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域篇 第21章 地靈根
地靈根
那一日分別,白澤獨自在山林穿行,趕路兩日,有意在身上涂滿薄荷汁水,掩蓋身上的氣息。
王氏三兄弟沒有追上來,他不知道他們都被牛鬼弄死了,還是去追歐陽去了,反正無論如何,時刻做好戰(zhàn)斗準備就好了。
即便追來又如何?真的硬拼,他的瀑布之劍未必就會輸給他們。
這樣一路穿行,渴飲山泉,餓餐野兔,困了,就在山林百年木上搭個木床,歇一宿。謝玄在羊皮卷上都標好了靈藥所在的地點,白澤天生方向感極強,尋著地靈根所在的橫山而去,一路奔勞,不必分說。
值得一提的是,兩天前的夜里,他打坐修煉,終于破了苦海
地靈根
“他要幫我辦件事,估計要到下雪的時候才能回來�!敝x玄拎著酒葫蘆,喝了口馬池鎮(zhèn)福來酒館打來的綠蟻酒,說:“怎么樣,要學嗎?”
“呼吸吐納有什么好學的?”小姑娘歪頭詢問,羊角辮一動一動的,煞是可愛。
“學好了,可以騰云駕霧�!敝x玄說,“如何?”
“聽起來很好玩�。 辈试婆氖�,又皺了皺小鼻子,“不過,我得先問問我娘親。她要是同意了,我就跟你學!”
“那你去問吧�!敝x玄走到槐樹下,柳靈已經(jīng)站了起來,親手為謝玄添了杯苦茶。
“道尊�!绷`問,“這些天,您去哪了?”
“去河陽城,見個老朋友�!敝x玄坐了下來,“托他幫我尋一口上好的丹鼎,被杠一手,替他煉了一爐金丹,耽誤了些時日。”
“大約二十多天前,我和小友手持的那把柳劍斷了感應。”柳靈猶豫片刻,還是開口,“我想,莫不是小友遇到了什么麻煩?那柳劍,應該是斷了�!�
“斷了就斷了�!敝x玄滿不在乎,“本是柳劍,易折而已,何必擔憂?”
“只是……”柳靈想說什么,可謝玄神色淡然,想到他作為白澤的師尊都不擔心,他有什么好憂慮的?
于是也放下心。
“老神仙!”彩云嗒嗒地推開柴門,跑了進來,說:“我娘親說了,可以學!”小臉紅撲撲的。
“嗯,算你娘親有眼光�!敝x玄招了招手,彩云聽話地跑了過去,“來,讓我想想,教你什么呢……唔,《鳳舞九天》如何?”
……
進山采藥的路并不好走,白澤進入橫山?jīng)]多久,總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先天道胎體質(zhì)契合天道,對萬事萬物的感應多有奇妙之處。白澤自幼感官敏銳,很少出錯。
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疑心,暗處那雙眼睛的主人都好像并不存在一般,始終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但愿是我多心了�!卑诐尚睦锊话�,想早點摘了地靈根,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可橫山莽莽,地靈根卻只有他兩根手指那么長,尋找起來也并非容易。
在山里整整轉(zhuǎn)了半天,白澤了無所獲。入夜的時候,白澤嘆了口氣,打了只野兔,烤將起來,香氣傳出很遠。
山下那條河蜿蜒曲折,河岸夾生的燈籠草,在入夜時分緩緩散發(fā)出迷人的熒光,像是天邊朦朧的星辰,又像是有綽約仙子在河邊打著燈籠,悠悠唱歌。
白澤真的聽見了縹緲的歌聲,像是清風荷塘的幽香。
“良辰美景,妙哉妙哉!”白澤一時興起,哪里還管什么地靈根,直奔山下而去,“奈何沒有佳人美酒,否則必也賦詩一首!”
山河倒映繁星,與兩岸燈籠草散發(fā)出來的熒光相互映襯,縹若仙境。越往山下走,歌聲越發(fā)清晰。
起先,白澤只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可逐漸,他也沉醉于那綽約的歌聲當中,忍不住想擊節(jié)贊嘆。
“這荒無人跡的大山,何人在唱歌?”白澤也是膽大,尋著隱約的歌聲走了過去。
河水潺潺,蜿蜒不斷。滿地的燈籠草,將河水照得如夢似幻。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空靈的聲音撫過時空,白澤踩著燈籠草,來到他先前洗澡的水潭附近。歌聲就在這里傳來,他撥草而行,好奇地看向河灣水潭。
仿佛時間停止,光陰倒置。
白澤忘記了呼吸。
只見朦朧月光之下,水潭波光粼粼,燈籠草的熒光將水中的倩影描摹得宛如畫中仙女。
渾身被充滿生機的嫩綠色環(huán)繞,一身鵝黃色,造型仿佛秋葉的衣裙,滿頭青絲被河水沾濕,鋪散在她光潔如玉的后背上,一眼讓人神魂顛倒。
身著薜荔,腰纏女蘿。眸光如水,巧笑嫣然。白澤聽見那神秘女子婉轉(zhuǎn)的歌聲忽然停止,水聲嘩啦,他在水潭淺處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看向白澤。
“你不怕我?”她問。
如果說慕輕靈已經(jīng)算是鄰家少女初長成,算得上漂亮。那么眼前這位,一定是人間絕色。
白澤看向神秘女子淡綠色的眼眸,膚色勝雪,唇若玫瑰,端是一位墜凡仙子!
“我為什么要怕你?”白澤愣愣反問。
“你難道看不出么?”她用纖纖玉指繞著自己蒼翠的發(fā)絲,抬眸,仿佛想看透白澤的內(nèi)心,“我和你的外表有很大的不同,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