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
太乙真人擺了擺手,像是無所謂一樣,笑著說道:“這天雷又不是沖著為師來的,別怕啊,吒兒。
”“師弟,勞煩你帶吒兒離開。
”太乙真人轉(zhuǎn)頭看向繁蕪,目光懇切,帶著些許哀求。
繁蕪點了點頭,牽著哪吒的手,正欲帶他離開李府。
但是天雷似乎長了眼睛,直沖沖地朝他們橫劈過來。
“轟隆……”天空一道迅猛的閃電出現(xiàn),劃破了黑暗的天空,幾乎是瞬息之后,巨大的雷聲隨之響起,震天動地,讓人心驚膽戰(zhàn)。
“嗖——”黑袍少年手執(zhí)三尖兩刃刀,快速地抬手抵抗,天雷瞬間偏向了一旁。
“砰——”天雷打偏在地,泥沙飛濺而起,地上出現(xiàn)一道裂縫,裂縫處還冒著黑煙。
繁蕪?fù)孜⑽⒎糯�,攥緊了哪吒的手,“我們走。
”此地不宜久留!風(fēng)緊,扯呼!她想帶著哪吒用瞬移離開,但是整個李府被天雷籠罩,恍如人間煉獄,將他們囚困其中。
閃電聚集成巨大的半球,籠罩在李府的上空,他們無法逃脫。
哪吒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望著她,“師叔,我不能棄師父于不顧,若天雷真是沖我而來,那本該是我要面對的,是天意如此。
逃避是懦夫所為。
我爹說過,男子漢大丈夫,只當(dāng)頂天立地,無愧于心。
”繁蕪咬牙,“什么天意,我才不管。
我只要你活著。
”就是那什么破天命,什么破,害的她必須死,可她不想死。
而此時,太乙真人已經(jīng)慷慨赴死。
他很清楚,若要抵抗這九天玄雷,只有一個辦法,以命抵命!“吒兒……”太乙真人閉上雙眼,手中握著拂塵,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雷劫的到來。
哪吒已經(jīng)掙脫了她的手,他一襲紅衣,腳踩風(fēng)火輪,手中握著紫焰蛇矛火尖槍,快速地朝他師父的方向飛奔而去。
“哪吒。
”繁蕪皺起眉頭,想要追上去,卻被楊戩拽住了手腕。
他對她搖了搖頭。
天空中一道紫色的閃電橫劈而過,穿過幽暗的天空。
“轟��!”天雷朝著太乙真人的方向劈了過去,后者不退不讓,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來自命運的審判。
“師父!”哪吒手握火尖槍,擋在了太乙真人身前,火尖槍上系著長長的混天綾,槍頭火焰燃燒,直指天雷。
“為什么要攔我?”繁蕪氣急,她咬牙道,“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死。
”黑袍少年攥緊了她的手腕,聲音低沉沙啞,“可我也沒辦法看著你去送死。
”火尖槍抵抗天雷,震得哪吒手腕發(fā)麻,他目光如炬,不曾退縮。
太乙真人看著天雷朝他劈過來,但是卻遲遲沒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卻看見哪吒手持火尖槍擋在了自己前面。
“吒兒?”太乙真人仰望天空,恍然發(fā)覺天雷滾滾,籠罩李府上空,哪怕是土行孫使用遁地之術(shù),也無法逃脫。
天道,沒有給他們活路。
太乙真人手執(zhí)拂塵,沖了上去,手腕一掃,拂塵發(fā)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天雷被打落在一旁,而太乙真人的手腕也被震得發(fā)麻,他抬手搭在哪吒的肩膀上,運功將體內(nèi)的法力輸送給哪吒。
他很清楚,天雷是沖著哪吒來的。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法力傳給哪吒,希望他這一身修為,能夠保住吒兒的性命。
而此時,昏睡的敖丙慢慢蘇醒,他睜開了眼睛,卻看見整個李府一片狼藉,他所在的屋子房頂被掀開,地上有兩道巨大的裂縫,像是剛被雷劈過。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剛睡醒還有點蒙,腦袋上頂著一撮小呆毛,“我這是在哪兒啊?”天空一道巨大的閃電橫空劈過,紫色的閃電劃破黑夜,貫穿夜空。
“這是,天劫?”敖丙不曾渡劫,只是曾聽他父王提起……許多神仙因為這九天玄雷而殞命。
“轟——”天雷滾滾,一道天雷重重地劈下。
李府門外,兩名守衛(wèi)被驚雷阻隔在外,閃電如蛛網(wǎng)一般絲絲纏繞。
哪怕只是靠近,整個人都被電的頭發(fā)豎立,口鼻冒出黑煙。
“這……這是怎么回事?”殷夫人皺起了眉頭,膽顫心驚。
她快步走上前去,想要進入府中查探情況。
“夫人且慢。
”李靖抬手?jǐn)r住了她,“或許吒兒和真人又在玩鬧,咱們又何必去打攪他們?今日是吒兒的生辰,且讓他們肆意玩鬧一番吧。
”哪吒和太乙真人確實……有過練功把整個府邸掀了個底朝天的情況出現(xiàn),殷夫人倒也見怪不怪了。
