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
夜色濃郁。
白澤心里打定主意,徑直往梁王府所在的方向而去。梁王身為當今大周君王的國舅,梁家本身又是隴海世家,是以其府邸占地之廣,只是大小建筑,便有五百之數(shù)。
所以白澤順著方向走,也不擔心找不著地方。
甩開那三個居心不良的少女,白澤又開始漫不經(jīng)心地游逛。可好像是老天爺故意跟他過不去,剛過一茬,不一會兒,又有不速之客找上門來。
只是與先前不同,這一次找上他的不是懷春少女,卻是一個儒士打扮的老頭兒,頭戴方巾,身著布衣儒衫,蹬一雙皂靴,山羊胡,生得慈眉善目,可手上卻持一桿招搖撞騙的“一日三卦,算盡玄機”棋。
“這位小友且留步!”算命先生迎面走來,一見白澤,頓時眼前一亮,仿佛久不經(jīng)客的老鴇終于要開張一般,紅光滿面,三步并兩步,擋住白澤的去路。
白澤一見那人打扮,心里不禁譏笑。
想他好歹也是中州劍皇一脈天算子
算命先生
靈石聚集之地,是為靈脈。靈脈縱橫之處,又稱龍脈。云海仙門之所以獨占北境道門鰲頭,與其宗門地下,有九九八十一條大龍脈息息相關(guān)。仙門弟子在宗門修煉,因其龍脈眾多,是以修行速度乃是江湖散修的數(shù)倍乃至數(shù)十倍之快!
尋常宗門,便是占據(jù)一條龍脈,便已經(jīng)敢打上洞天福地的名號。
據(jù)白澤所知,云海仙門有靈陣牽引諸多龍脈靈氣匯聚,形成的秘府洞天,其靈氣之濃郁,能液化為靈氣湖泊,秘府洞天的靈氣聚攏成霧,終年不散。
仙門有核心弟子得入秘府洞天修行,閉關(guān)數(shù)月,便有修行數(shù)年,甚至十年以上的功效!
而且,道門諸多妙法大陣,其局部都要以上品靈石乃至極品靈石作為根骨依撐。否則僅靠布陣人的真氣,恐怕就是真氣枯竭,活活把他給耗死,都無法將陣法打開!
靈石之珍貴,由此可見一斑。
饒是云海仙門家大業(yè)大,宗門都禁止開發(fā)仙門龍脈。宗門絕大多數(shù)供用的靈石,都來自北境無主之地的靈石礦脈。
這算命先生張口一卦就要一百靈石,即使是下品靈石,也足以讓白澤扒光了褲子也付不起。
白澤的反應(yīng)也把那老頭嚇了一跳,用難以置信的目光在那黑衣少年身上反復打量,似乎是沒料到這小子竟然如此貧窮,居然連一百下品靈石都掏不出。
“沒道理啊�!彼忝壬谛睦镟止荆斑@小子好歹也是云海仙門未來的希望,坐忘峰下一任峰主,穩(wěn)坐仙門七把交椅之一,還有美名仙門四公子之首。怎地如此貧窮?莫非純陽子那老牛鼻子也是個摳唆的貨色,連仙門種子都舍不得投資?”
還是說,這小子是個雁過拔毛的守財奴?
“小友,此言差矣�!彼忝壬鷵嶂约旱纳窖蚝�,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看他手上那桿“一日三卦,算盡天機”的旗子,還真有幾分唬人的架勢,“這是天機�!闭f著,指了指天,縮了縮脖子,頗是畏懼的模樣,“天機不可泄露!老夫給你算這一卦,是要背因果的。區(qū)區(qū)一百靈石,可是賠本的買賣。要不是老夫見與小友有善緣,旁人便是求著老夫算這一卦,老夫都不能算�!�
白澤面露難色,也頗為猶豫。
算命先生一見如此,心里估摸著有戲。這小子多半就是個守財奴,不然沒道理嘛!純陽子那老牛鼻子就是再摳唆,也不至于摳門到關(guān)乎他云海仙門未來氣運所在的天之驕子身上��!
“老先生。”白澤湊到算命先生耳邊,左右看了一眼,悄聲說道,“這樣。在下也覺得我與先生有善緣!這一卦吧,我左右思量,得算!可在下身上又沒有那么多靈石。攏共加起來,也就只有三顆�!�
算命先生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圓了。
“可是吧�!卑诐捎终f,臉色很為難的樣子,“這三顆靈石,我得留著娶媳婦用,當老婆本兒。所以,既然在下和老先生這么投緣,不如小子將所有的銀子全都給老先生,老先生幫我算這一卦,如何?”
說著,黑衣少年頗為肉痛地伸出三根手指。
算命先生山羊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也伸出三根手指。
“三兩銀子�!卑诐缮裆氐乜粗抢项^兒,“老先生,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算命先生老臉一抽,臉色像是畫師的染色盤,不斷變幻。然后終究是忍他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老先生,別走��!”白澤極了,趕忙追上去,一把薅住算命先生的衣袖,“您要是嫌少,最多!我加一顆靈石!”
“你這小兒,端是摳門到家!活脫脫一守財奴!”算命先生破口大罵,奮力扯開衣袖,“當真是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撒手,這一卦,老夫不算了!”
“老先生,你也忒頑固!”白澤說道,“眼看子時已到,你這一日三卦,不算白不算,有錢不賺哪里是君子作風?”
白澤本想說有錢不賺忘八端,可話到嘴邊,愣是不敢如此辱罵,生生憋了回去。
“你這小兒,還敢跟老夫辨君子之道?”算命先生氣得想一巴掌拍死白澤,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心里,才有幾斤仁義道德?”
“非也!”白澤辯道,“仁義道德豈能用斤來衡量?圣人說了,四端之心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小子雖不是賢人,可惻隱、羞惡、辭讓、是非這四端之心,還是有的�!�
“你!”算命先生被白澤堵得說不話來,霍然轉(zhuǎn)身,一只手指著白澤,面色通紅,“真是氣煞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