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破軍
破軍
魂海當(dāng)中。
白澤憑借龍血之力超脫抑靈石礦脈的壓制,意志登臨魂海,靜靜看著空山的魂魄。
“一步踏錯,還好未曾釀成大禍�!笨丈诫p手合十,平靜說道。
“大師,抱歉。”白澤難以言說此刻的心緒,“大師若是有未竟之愿,在下愿竭力而為�!�
“佛道兩家,有因便有果,施主當(dāng)真要如此?”空山笑道。
“大師因我而死,如此當(dāng)是應(yīng)該�!卑诐烧f道,“我也不曾料想,大師會在最后關(guān)頭醒來�!�
“小友不必掛礙。”空山笑道,“你做的不錯。要知即便貧僧最后醒來,也不過是剎那而已。魔神種子已經(jīng)侵占所有。貧僧不過是借施主的手,了結(jié)自己罷了�!�
白澤默然。
“關(guān)山兇險,小友日后,要多加小心。”空山說道,“魔神殿終將是北境大禍,屆時不知又有多少生靈慘遭涂炭……”頓了頓,“貧僧的確有兩件事想要托付施主。”
“大師請說�!卑诐烧�。
“其一,貧僧希望小友將尸骸火化,骨灰?guī)Щ貞铱账�,交給圓通師父。”空山面露遺憾,嘆息道:“可惜一念成魔,死的又早,否則還有希望燒出半個舍利。”
白澤鄭重頷首。
“其二,貧僧懷里有一樣寶物,是贈與小友的,小友務(wù)必收下。至于其他,小友可移交給懸空寺首座師父,他自會妥善處理。”
“大師……”白澤下意識就要拒絕。
“你且細(xì)聽。”空山大師正色道,“如貧僧所言,貧僧的確不是純粹佛修。那樣寶物,只能交給你,日后自有用處�!�
“這……恭敬不如從命�!卑诐烧f道。
“小子,廢話說完了沒有!”魂海深處,傳來一聲巨吼,“本王倦了!”
當(dāng)此時,空山的魂魄凝結(jié)出一枚金印,交給白澤,囑咐道:“這枚金印寄有貧僧的神通絕學(xué)。小友修的是佛門煉體術(shù),兼有佛門心經(jīng)�!�
白澤駭然。
沒想到空山竟將他看得如此透徹!
三教絕學(xué)向來隔閡,各家更是將自家秘法神通看得極重,絕不能輕易泄露。也就是陳守仁那種離經(jīng)叛道的鬼才,才敢隨隨便便就傳授白澤打通文脈,凝聚本命字的神通法門。
換做其他人,白澤只要敢開這個口,雙方當(dāng)場就得撕破臉皮打的頭破血流!
“小友不必驚慌�!笨丈竭要說些什么,魂海深處云霧翻騰,一聲龍吟奔涌而至,那僧人的神魂被玄黃龍魂張口一吸,吞入體內(nèi),消弭于無形。
……
外界,白澤睜開雙眼,眼底的熾金色緩緩?fù)嗜�。那少年劍客身形疲憊,待眼底的熾熱消散,這才轉(zhuǎn)過身去,將吳霜從身后的巨石上抱離,那少女這才掙脫束縛。
原來那石頭被空山下了禁咒。
如今空山已死,禁咒的束縛之力自然幾近消弭。
“白……白澤?”吳霜神情有些瑟縮,怯生生地看著那少年劍客,生怕眼前的人,已經(jīng)換了芯子。
“怎么了,小師姐�!卑诐尚Φ�。
吳霜愣了一下,看那少年的眉眼,這才放松下來。
“空山大師……”
吳霜默然。
白澤將吳霜帶遠(yuǎn)了些,囑咐道:“你在這里少歇�!闭f著,又將墨玉交給少女,“防身用�!�
“……你覺得,我還能拿得動劍?”吳霜虛弱道。
“有總比沒有強(qiáng)�!卑诐尚Φ�。
白澤整理空山大師遺容,將遺物收拾起來,抱來更多的干柴,擺放成堆,將空山大師安置上去。
“福生無量天尊�!卑诐赡盍艘宦暎∠潞J,將酒倒在柴上。
空山大師的修為已至五境,尋�;鹧鎵焊魏尾涣怂能|體。
白澤點燃柴堆,看著熊熊烈火瞬息之間將空山的遺體吞沒,往后退了退,來到吳霜身邊。
那少女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悶聲道:“白澤,你覺得,人有前世今生嗎?”
白澤看了那被火光暈染整張臉龐的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聲,說道:“怎么?”
