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域篇 第50章 半仙、劍皇
半仙、劍皇
白澤不死心,爬了起來,咬咬牙,一劍又刺了過去,用的是歐陽木教他的“劍一破甲”,速度奇快。
陶弘景還是沒出劍,黃山當(dāng)面刺來,他只側(cè)了下身子,躲開那一劍,然后腳一伸,絆住白澤,給他絆得一個踉蹌,四仰八叉趴在地上,摔得肺都在疼。
“哈哈,我看你還是別練劍了,先提兩桶水扎馬步扎那么三年五年的,把你下盤重心練穩(wěn)了再來吧�!碧蘸刖罢f。
“再來!”白澤爬了起來,不服氣,心神與九色鹿對話,眉心山鬼印登時亮了起來,翡翠綠光頓時將少年周身點燃。
一氣上三關(guān),彼岸!
“咦?”陶弘景驚訝一聲,不笑了,“短時間內(nèi)提升境界的秘法?”
“劍一,瀑布!”白澤話不多說,出手就是他在劍道上領(lǐng)悟的劍意
半仙、劍皇
可兩人一個胡子拉碴,像個野人。一個一身羊皮褂,趿拉著一雙破草鞋,像個鄉(xiāng)野村夫。
謝玄毫不生疏地自顧自坐下,將東西擺在石桌上,撕下一只燒雞腿,啃起來,將面前的空酒碗推給陶弘景,示意對方倒酒。
陶弘景真的就倒酒了。
謝玄也不客氣,抓起酒碗一飲而盡,咋舌,“好酒�!闭f完,從懷里摸出一個白玉瓶,推給陶弘景,“你要的丹藥,我煉好了�!�
陶弘景看著眼前不知說是至交好友還是經(jīng)年惡敵的老人,咧嘴一笑,意味深長地收下白玉瓶,揣進(jìn)懷里,說:“謝道玄啊謝道玄,我真沒想到,你的膽子已經(jīng)大到了那般程度,居然敢算計半步劍仙王之渙。你說你,一指斷天機(jī),絕了自己的仙路也就罷了,你如今算計王之渙,難道你真當(dāng)他已經(jīng)死了嗎?”
“一百年前逼李牧之那老妖怪出劍的男人,若說他就那么無聲無息地死了,我是不信�!敝x玄說,吃著燒雞腿,“可九州江湖,畢竟一百年也沒有他的消息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你不怕王之渙真的沒死,日后出世,殺了你那寶貝徒弟?”陶弘景將剩下的燒雞腿撕下來,啃著,問他。
“有她在,我怕什么?”謝玄說。
陶弘景冷笑,道:“江湖人說我陶弘景無情,卻不知你謝玄更是心狠手辣。她等了王之渙一百年,換來的,就是你算計她讓她傳功給你那徒弟,甘愿化身劍靈,成為那種不死不活的東西?”
謝玄又倒了碗酒,喝著,卻是沉默不語。
“謝玄,你告訴我,你究竟要做什么?”陶弘景問他。
“我要這九州大地,再出一位劍仙�!敝x玄盯著陶弘景的眼睛,語出卻是驚人。
陶弘景聞言,半晌沒有說話,然后哈哈大笑起來,說:“我沒想到你瘋狂至此!可九州天縱奇才何其之多?兩百年過去了,除了孔周和李牧之劍仙之位交替,可曾出現(xiàn)過新的劍仙?強(qiáng)如王之渙,藏鋒劍天下少有敵手,不照樣敗在李牧之手里?到頭來一百年不知死活,連自己唯一的徒弟都成了斷情決義的活死人劍靈!你憑什么以為,那小子就能成為劍仙?就憑他先天道胎?嘿嘿,九州可不缺這樣的神體!”
“所以,我要你幫我�!敝x玄說。
“我?guī)湍�?”陶弘景差點把桌子搬起來砸謝玄的那張老臉,“我?guī)湍�,如果王之渙還活著,你以為我能擋住他,還是你以為你那徒弟能擋住他?”
“她能擋住�!敝x玄開口,一句話堵住陶弘景,“再說,他一百年不出世,你當(dāng)真以為他還活著?可能嗎?他已經(jīng)死了,李牧之的含光劍出,沒人能活下來。”
“你要那小子成為新的劍仙,究竟要做什么?”陶弘景一字一頓地問他。
“華陽子啊華陽子�!敝x玄嘆了口氣,“枉你號稱半仙,卻瞎了一雙眼睛。你以為我只當(dāng)為情一指斷天機(jī),絕了自己的仙路嗎?你以為李牧之登臨傳說境,成為陸地神仙,為何遲遲不肯踏出開天飛升那一步?”
說罷,他忽然咳嗽一聲。
陶弘景何等靈覺,立刻察覺不對,上前一把掀開謝玄的羊皮褂,赫然竟見他胸口上一個血淋淋的掌�。�
“化血魔掌?!”陶弘景失聲,“這怎可能!厲天行十二年前不是已經(jīng)被你殺了嗎?”
“有什么不可能?”謝玄一把拍開他的手,拉上衣服,說:“你當(dāng)我還是當(dāng)年獨步天下的九州劍皇嗎?這天下要變了,華陽子。此番我進(jìn)獨山,去見了獨山王�!�
“獨山,雪翼狼王?”陶弘景問。
“萬族林立的時代到了。”謝玄說,指了指腳下的土地,“從這里開始,北境國戰(zhàn),將再度掀起。七十年前是因為儒門策士,七十年后,因為異族崛起�!�
陶弘景緊皺眉頭,半晌不說話,只是喝酒。謝玄將蔥花攤餅?zāi)靡粡埥o陶弘景,說:“嘗嘗,一個叫彩云的小姑娘做的,很香�!�
陶弘景將蔥花餅吃了兩口,卻嘗不出味道。謝玄見他食之無味,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謝玄,你的傷。”陶弘景出聲。
謝玄推門前停了一刻,頭也不回,說:“這世上想殺我的人多了,可若不是他,誰都?xì)⒉涣宋��!?br />
“他會后悔的。”陶弘景說。
“他會�!敝x玄笑了。
“你也會后悔的�!碧蘸刖昂染�,一大碗,一口吞下。
“我不會�!敝x玄推門,半只腳踏出大門,門外的冷風(fēng)將他的山羊胡吹得揚(yáng)起。
“我還沒答應(yīng)幫你,你就這樣走了?”陶弘景問他。
謝玄只是笑,出門,關(guān)門。他看了白澤所在屋室一眼,卻沒進(jìn)去,而是孤身一人,走過空寂的巷道,消失在冰冷的夜色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