她心中有些狐疑,看著門外昏倒的守衛(wèi),皺起了眉頭,“這……昏倒的守衛(wèi)也是玩鬧的一環(huán)嗎?”李靖擺了擺手,笑呵呵地說:“可能是假裝昏倒的過家家游戲,吒兒還小,不正是喜歡玩耍的年紀(jì)嗎?”李靖哄著殷夫人,一同去海邊散步,他回頭給了手下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將門口守衛(wèi)帶去診治。
殷夫人半信半疑地和李靖走在陳塘關(guān)的街道上。
李靖則是回頭看著昏暗的天空,以及李府上空懸浮的閃電陣,他曾聽太乙真人提及,那是天雷陣,用于渡劫的。
或許……吒兒也到了飛升的時機。
他和夫人,不能打擾他們。
而李府內(nèi),天雷滾滾席卷而來,一道道天雷橫劈下界,直接將整個李府?dāng)嚨锰旆馗病?br />
敖丙手中握著一枚紅色的寶石,這是他從海底精挑細(xì)選的寶貝,他還沒把生辰禮物送給哪吒,這不知哪來的天雷,憑什么劈他的朋友!敖丙抬手放在唇瓣,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很快,從他的識海中跑出了一只神獸。
避水獸是敖丙的坐騎,它頭上長犄角,目光如炬,身披龍鱗,威風(fēng)凜凜地站在前方。
敖丙起身,它屈膝彎身,讓他能夠輕松地跨上它的背部。
敖丙騎上了避水獸,手中變出了方天畫戟,手執(zhí)利刃,勇敢無畏地向前奔去。
天雷劈在他的方天畫戟上,順著長長的武器,打在他的手臂,只有酥酥麻麻的電流感。
不疼……因為他身上有著堅硬的龍鱗,區(qū)區(qū)天雷根本奈何不了他。
“這是給你的生辰禮。
”敖丙騎著避水獸,扭頭對哪吒笑道,“慶賀你七歲生辰,我想紅色的寶石,配你這火尖槍,最合適不過。
”很快,紅色的海底寶石從他的掌心飛出,鑲嵌在火尖槍的槍桿上。
太乙真人看見寶石的瞬間,眼睛猛然瞪大,難以置信地說:“這是……鳳凰的眼睛?!”“我去深海尋的。
”敖丙滿不在意地笑了笑,“上面蘊藏深厚的法力,或許對你的修行有益。
”什么鳳凰之眼,哪里比得上他的朋友重要?繁蕪皺起了眉頭,困惑不解道:“鳳凰的眼睛?怎么會出現(xiàn)在東海龍宮?”【啊,這題我會!舉爪!】【當(dāng)年龍鳳兩族纏斗不休,最終兩敗俱傷,天庭撿了個現(xiàn)成的便宜,稱霸三界。
】【龍族被困海底,鳳族自此銷聲匿跡。
這是后文的補充說明。
】“小師叔……”黑袍少年抓住她的手腕,靜靜地看著她。
他總感覺,她像是虛無縹緲的云彩,風(fēng)輕輕一吹就會散去。
而且,她總是自說自話,似乎她的神識里,還有別人與她交談。
他很好奇,甚至有些嫉妒,不知道是何人,有這樣的福分,能與她隨時隨地地心意互通……“你快放開我,男男授受不親。
”繁蕪用力一掙,掙脫了少年的手。
天雷再度劈了下來,敖丙想幫哪吒攔下,卻被他推開了。
這是最后一道天雷,比前面的威力都要迅猛,沒人能幫他攔。
一旦被打中,沒能扛過去,很有可能會一命嗚呼。
哪吒手執(zhí)火尖槍,腳踏風(fēng)火輪,快速地迎擊天雷。
天雷從他的五臟六腑穿過,電流感橫穿他的每一寸筋脈,疼痛感讓他額頭冒出冷汗。
“噗……”哪吒嘴角流出一抹鮮血,他抬手擦了擦。
“這最后一道天雷,也不過如此。
”哪吒看著自己發(fā)麻失去知覺的手掌,忍不住說道。
哪吒手腕上的寶石手鏈出現(xiàn)了裂痕,它是繁蕪送給哪吒的五彩石,是當(dāng)年女媧娘娘的補天石,它吞噬了大部分雷點,保護了哪吒。
可是九道天雷過后,閃電依舊在繼續(xù),似乎哪吒不死,閃電就不會終止。
“轟隆!”又是一道天雷重重地劈了下來,繁蕪沖了上去,抬手展開無字天書,讓它吞下了整道天雷。
繁蕪咬牙切齒地說:“十道了,再劈就不禮貌了。
”這癲狂的世界,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也遭到了反噬,猛烈地咳嗽,喉嚨嘶啞疼痛難忍,幾乎要將整個肺部咳出。
“咳咳……”繁蕪手腕被天雷震得失去知覺,唇角溢出一抹鮮血。
楊戩沖了上來,將她護在身下,“小師叔,你沒事吧?”他手中握著三尖兩刃刀,直沖沖地迎擊天雷!“鏗鏘……”天雷與冰刃碰撞,閃耀著火花。
與此同時,天空中天雷依舊在凝結(jié),隨時可能落下。
繁蕪抬眼望著天空,“老天爺,你瘋了嗎?”系統(tǒng)只要求她前來參加哪吒的生辰宴,沒有要求她來送死,可是現(xiàn)在,他們五個人幾乎要被困死在李府里。
天雷滾滾,不停落下,有種不劈死人死不休的模樣。
天道是個小氣鬼。
聞言,下一道天雷不再劈向哪吒,轉(zhuǎn)而劈向繁蕪。
黑袍少年將她撲倒,將她護在身下,天雷重重地劈了下來,打在少年的背上。
下一秒,少年身上的禁制啟動,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作為保護他的屏障。
打下的天雷被他吸收了一部分,剩下的經(jīng)過反彈,直直地反射回天空!“砰!”天庭動蕩,地動山搖。
“這是怎么回事?”王母正在籌備蟠桃宴,可此時天旋地轉(zhuǎn),整個天庭都陷入了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