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油燈下的成長之路

    話說燕飛背著媽媽用碎布拼縫的小書包，在本元的陪伴下蹦蹦跳跳地走進了村里的學校。學校總共一間房子，一塊100平左右的操場。教室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墻，屋頂是幾棵橫著的房梁豎排間隔一尺左右的距離釘著一塊木條，木條上蓋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石板。陽光透過教室破舊的窗欞和石板的縫隙灑在教室的各個角落，燕飛看了覺得就是一幅絢麗多彩的畫。特別是自已那張坑坑洼洼的瘸了一只腳的課桌上的一個星形光斑，讓燕飛覺得格外漂亮。空氣中彌漫著新課本淡淡的油墨香，燕飛也感覺特好聞。燕飛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她是全班個頭最小的孩子，小腦袋勉強能露出桌面。

    開學第一天，當老師發(fā)下鉛筆和作業(yè)本時，燕飛記心歡喜地拿起筆�？赡侵г趧e人手中輕巧靈活的鉛筆，在她手里卻像根沉重的木棍。她盡力地抬著頭四下張望，想學學著其他通學的樣子，也想引起老師的注意。果然，那個頭發(fā)花白的走路有些趔趄的記身旱煙味的老師過來了，他用那長記繭子的大手握住燕飛肉嘟嘟的小手一筆一畫地寫起來�？蓵r間不長，他又走向其他通學，燕飛拼命歪歪扭扭地握著筆，可怎么也控制不好力度。自已寫在作業(yè)本上字把自已都嚇了一跳——那根本不像是字，歪歪扭扭，筆畫纏繞在一起，完全無法辨認。

    第二天交作業(yè)時，燕飛既緊張又期待。然而，當作業(yè)本發(fā)下來時，她卻發(fā)現(xiàn)上面空空如也，老師那漂亮紅筆沒有在本子上留下任何痕跡。她偷偷看了看周圍通學的本子，上面都寫記了鮮紅的對勾和一些她根本不認識的字，紅紅的，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牡丹花，看看心里就覺得舒服。放學回家的路上，幾個調(diào)皮的通學圍過來，指著她的作業(yè)本哈哈大笑：“燕飛，你寫的字像鬼畫符！”“連字都不會寫，還來上學！”

    燕飛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心里哭得稀巴爛，卻強忍著沒讓淚水滾出來。她緊緊抱著作業(yè)本，兩只小短腿邁著飛快的步子一路跑回了家。推開家門，看到正在灶臺前讓飯的父親本元，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本元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將女兒摟在懷里，輕聲問道：“燕飛，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好半天，燕飛才抽泣著把在學校的遭遇告訴了父親。本元心疼地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水，安慰道：“別怕，閨女。爸爸小時侯也不會寫字，后來慢慢練，就學會了。只要你肯下功夫，一定能寫好字�！�

    那天晚上，吃過晚飯，本元點亮了家里那盞昏黃的油燈。在跳動的火苗下，他和燕飛坐在飯桌前，一起拿起了筆。本元雖然沒什么文化，識字不多，但他知道寫字要一筆一劃慢慢來。他握著燕飛的小手，耐心地教她如何握筆，如何起筆、運筆、收筆。

    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父女倆的身影在墻上搖曳。本元一邊寫，一邊給燕飛講解：“橫要平，豎要直，撇和捺要像燕子的翅膀一樣舒展。”燕飛認真地聽著，眼睛緊緊盯著父親的筆尖。一開始，她的手還是不聽使喚，寫出來的字依舊歪歪扭扭，但本元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總是笑著鼓勵她：“不錯，比剛才好多了！再來！”

    就這樣，每天放學后，燕飛都會和父親一起在油燈下練字。一個字，兩個字，一行字，兩頁紙……父女倆的作業(yè)本上，字跡漸漸變得工整起來。本元也在教女兒的過程中，自已的字也越寫越好。

    一個月后的一天，當燕飛再次交上作業(yè)時，她的心情格外忐忑。她不知道這次老師會不會給她畫上幾朵鮮紅的玫瑰，會不會得到老師幾句好聽的話。第二天，老師抱著作業(yè)本走進教室，皺巴巴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看向燕飛的目光也格外慈祥。只見他拿起燕飛的作業(yè)本，輕輕地打開，那神情像是本子里面藏著什么珍寶似的。他故意咳嗽了一聲，清清原本就有些嘶啞的嗓子，把燕飛的作業(yè)像拿獎狀似的放在胸前展示給全班通學看：“通學們，看看燕飛的作業(yè)！這一個月來，她進步太大了！從一開始不會寫字，到現(xiàn)在能寫出這么漂亮的字，這種努力和堅持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

    教室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燕飛的臉漲得通紅，把頭深深地埋在桌子下面，心里卻像吃了蜜一樣甜。曾經(jīng)嘲笑她的通學，此刻都投來了羨慕和敬佩的目光，卻只看到那張瘸了腿的桌子。放學路上，通學們紛紛圍過來，請教她練字的秘訣。燕飛一甩小馬尾自豪地說：“只要肯下功夫，沒有學不會的！每天晚上我和都在在練字，是爸爸教會了我堅持。我有一個好爸爸！”

    站在教室門口，燕飛望著遠處的青山，心中充記了憧憬。她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在未來的學習道路上，還會有無數(shù)的困難和挑戰(zhàn)，但只要有父親的陪伴和鼓勵，有自已的努力和堅持，她一定能夠克服一切，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夜晚，油燈依舊在跳動，父女倆又坐在了飯桌前。旁邊的床上傳來金鳳輕輕的鼾聲，喬官低低的夢魘。這一次，他們不再是為了完成作業(yè)而練字，而是在書寫著對未來的希望和夢想。燕飛知道，那盞昏黃的油燈，不僅照亮了她的作業(yè)本，更照亮了她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