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逆子

    逆子

    “侯爺，何大夫來了�！�

    鄧恭帶著何大夫趕回來的時候，陸崢嶸剛好同時到家。

    他顯然是一路策馬狂奔回來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站在趙氏床榻之前不知所措。

    “娘親這是怎么了？”

    陸崢嶸環(huán)顧四周，視線定在陸瓊枝身上：“妹妹，你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陸瓊枝心虛的跟他錯開視線：“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一切等娘親好轉(zhuǎn)了再說吧。”

    “哎呀，緊要關(guān)頭你還跟我打什么馬虎眼？”陸崢嶸急得跺了跺腳，又看向陸萬續(xù)，“爹，你急急忙忙派人將我叫回來，說是有大事發(fā)生，這大事便是娘親生病了嗎？”

    陸萬續(xù)閉口不言，一把將他推開，對何大夫招手：“何大夫，快來給夫人診治�！�

    何大夫連忙上前為趙氏號脈。

    陸瓊枝坐在床邊，不停的用帕子擦眼淚。

    “到底什么情況！”陸崢嶸憤憤說道。

    他見家里人都不愿意跟他說話的樣子，心里一股無名火直竄天靈蓋。喘著粗氣等候何大夫看診的結(jié)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躁的來回踱步。

    陸萬續(xù)示意鄧恭跟他走，兩人在門口小聲交談。

    “鄧管家，你怎么不提前知會世子一聲？”陸萬續(xù)開口就是責(zé)怪。

    鄧恭哭喪著臉：“侯爺，國子監(jiān)那里人多口雜，我怎么好說？事關(guān)重大，還得您告訴世子啊�！�

    陸萬續(xù)已經(jīng)對陸崢嶸持懷疑態(tài)度。他這人有個毛病，對親近者知無不言，對疏離者閉口不談。

    “哼，不知道他到底隨了誰的脾性，做出這樣丟臉的事情，還一副恬不知恥的姿態(tài)！”陸萬續(xù)再次想起陸錦語的話，心里十分煩悶。

    “爹，您和鄧管家嘀咕什么呢？”陸崢嶸湊了過來，呼吸還有點急促。

    陸萬續(xù)扭頭，一雙眼睛緊盯著他，眼底寒湛湛的，看得人心里直發(fā)毛。

    陸崢嶸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往后退了兩步：“爹，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干的好事兒，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何大夫還在，陸萬續(xù)不敢大聲說，只好咬牙切齒的低聲吼他。

    陸崢嶸被他兇狠的模樣嚇了一跳，他臉色不大好：“我沒干什么事啊，我好好的在國子監(jiān)讀書啊�！�

    陸萬續(xù)以為他不知悔改，抬手就要打他。

    鄧恭急忙隔開兩人，按住發(fā)怒的陸萬續(xù)，勸道：“侯爺，何大夫還在呢�！�

    陸萬續(xù)頓住手中動作，兩人一齊往何大夫的方向瞄了一眼。

    正在為趙氏診脈的何大夫突然察覺到一絲涼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鎮(zhèn)定的保持著號脈的姿勢，默默給自己暗示什么都沒聽到。

    陸萬續(xù)聽了鄧恭的話，將手放下，斜了陸崢嶸一眼：“等會兒再收拾你這混賬！”

    陸崢嶸有苦難言，不明白陸萬續(xù)怎么對他的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又沒有人告訴他緣由，只能頹喪的站在一旁。

    “何大夫，我娘親怎么樣了？”陸瓊枝哭了半天，帕子把眼睛都揩紅了，卻沒怎么濕。

    何大夫不動聲色的暼了一眼她手里的帕子，嘆了一口氣。

    陸瓊枝見狀激動起來：“您別嘆氣啊，怎么，我娘親的情況很嚴(yán)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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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子

    “不是不是。”何大夫慌忙擺手，“夫人脈象緩澀而弦，是肝郁氣滯，氣血不通。我開個緩養(yǎng)身子的方子給夫人吃下就沒事了，不過夫人以后還是要少動氣火為宜，心緒開闊才是保養(yǎng)身子的道理�！�

    陸瓊枝嘆了一口氣：“那好，勞煩何大夫了。來人，準(zhǔn)備筆墨紙硯，引何大夫去寫方子�！�

    何大夫行禮告退，他走的很快，生怕再被叫回去。

    何大夫一走，室內(nèi)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

    陸萬續(xù)吩咐下人看好院子，不要讓人隨意走動，他走到室內(nèi)坐下，臉色陰沉一片。

    陸崢嶸快要被這種氣氛折磨瘋了，從他回來開始，一家人都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問什么都沒人回答，還給他眼色瞧，簡直要折磨死他。

    “爹，外人不在了，現(xiàn)在能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陸崢嶸坐到陸萬續(xù)身旁，急切的說道。

    “啪！”

    陸萬續(xù)沒說什么，抬手就是一巴掌。

    “爹？”陸崢嶸被打的偏過頭，他愣愣的呢喃著，“為什么？”

    這一巴掌把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陸瓊枝停住擦眼淚的動作，茫然的看著那父子倆。

    鄧恭不由自主的抖了下，他縮了縮身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垂頭等候命令。

    “為什么？為你丟人現(xiàn)眼，連帶著給你母親也氣病了！”陸萬續(xù)氣得整張臉都是漲紅的，說這話的時候身體都在顫抖。

    陸崢嶸連忙跪下：“爹，您消消氣。孩兒實在不知，求爹跟孩兒講明原委�！�

    陸瓊枝咬著嘴唇，眼神閃爍，不敢去為陸崢嶸求情。因為她知道爹爹這個時候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陸崢嶸身上，她不想惹火燒身。

    說到底，氣暈?zāi)赣H的人是她，但爹爹這人慣會遷怒，明顯是要把罪責(zé)都扣在陸崢嶸頭上了。

    陸瓊枝別開臉，不再看陸崢嶸的慘狀。

    陸萬續(xù)狠狠的踹了陸崢嶸一腳：“逆子，到如今還不知悔過！”

    他卯足了力氣，陸崢嶸被踹倒在地。

    可陸崢嶸不敢呼痛，也不敢去摸痛處，他爬起來，再次跪好，對陸萬續(xù)磕了個頭：“爹，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爹您千萬不要動怒，娘親已經(jīng)病了，爹您不能再病了，一定要保養(yǎng)好身子。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您打也好，罵也好，只要您身子安好，孩兒死也情愿�！�

    陸萬續(xù)聽到這番孝語，看他沒有半點憤怒的樣子，又看他淌下一行清淚，心里那股怒火稍稍緩和了一些。

    “罷了，起來吧�！标懭f續(xù)嘆息道。

    陸崢嶸萬萬不敢，再次叩首：“爹，孩兒有罪，不敢獲得您的饒恕。只是孩兒愚鈍不堪，希望爹讓孩子死個明白，告訴孩兒錯在何處？”

    陸萬續(xù)定定的看了他許久，終于開口：“你是不是和墨香樓的小倌有首尾？”

    陸崢嶸腦袋像被雷劈開一樣，只感覺一片空白，他愣愣的抬頭，臉上還掛著眼淚：“什么小倌，孩兒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啊�！�

    陸萬續(xù)拍了一下桌子：“哼，還狡辯，那墨香樓的小倌恨不得敲鑼打鼓說你們之間的風(fēng)流韻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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