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洞口巨石爆裂的瞬間，程云本能地撲向洛清玥，將她護在身下。飛濺的碎石如雨點般砸在他背上，卻詭異地懸浮在距離皮膚寸許處——星辰之力自動形成了一層無形屏障。

    "找到你們了。"為首的黑袍人踏入洞中，兜帽下露出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程云的真視之瞳清晰看到，這人丹田處懸浮著一顆漆黑如墨的金丹，表面纏繞著與趙無極體內(nèi)相似的黑色網(wǎng)絡。

    "三個金丹初期"洛清玥在程云耳邊急促低語，"我解開封印能拖住兩個，你找機會"

    程云一把按住她正要結(jié)印的手："別做傻事！"真視之瞳已經(jīng)看到，洛清玥體內(nèi)的月牙封印一旦解開，那股被壓制的陰寒能量會瞬間反噬她的心脈。

    黑袍人冷笑："小老鼠還挺情深義重。"他抬手打出一道黑光，"乖乖交出識之鑰，給你們個痛快。"

    黑光襲來，程云右眼金光大盛。在他眼中，那道黑光的運行軌跡變得緩慢而清晰，由無數(shù)細小黑蛇般的能量構(gòu)成，每一條的弱點都暴露無遺。他下意識伸手一抓，星辰之力精準切入黑光結(jié)構(gòu)的薄弱點——

    "噗！"

    黑光在半空中潰散。三名黑袍人同時變色："怎么可能？！"

    程云自己也愣住了。這一抓完全是本能反應，卻展現(xiàn)出了對力量本質(zhì)的理解。石珠碎裂后，他體內(nèi)的星辰之力似乎與真視之瞳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能直接看穿并破壞法術的基礎結(jié)構(gòu)。

    "這小子有古怪！"左側(cè)黑袍人厲聲道，"直接拿下！"

    三人同時出手。漆黑如墨的靈力化作漫天鎖鏈，將整個山洞空間封鎖。這是金丹修士特有的"域"之雛形，在領域內(nèi)他們的攻擊會得到極大增幅。

    程云頓時如陷泥沼，連手指都難以動彈。洛清玥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手中銀月玉佩上："月華——解封！"

    "不要！"程云大喊，卻為時已晚。

    玉佩炸裂，一道皎潔月光從洛清玥天靈蓋沖天而起，洞穿山洞頂部直入云霄。她體內(nèi)那輪月牙封印寸寸碎裂，一直被壓制的陰寒能量如決堤洪水般奔涌而出！

    整個山洞瞬間冰封。三名黑袍人的黑鎖領域被月光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最靠近的那人半邊身體直接凍成冰雕，驚恐地看著自己逐漸粉碎。

    "月尊一脈的寒月禁術？！"為首黑袍人駭然暴退，"快撤！"

    洛清玥飄浮在半空，長發(fā)如銀絲飛舞，雙眼完全變成了月白色。她輕輕抬手，一道月光如匹練般掃向剩余兩名黑袍人。

    "咔嚓！"

    一人躲閃不及，被月光擦過左臂。那條手臂立刻結(jié)冰粉碎，連帶著體內(nèi)金丹都出現(xiàn)裂紋。黑袍人慘叫一聲，捏碎一枚黑色符箓化作黑霧遁走。

    最后一人見勢不妙，咬牙掏出一顆跳動著的黑色心臟捏爆："以我精血，喚魔臨世！"

    黑色血霧中，一只布滿鱗片的巨爪探出，狠狠拍向洛清玥。月光與黑爪相撞，爆發(fā)出的沖擊波將整個山洞震塌！

    程云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沖到洛清玥身邊，星辰之力全開形成護罩。巨石砸在護罩上發(fā)出悶響，煙塵彌漫中，他看到那只黑爪被月光凍結(jié)，隨即崩裂成無數(shù)碎片。最后一名黑袍人趁機遁走，臨走前怨毒地瞪了程云一眼："天外天不會放過你們"

    塵埃落定，山洞已成廢墟。洛清玥從半空墜落，被程云穩(wěn)穩(wěn)接住。她月白色的雙眼逐漸恢復常態(tài)，臉色卻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帶著冰晶的鮮血。

    "為什么這么做？"程云聲音發(fā)顫。真視之瞳下，洛清玥體內(nèi)經(jīng)脈正被那股失控的陰寒能量寸寸凍結(jié)。

    洛清玥虛弱地笑了笑："任務還沒完成"她從懷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月牙石，"拿著這個去落月城找蘇"

    話未說完，她身體突然劇烈顫抖，體表凝結(jié)出一層薄霜。程云急忙將星辰之力輸入她體內(nèi)，卻發(fā)現(xiàn)如泥牛入海，根本無法阻止寒氣的蔓延。

    "沒用的"洛清玥呼吸越來越弱，"這是代價"

    程云咬牙，突然想到一個瘋狂的主意。他右眼金光暴漲，全力催動真視之瞳的"洞虛"能力，直接看穿洛清玥體內(nèi)寒氣運行的軌跡。那些寒氣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遵循著某種特殊規(guī)律，在她心脈處形成一個微型的月相循環(huán)。

