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種語氣她已經(jīng)聽習慣了,也清楚的很,不管這聲音聽著多撩人,他都不會有半分要撩撥自己的意思�!芭疽粫r懶散,皇上恕罪。”秦慎笑了一聲,再開口時已經(jīng)不見了方才的慵懶,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風�!皯猩�?朕還以為你是發(fā)作人發(fā)作累了�!标懢U一頓,垂眼掃過兩個端著茶盞的宮女,意有所指:“是有人來皇上面前告狀了?”她聲音里帶著涼意,兩個宮女大約是聽出來了,瑟縮了一下肩膀,抖得茶盞都有些端不穩(wěn)。秦慎嘖了一聲:“臉腫成這樣,還需要人告狀?”事實如何他不肯說,陸綰也不能逼他,只當是信了,抽出手繼續(xù)給他系玉佩,隨口解釋了一句:“奴婢只是教他們一些規(guī)矩�!薄耙�(guī)矩?”秦慎又笑了一聲,聲音卻陡然冷了下去:“你這樣毀婚另嫁的人,也知道規(guī)矩?”陸綰身體陡然一僵,她和秦慎曾經(jīng)是有過婚約的,那時候他還沒有被皇家認回來,還是蕭家的養(yǎng)子。只是當年發(fā)生了一些事,讓她不得不毀了婚約,轉而應了齊王的提親,但誰都沒想到齊王奪嫡功敗,陸家也被牽連,舉家流放滇南。原本她也該去那艱苦之地的,卻在半路上被秦慎招進了宮,成了這乾元宮的掌事女官。她低下頭,無意識攥緊了手:“我當初悔婚是因為……”“你跟誰我呢?”秦慎打斷了她的話,狹長的丹鳳眼里都是冷光,每每陸綰要解釋當年的事,他的情緒就會變得十分惡劣。“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嗎?”陸綰苦笑,悔婚的事秦慎不肯聽她解釋,固執(zhí)地認為她當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如今對身份就格外計較。她心里一嘆,雙膝觸地,姿態(tài)恭謹:“奴婢不敢�!鼻厣鬟恿艘宦暎骸安桓易詈谩热魂懢U姑姑如此懂規(guī)矩,那朕問你,主子面前失言,該如何處置?”他語氣輕淡,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可陸綰知道他并不是會和旁人說廢話的人,尤其是自己。他這句話說出來,就是要為難她的。她又看了一眼兩個腫著臉的宮女,指甲一點點摳進掌心:“皇上是在為她們鳴不平嗎?”秦慎扯了下嘴角,臉龐被跳動的燭火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著冷酷:“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可若不是,又何必要當著兩個宮女的面發(fā)難。陸綰輕閉了下眼睛,片刻后忽地抬手,清脆的兩聲巴掌聲回蕩在安靜的乾元殿里,聽得秦慎猛地攥緊了手。“皇上,可以了嗎?”第2章張嘴,給朕喊陸綰停下手,嘴角已經(jīng)腫了起來,她垂著頭看不見秦慎的臉色,只等了很久才聽見他冷硬的聲音響起來:“滾下去�!彼鹕�,冒著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臉頰火辣辣地疼,她能想象得到剛才的事傳出去,她會聽到什么樣的風言風語�?勺詮年懠耀@罪,她這貴女淪為宮婢,嘲諷已經(jīng)成了家常便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只要秦慎能如他所說,會在出完氣之后,讓她如同尋常宮婢一般,二十五歲出宮,去滇南尋她家人。她回了偏殿,卻沒歇著,因為一散朝就是秦慎的封妃大典,他年歲不小,可后宮除了兩個擺設似的貴人,就再沒了后妃。就這兩位,還不是登基后選的,而是秦慎剛被認回皇家時,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賞的側室�?烧f是側室,卻并不招秦慎喜歡,至今也還是完璧身。