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她是監(jiān)管者
港城,白初夢剛走進書房,一本厚重的原文書當頭砸了過來!
她當即歪頭躲過!
走了兩步,撿起書,放到一旁的茶桌上。
書桌前坐著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臉頰凹陷,眼睛四周皺紋堆疊,眼神渾濁幽冷。
“胥家那位今早提交了一份海運新策,按照之前的速度,最快一個月就能通過,你覺得是沖誰來的?”
白初夢攥了攥手心,鎮(zhèn)定道:“除了我還有誰。”
老人臉色鐵青:“你不是跟我保證過,胥程兩家的婚約遲早不作數(shù)嗎!”
結(jié)果前腳白初夢把一批劣質(zhì)材料運輸?shù)窖嗑┫莺Τ躺I�,后腳胥家就開始查漏補缺提交海運方策。
“短短兩個月,你先是把你舅媽拉出來墊背,現(xiàn)在又把火放到程家頭上,你是被妖魔鬼怪勾了魂了嗎!瘋了還是傻了!”
白初夢勾了勾唇角:“……爺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你說什么?!”
“……沒什么�!�
白初夢重新抬頭,微笑道:“爺爺,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不會讓她查到那批材料的源頭,反而等官方通告出來,您大可借此做文章,把火燒到程家頭上。”
“爺爺,我的目標從來不止是讓白家不上不下地存活,而是……”
她一字一頓道:“站到港城的巔峰�!�
老人一怔。
走出書房,白初夢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天道叔,白家從上到下都是一群沒有野心的廢物�!�
身后,中年男人徑直跟上,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有小姐您這樣敢于破釜沉舟的人,自然也有安分守己,懂事本分的人。”
“安分守己,懂事本分?”
白初夢心下一陣煩躁,轉(zhuǎn)頭睨了他一眼:“一個上位者,安分守己有什么用!”
管家眼神閃了閃,像是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長道:“……安分守己也有安分守己的好處�!�
“這樣的人聽話,又易于把控,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白初夢步子瞬間一頓,警惕地看著他:“……天道叔,你什么意思?”
管家微微一笑:“……沒什么�!�
白初夢卻敏銳察覺到了什么。
聽話,易于把控,說的是誰?
他說過,十八年前殺死了某個對他來說既重要又憎惡的人,所以他的局自然也是從那時候,或者更早的時候開始。
所以……她一定不是他利用的第一個人!
白初夢冷冷道:“……天道叔,你實話告訴我,這些年除了我,你究竟還找了多少人!”
管家笑得詭異。
時間太過漫長,他偶爾也會覺得寂寥,反正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異類,說一說似乎也不要緊。
“……小姐,你算是聰明人�!�
“除了聰明人,我自然也找過蠢人�!�
“……那是個怯懦,又貪婪的女人�!�
他說著搖了搖頭,“倒也不是一開始就貪婪。”
“不過人嘛,蠱惑一下,就能激發(fā)出最強大的欲望,所以也算好用。”
“這些年,她算是幫了我大忙�!�
白初夢忽然一陣膽寒,狐疑道:“……是誰?”
……
燕京醫(yī)院,程桑桑呆呆地擦了擦眼睛。
“我……您想問什么?”
“我其實不太記得她了,不一定答得了您的問題。”
蔣太夫人淡淡道,“不要緊,我只是想知道,她嫁給你父親后,有沒有涉足商業(yè)領(lǐng)域,或者是其他�!�
當年那場事故,她從頭到尾調(diào)查了整整五年,最終定性成一場意外。
而現(xiàn)在她的四個孩子和楚曼卻都還活著,那就不可能是意外。
她自詡看人精準,楚曼在蔣家的那幾年,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膽小又柔弱,
可她得知道,這份“弱”是她偽裝出來的,還是本性如此。
如果她是偽裝,那她一定另有身份。
如果她本性如此,那就意味著,有一個幕后主使在借由她攪.弄風(fēng)云。
程桑桑認真回憶了一下。
搖了搖頭:“沒有的�!�
“你們知道的,我家里是我大伯管事,我爸手上沒有什么產(chǎn)業(yè),他娶的那些女人也都安置在外面,除了逢年過節(jié)一般不回老宅�!�
說到一半,她臉色微紅,突然地有些難以啟齒:“……我爸他,一直都喜歡那種弱小,依賴他的女人,幾十年沒變過。”
“我印象里,那個楚曼也是這樣的�!�
“她不常出來見人,也……”
程桑�;仡^看了眼涂窈:“也不會主動去找涂小毛�!�
那時候,她因為受不了失憶前的涂窈過分的殷勤討好,就跟大伯告了狀,于是大伯讓楚曼出面管束,可她也只是走了個過場。
而很奇怪的是,失憶前的涂窈似乎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媽媽”。
外人眼中的“母女倆”更像是一對陌生人。
“……總之,她什么都沒做�!�
一旁,胥池淡淡補充了一句:“程董是一位優(yōu)秀的企業(yè)家,跟您一樣,當年也是風(fēng)雨飄零之際接手的程家,秉持能者上,庸者下的原則,迅速切斷了旁支甚至是直系和董事會的聯(lián)系�!�
蔣太夫人了然地點了點頭。
胥池的意思是,程桑桑的父親尚且沒有接觸程家實業(yè)的可能,楚曼就更不可能了。
她嫁進程家,只是安分守己地當了幾年的程太太。
“她一直是這樣。”
聽到這里,涂朝夕忽然開口,有些煩躁地皺了下眉。
“……那些年,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們就住在南方一個小村子里�!�
說著看了眼床前的涂窈:“比仙鶴村更加偏僻,人口要比仙鶴村少上大半�!�
可人與人之前的聯(lián)系不像仙鶴村那樣頻繁又和諧,大家只是各過各的日子。
“她不常來,有時候一個月一次,有時候兩個月一次�!�
涂朝夕嗤了一聲:“就像只是來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還活著,其他的也是什么都沒做。”
說到從前,南柯和林樾也同步地皺了眉。
“所以她更像是……”
涂窈輕聲說:“……監(jiān)管者�!�
她重復(fù)了一句:“她看起來只是一個監(jiān)管者�!�
……換言之,楚曼背后,有一位指使她在十八年前,帶走蔣家四個孩子的幕后主使。
更甚至于,也是當年那場沉船事件的幕后主使。
聽到這里,程桑桑連忙說:“涂小毛,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楚曼嗎?”
“可……幕后主使會是誰呢?”
涂窈眼神閃了閃,沉默了。
蔣鵬精神崩潰,說出當年沉船時的詭異現(xiàn)象的那天,她就設(shè)想過。
有她這樣幫她的哥哥們恢復(fù)氣運的人,也有白初夢那樣搶奪別人氣運的人。
會不會有比白初夢更強大的一個存在,為了奪取氣運,害了蔣逢春一家。
現(xiàn)在……她幾乎可以確定了……
所以當年的楚曼,現(xiàn)在的白初夢……
指使她們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她該怎么告訴她的家人,朋友們。
……至少讓他們意識到有一個具體可以確定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