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霞率先反應過來,直接破口大罵�!瓣懺非�,你心也太黑了,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她這一嗓子直接讓家屬院炸開了鍋。其他人聞聲出來,見了這場面都嚇了一跳。救人心切,陸苑卿也顧不上那些指責和謾罵,忙抱起子明趕去醫(yī)院。急救室外。陸苑卿還沒從緩過神,便見一個清瘦的女人跌跌撞撞跑來。女人雖然一臉病容,但眉目秀美,還有那能輕易激起男人保護欲的嬌柔氣質(zhì)。她就是周潔吧。陸苑卿猶豫著該說什么,周潔突然就朝她跪下,聲淚俱下:“嫂子,我知道因為時序照顧我讓你心里有氣,你罵我打我都行,別傷害子明,他只是個孩子!”陸苑卿猝不及防地被扣了帽子,但還是忍著脾氣去扶她:“我沒有……”“陸苑卿!”一句含著怒氣的低吼傳來。陸苑卿心一震,只見穿作訓服的季時序大步而來。他一把將周潔從地上拉起來,保護神似的站在她面前。周潔哭的更厲害了:“時序,以后你別管我了,我不想你們夫妻因為我生嫌隙,更不想子明受傷害……”季時序眉擰成結(jié),一記冷眼橫向陸苑卿:“子明才跟你一個上午,你就把他照顧到醫(yī)院來了?”這話猶如刀尖,狠狠扎在陸苑卿胸口。他可是她的丈夫,他竟然問都不問就給她定了罪。陸苑卿啞著嗓音辯解:“我沒有害他,是他吵著要來醫(yī)院,又打翻了碗跑出去才摔下樓。”“你一個大人,連一個四歲的孩子都看不住?”季時序眸色一沉,語氣里多了絲寒意:“難道說是因為昨晚的事,你氣不過,才拿子明撒氣?”委屈頃刻攀上陸苑卿的心,她通紅的雙眼滿是痛色:“季時序,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嗎?”季時序沉默,但眉目間的質(zhì)疑不減分毫。這時,急救室門開了,醫(yī)生從里頭走出來:“孩子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不會有生命危險。”聞言,周潔趕忙進去看孩子,季時序也跟了進去。陸苑卿孤零零站在門外,緊握的手不斷顫抖。排山倒海的無力感壓得她喘不過氣。重生那一刻開始,她只想和季時序好好過日子,治好父親的病,該忍的不該忍的她都忍了。她也不奢求季時序能全心全意愛自己,只要他對自己有一分信任,她就心滿意足�?涩F(xiàn)在他連一個好臉色都不肯給她……陸苑卿仰起頭,拼命把眼淚逼回去。過了很久,她才緩過情緒,渾渾噩噩回了家。之后幾天,季時序沒有回家,陸苑卿想和他緩和關(guān)系都沒有機會。而父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她必須要想辦法賺點錢,讓父親趕緊得到治療。直到聽說市里有文藝團有招唱樣板戲的,陸苑卿焦灼的心終于平緩過來。雖說樣板戲和京劇不同,但她以前也當興趣學過,要唱也不難。陸苑卿沒有猶豫,立馬跑去報了名。憑借著她的功底,很順利了進入了文藝團。整整半個月,陸苑卿都在文藝團和家往返,也只有累到極致時,才能暫時忘記和季時序的不愉快。直到這天,團長鬼鬼祟祟把她拉到一邊,又給了她一本戲本�!霸非�,我知道你以前是唱京劇的,這兒有個賺錢的活正合你,等下班了,你跟我去趟城南,有人請你唱戲。”陸苑卿不解,被單位請去表演是常事,團長為什么一副不要聲張的架勢?她翻開戲本,一看上面的戲詞,霎時白了臉。‘花蔭深處仔細行走,牡丹微微露,金簪剔破海棠紅!’這哪是樣板戲,儼然是下三濫的‘粉戲!‘粉戲’戲詞露骨不說,穿的還極其暴露,要是被抓住,她不僅沒有好下場,還會連累季時序。陸苑卿當即把戲本甩回去:“我唱不了,也絕對不會唱!”見她推辭,團長變了臉,但還是耐著性子把戲本塞回她手里:“有錢你都不掙?只要咱們捂緊嘴,誰會知道?”“團長,你還是找別人吧�!标懺非鋺械迷僬f,這種不要命的事她絕對不干。團長還想勸,門突然被踹開,一群紅衛(wèi)兵涌了進來,把整個屋子圍的水泄不通。領(lǐng)頭的人掃視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陸苑卿身上�!瓣懺非�,有人舉報你搞反動,頂風作案唱‘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