大約是因此,朝臣們實在是按捺不住,開春后聯(lián)名上書要求秦慎立后,他沒答應,與朝臣們幾番僵持,最后還是退了一步,從王竇蕭荀四大世家里各選了一個女兒,封了名號,賜了宮殿,等時辰一到,人就會一起進宮。到時候宮里應該就會熱鬧起來了,秦慎應該也不會日日折騰她了……陸綰輕嘆了口氣,摁了摁酸疼的胸口,眼底閃過苦澀。她如今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秦慎處理好后宮的事�;实蹧]有大婚,后宮自然無主,所以新妃入宮的事最后落到了她頭上。都是出自世家的閨秀,哪個都不好偏頗,可偏偏秦慎給的封號等級不一樣,不管她怎么仔細,有規(guī)制擺著,她都是注定要得罪人的。若說秦慎不是故意為難,她實在不相信。可秦慎處處刁難她不奇怪,畢竟他召她進宮,就是為了報復她當年的悔婚另嫁,但在這件事上給她穿小鞋,卻的確有些出乎意料。她既沒有在封妃這件事上多嘴,也沒有出什么幺蛾子阻攔,甚至還十分體貼細致的選了四處距離乾元殿近,景致又好的宮殿出來,實在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他。大約是抽風了吧。她嘆了口氣,按照這些小姐們的喜好安排了伺候的宮人和擺設,又讓尚宮局分別派了人過去守著,主子們有何處不滿意,就按照她們的意思去改。等將這些事情安排妥當,她才喊了小太監(jiān)去給自己抬熱水,衣裳一脫,渾身青紫的痕跡頗有些觸目驚心。秦慎以往在床榻上也很放肆,但昨天尤其不知收斂,饒是陸綰一向嘴硬,昨天也沒能忍住求了饒,只是并沒有什么用處。她從鏡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就見鎖骨處的牙印紅的仿佛要滲血了一樣,她抬手碰了一下,細細麻麻的痛楚涌上來,她嘶了一聲,連忙抬腳進了浴桶。傷口碰了熱水,越發(fā)難忍,她皺起眉頭,許久才勉強適應了這感受,簡單清洗后起身穿戴好了衣裳。身為宮人,即便疲憊的要死,也是不能擅自歇著的,哪怕主子不在。她還得回乾元宮去候著。巳時小太監(jiān)來了消息,說秦慎封妃大典后就去了御書房,還留了朝臣用膳,這是暫時不會回來的意思。陸綰這才松了口氣,將宮人打發(fā)下去,靠在矮榻上打了個盹。卻沒多久就被外頭的熱鬧驚醒了,是秦慎給新妃們賜下了大批的珍寶。腳步聲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是肉眼可見的體面。她扯了下嘴角,伏在軟塌上沒動,莫名的怠惰涌上來,讓她提不起精神來去忙旁的事情。秦慎鬧這么大動靜,大約是很喜歡這些新面孔的,今天晚上她怕是不好出現(xiàn)在寢殿里了。她這般想著,也就這般做了。晚上秦慎回宮用膳,她服侍他換了衣裳就識趣的要退下去,卻被人一抓手腕,扔上了龍床。她疼的皺起眉頭,卻不等悶哼聲出口,身上就壓了個人。秦慎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怎么?巴不得朕寵幸旁人?”這話問的……陸綰搖頭:“您要寵幸誰,豈是奴婢能置喙的?”秦慎不開口,只懲罰似的低頭在她本就沒好的鎖骨上又咬了一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之前的牙印上,疼的陸綰整個人都繃了起來�!盎噬稀彼剖锹牫隽怂曇衾飵е箴�,秦慎松了口,安撫似的舔了兩下:“知道自己不能做主就好……”話音落下,他陡然又咬了下來,只是換了個位置,力道卻比剛才更重,陸綰不自覺抓緊了他的龍袍,力道大的整團布料都皺了起來。半晌男人才松了口,力道粗暴的將她的衣裳撕開,聲音沉沉的:“……但這句話,朕現(xiàn)在不想聽�!贝矌ぷ颖怀断聛恚烫硐惨灰娺@架勢就知道今天這是不會宣召新妃了,連忙將宮人都攆出去給各宮報信,自己則守在了門外。陸綰在床榻上一向是十分安靜的,可今天秦慎顯然并不想讓她如愿,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張嘴,給朕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