“沒什么�!眳撬谷坏溃熬褪锹犇莻女人叫你許敬亭,心有所感罷了�!�
“呵,我白澤只是我自己,不會是任何人�!卑诐烧f道,頓了頓,“轉(zhuǎn)生也不行�!�
再說。
若真的如此,寧鏡焉能認(rèn)不出?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待空山大師的遺體火化完成,白澤收拾了骨灰,背著吳霜往叢林深處走去。山間昏暗,白澤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抬頭,有一朵雪花穿過樹林,翩然落在他的發(fā)上。
那雪在少年心里,有特殊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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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
走出叢林的剎那,呼嘯的風(fēng)雪撲面而來。背上的吳霜早已睡著,被冷風(fēng)一激,縮著脖子醒了過來。
“醒了?”白澤側(cè)首看了吳霜一眼。
“嗯……”吳霜剛剛醒過來,哼了一聲,聲線里帶著少女的嬌憨,著實可愛。
白澤笑了一聲,往前走了一步,只覺閉鎖的氣海轟然打開,菁純的先天純陽真氣有如大江奔騰,流轉(zhuǎn)周身經(jīng)脈。
那少年迎著風(fēng)雪,滿頭黑發(fā)隨意飛舞,長舒一口氣,只覺神清氣爽。
吳霜默默給兩人施了個凈身咒,還是懶洋洋地趴在白澤背上。白澤也不戳破少女那點兒小心思,背著她走進(jìn)漫天風(fēng)雪,就近尋了個地方,開辟洞府,生火復(fù)氣療傷。
當(dāng)天夜里,兩人吃飽喝足,吳霜打坐氣息漸穩(wěn)時,白澤忽然心意一動,只覺懷里玉鑒猛然一動。
白澤將空山大師留給他的玉鑒從懷里取了出來,只見那玉鑒之上神光迷蒙,白澤反復(fù)觀摩,不知那光暈是什么意思,神識一沉,遁入玉鑒,只覺神念穿過一道無形的“門”,豁然進(jìn)入一片灰蒙蒙的空間!
白澤吃了一驚。
那灰蒙空間當(dāng)中,一張長桌當(dāng)中擺放,兩側(cè)各自排列六把長椅,相隔六尺有余。
長桌主位也有一把長椅,共有十三個座位。
此刻,白澤的神念赫然化作一個身披黑袍,頭戴兜帽的身影,正坐在右側(cè)第五把長椅的位置。
而這片空間當(dāng)中,還有三道身影,也是如白澤一般模樣,各自坐在左側(cè)第一把長椅、左側(cè)第三把長椅和右側(cè)第二把長椅的位置!
“什么東西?!”白澤心里驚疑不定,可不敢顯露半分。
“喲,我還以為沒人來,這也不少了嘛。”左三位置上的人影說道,聲音平平無奇。
“貪狼,你突然召喚,有何要事?”右二位置上的人影說道,聲線竟然和左三那人影一模一樣,顯然是這片灰蒙空間別有手段。
貪狼顯然指的就是左三位置上的那人。
如此稱呼,看來是個代號。
白澤不知自己的代號,或者說是空山大師的代號是什么,更不敢輕易發(fā)言。
看來這方玉鑒別有玄機(jī)。
只是玄黃龍魂在空山?jīng)]有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時,已經(jīng)將他的魂魄吞噬。
如今只能自己慢慢摸索了。
“巫師,你離得遠(yuǎn),有些事情你自然不會清楚。”貪狼說道。
這“巫師”,便是右二位置上那人的代號。
“你們兩個還真是。”左一位置上的人影說道,聲音也是平平無奇,“我這里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不能多留。貪狼,若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青燈,這事兒你肯定感興趣。”貪狼說道。
“哦?”青燈說道,“上回你說你已經(jīng)到絕境長城了。前些日子聽說長城防線被蠻族突破,眼下情況如何了?”
“消息絕對勁爆!”貪狼說道,“不過事先糾正一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荒原了。”
“你去荒原做什么?”巫師說道,“聽說那里終年冰雪,怎么,你要去那里苦修?”
白澤聽來,覺得巫師似乎不是北境之人。至少不是北境北邊的人。
長城以北的極北荒原,有相當(dāng)大的疆域并非是雪原,夏季到臨,草原浩瀚無邊,宛如無盡之海。
“說你孤陋寡聞你還不服氣。”貪狼說道,“你好好聽著就行了�!鳖D了頓,“這次蠻族越境,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哦?”青燈饒有興趣道。
貪狼剛要開口,忽然看向白澤,說道:“破軍,怎么今天這么沉默?你不是挺關(guān)心長城戰(zhàn)局的嗎?”
白澤心里咯噔一下,斟酌道:“我所知曉的,無非就是荒原部族背后有兩個山上勢力在推波助瀾�!�
聲線果然也是平平無奇。
貪狼如此一問,白澤倒是也知道了空山的代號。
“看來你也是一知半解�!必澙钦f道。
“別賣關(guān)子了,要說快說,不說我就走了!”巫師說道。
“好嘛�!必澙钦f道,“你們都不在長城,不知這里的復(fù)雜。如今可不止是大周和荒原部族在對壘。蠻族背后浮出水面的目前只有玄天宗和偃月宗,不過消息應(yīng)該很快就會傳出去了,魔宗和妖族已經(jīng)介入了�!�
“如果只是這種無聊的消息,我就先走了�!蔽讕熣f道。
“別急別急�!必澙钦f道,“你們就不想知道,蠻族為何會集結(jié)荒原最強(qiáng)的五大部族,統(tǒng)合大半荒原勢力,不惜面臨七國結(jié)盟的最壞結(jié)局,也要進(jìn)攻絕境長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