    "原來如此！"程云恍然大悟。這不是簡單的反噬，而是一種古老的月華之力傳承方式——破而后立！

    他不再嘗試阻止寒氣，而是引導星辰之力在洛清玥心脈周圍構(gòu)建出一個小型星圖，與月相循環(huán)形成呼應。星月交輝下，那股狂暴的寒氣逐漸變得溫順，最終在她丹田處重新凝聚成一枚小巧的冰月。

    洛清玥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卻陷入深沉昏迷。程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眼刺痛不已，一行血淚順著臉頰滑落——過度使用真視之瞳的副作用。

    "得盡快離開這里"程云抹去血淚，小心地背起洛清玥。她輕得不可思議，仿佛沒有重量，長發(fā)間散發(fā)著淡淡的月桂香氣。

    走出廢墟，程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已是深夜。天空中繁星點點，與他體內(nèi)的星辰之力產(chǎn)生奇妙共鳴。更令他震驚的是，真視之瞳此刻看到的星空與往常完全不同——無數(shù)金色鎖鏈從虛無中垂下，將整片天穹分割成網(wǎng)格狀，而在鎖鏈盡頭，九輪若隱若現(xiàn)的血月虛影懸浮在常人不可見的高空！

    "這就是天外天的禁錮？"程云心神劇震。難怪千年來無人能突破化神期，整個世界都被這座無形牢籠封鎖著。

    背上的洛清玥輕輕動了動，發(fā)出微弱的囈語："師尊弟子錯了"

    程云收攏思緒，辨別方向后向西北方疾馳。落月城距離此地至少三千里，以他現(xiàn)在的速度，即使日夜兼程也需要五六天。更麻煩的是，天外天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堅持住，我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到。"程云緊了緊背著洛清玥的手，感受著她微弱的呼吸拂過自己頸側(cè)。

    夜色中，一道金色流光劃過荒野，向著遠方的落月城奔去。程云不知道的是，他體內(nèi)的星辰之力正與洛清玥的月華之氣悄然交融，在兩人之間建立起一種古老而神秘的聯(lián)系

    三日后，黃昏時分。

    程云藏身于一株參天古樹的樹洞中，小心地為洛清玥擦拭額頭的冷汗。這三天他晝伏夜出，避開了至少七波天外天的搜查，但體力和精神都已接近極限。

    洛清玥的情況時好時壞。有時她會突然渾身發(fā)冷，體表結(jié)出冰晶；有時又高熱不退，說著含糊不清的囈語。程云靠著真視之瞳和星辰之力，勉強維持著她的生命體征。

    "蘇家玉佩"洛清玥又一次短暫清醒，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程云連忙取出那塊月牙石："是這個嗎？到了落月城該找誰？"

    "蘇沐"洛清玥話未說完又陷入昏迷。她手腕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銀色紋路，形如新月，與程云胸口的金紋遙相呼應。

    程云若有所思地看著兩塊紋路。真視之瞳下，他能看到兩者之間有無形的能量交換，似乎是一種古老的共生契約。難道那晚他構(gòu)建星圖時，無意中觸發(fā)了某種秘法？

    突然，遠處傳來破空聲。程云立刻收斂氣息，透過樹縫看到三名御劍修士從空中掠過，服飾卻不是天外天的黑袍，而是繡有銀色云紋的白色勁裝。

    "玄月閣的人？"程云猶豫是否該現(xiàn)身求助。就在這時，其中一人突然停下，取出一面銀鏡對著下方森林照射。鏡中射出的月光正好照在程云藏身的古樹上！

    "找到了！"白衣修士大喝，"在那邊！"

    程云暗叫不好，背起洛清玥就要突圍。三名修士卻已經(jīng)呈三角陣型將古樹包圍，為首者手持銀鏡對準程云："站住！再動我就啟動月殺陣！"

    真視之瞳看穿銀鏡本質(zhì)——這是一件能引發(fā)月華之力共振的法器，對現(xiàn)在的洛清玥可能是致命威脅。程云不得不停下腳步："我們不是敵人。洛清玥受了重傷，需要立刻醫(yī)治。"

    "洛師姐？！"三名修士這才注意到程云背上的人，頓時臉色大變，"你對她做了什么？！"

    程云正要解釋，遠處天空突然烏云密布，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壓席卷而來。三名玄月閣修士如臨大敵："不好，是元嬰老怪！快發(fā)求援信號！"

    一道黑光劃破長空，瞬息而至。烏云散去，露出一個腳踏黑蓮的枯瘦老者。他雙目赤紅，周身纏繞著比金丹修士濃郁十倍的黑氣，所過之處草木盡枯。

    "終于找到了。"老者聲音沙啞如金屬摩擦，"把識之鑰和月尊傳人交出來，本座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程云渾身緊繃。面對元嬰期修士，逃跑幾乎不可能。他暗中運轉(zhuǎn)《太虛衍道經(jīng)》，準備拼死一搏。

    就在此時，洛清玥突然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完全月白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