�,拿起手邊的一個抱枕朝著姜祁云用力的扔了過去,“再叫別怪我關(guān)門打狗!”

    姜祁云幽怨的接住抱枕,哼了一聲別開視線生悶氣。

    第112章

    背叛城外莊子早已人去樓空,喬意歡在莊子里里外外轉(zhuǎn)了好幾圈,別說個人影了,就是個活物都沒有看見。

    一切都和從前并無差別,沒有遭賊的跡象,好似也沒有丟什么東西,但人就是不見了。

    娘親不見了,那兩個伺候娘親的嬤嬤也不見了。

    喬意歡站在院子里不明所以,一個人在廊下坐了許久也始終不見有人回來。

    她雙目無神的看著無垠天際,許久她收回視線抱著雙腿將臉埋下,不愿面對這世間的一切。

    清風(fēng)襲來,吹起她的衣裙輕紗。

    喬意歡無聲的哭著,似乎臉埋在腿上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脆弱的一面般,整個人無助到了極點(diǎn)。

    她獨(dú)自離宮這么長時間了,十公主一定知曉自己不見了。

    她有沒有擔(dān)心自己出來找自己?祁云有沒有擔(dān)心自己而入宮去找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

    還有殿下.....

    喬意歡思及此忽然痛哭出聲,殿下會不會嫌棄自己?

    為何自己會突然腹瀉?是因?yàn)檎刃虒⒆约捍騻松眢w嗎?

    哭了許久,直到嗓子都快要哭啞了,喬意歡終于抬起頭。

    一雙清秀的澄澈雙眸哭的猩紅一片,她坐在那兒又是好久沒有等到人,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好的預(yù)感。

    娘親一直沒有回來,她從來不會離開莊子的。

    那兩個嬤嬤也一直沒有蹤影,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她不想面對一切,不想回府,只想在這莊子上無人打攪�?裳巯�,她必須得忍下心中的一切情緒,回府去查探娘親到底是怎么了。

    今日的京城尤為熱鬧,貴女在宮宴上被皇上下令杖責(zé)乃是聞所未聞的事兒,各大酒樓茶館的客人們幾乎都在談?wù)撨@件事兒。

    但不知為何,午后,這些聲音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像是被什么人壓下去了一般。

    “呦,這不是喬大小姐嗎?”幾個年紀(jì)不大的女郎從一個胭脂鋪里走出來,正巧看見正朝著尚書府方向獨(dú)自走著的喬意歡。

    喬意歡看了她們一眼微微頷首,不打算停下繼續(xù)朝著前面走。

    “裝什么呢?我若是她別說出門了,都想直接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她倒好,竟然還有臉在街上閑逛�!�

    “姐姐你可別胡說,人家可是得太子喜歡根本不在意這樣的丟人事兒呢。也不想想,皇上和皇后會不會讓她進(jìn)東宮�!�

    “姐姐們可真是會說笑,如今的她呀別說當(dāng)個太子妃,就是最末等的侍妾都難如登天。”

    “聽說是個外室生的女兒,尚書夫人這么多年對待她也是極好的,可偏生隨他娘是個狐媚子,專纏著太子攀高枝�!�

    喬意歡藏于袖下的雙拳攥的死死地,回首看著那群人的背影,眼里滿是冷意。

    外室生的女兒又能如何?只要殿下喜歡自己,她們便只能如此用言語嫉妒自己!

    喬尚書沒有回來,喬意歡回了茗香閣,但卻依舊沒有看見筱瑩的身影。

    想著問問下人知不知曉莊子上的事兒,但卻沒有人知曉,即便知曉些許風(fēng)聲的也沒有人敢開這個口。

    喬意歡心里越發(fā)的不安,坐不住直接出了茗香閣打算獨(dú)自在府里找筱瑩的身影。

    徐書簡的畫快要完成了,姜祁云反坐著一把太師椅,下巴落在椅背上一直盯著喬挽顏,像是要把她盯穿盯的不自在一般,無聲的控訴自己的不滿。

    喬意歡路過聚客廳便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出于好奇想要確認(rèn)走進(jìn)了院子里,卻一瞬間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冷的刺骨。

    祁云為何在這兒?為何在喬挽顏這里?

    若是為了問喬挽顏?zhàn)约涸谀膬�,為何會坐在那兒看著徐書簡為她作畫�?br />
    姜祁云和徐書簡是背對著門的,但喬挽顏卻能看見門外的景色。

    她未曾起身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安靜的看著院子里喬意歡僵住的身影,嘴角揚(yáng)著一抹略帶嘲弄的笑意。

    姜祁云皺眉,“你笑話我?”

    喬挽顏剜了他一眼,“蠢貨�!�

    姜祁云噌的一下站起來,“喬挽顏!你別以為我讓著你幾次你就可以隨意罵我!我也不是吃素的!”

    喬挽顏沒說話,不搭理他。

    姜祁云只感覺到一記重?fù)舸蛟诹嗣藁ㄉ�,明明沒有被喬挽顏罵回來,但卻渾身不舒服。

    喬意歡幾乎是用跑著離開聚客廳的,心底里的傷她始終沒辦法自己勸解自己,如今又被背叛迎來雙重打擊,她只想回到茗香閣關(guān)起門不見任何人。

    躲起來,誰都不見。

    喬意歡剛回到茗香閣,便有人敲門請她去家祠,說是老爺回來了讓她過去。

    家祠內(nèi),喬尚書面色陰沉。

    對于喬意歡這個女兒,她的出生本不是他所愿。

    那晚荒唐過后,送去給吳氏的避子湯被吳氏喝下之后又催吐盡數(shù)吐出。肚子一天天大了,他才知曉被他趕去莊子種田的吳氏懷了。

    若吳氏生的是個兒子,他會毫不猶豫的當(dāng)場處死這對母子。但偏生吳氏生的是個女兒,論起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他年少之時心軟留了這對母女一命。

    這么多年,他對待這個女兒也算是仁至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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