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銅碎片

    青銅碎片

    赤瀾公國，黑巖城。

    潮濕的霧氣裹著鐵銹味，順著城墻縫隙滲進洛凡家的破倉庫。少年蹲在積灰的木箱后，指尖摩挲著羊皮紙上褪色的“天霄宗”三字——這三個字，曾是父親酒后吹牛的資本，如今卻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掌心發(fā)疼。

    “老陳，你說咱赤瀾公國當(dāng)年也是有頭有臉的地方，”洛凡摳著木板上的蟲眼，“怎么就變成蒼瀾帝國的‘礦坑’了？我昨天去換糧食，那糧鋪老板居然說咱們公國的人都是‘賤骨頭’，只配挖赤鐵晶……”

    老陳咳嗽著用拐杖敲了敲墻角的銅盆：“少爺忘了？五十年前那場大火，天霄宗的藏經(jīng)閣燒了三天三夜，烈陽宗趁機接管了鐵礦脈�，F(xiàn)在雷耀那老東西又抱上了蒼瀾三皇子的大腿……”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鐵器摩擦聲。洛凡渾身肥肉猛地繃緊——他雖長得圓滾滾像個糯米團子，耳朵卻比兔子還靈。只見他迅速縮到箱子后面，從懷里掏出半塊硬餅塞給老陳：“您先吃，要是等會死了，讓鬼也得讓個飽死鬼�！�

    老陳：“……”

    灰衣人破窗而入的瞬間，洛凡已滾到倉庫最里側(cè)，懷里的青銅碎片突然發(fā)燙。他偷瞄著對方袖口的血煞門圖騰，心里瘋狂盤算：血煞門最近在黑市兜售血魂丹，需要三陰火煉藥，難道他們也盯上了天霄宗的秘寶？

    “把匣子交出來，我留你全尸�！被乙氯藫]刀劈來，刀刃帶起的勁風(fēng)刮得洛凡臉頰生疼。少年突然福至心靈，扯開嗓子嚎：“等等！我知道三陰火的下落！”

    灰衣人匕首頓在半空：“你說什么？”

    洛凡咽了口唾沫，暗自掐算：血煞門和煉藥師公會合作煉藥，蘇明遠那老匹夫上周剛在斗技場拍了三株幽冥草，缺的應(yīng)該是火屬性藥材……“在、在黑巖鎮(zhèn)的亂葬崗！有個洞穴里長著‘赤鱗花’，能引三陰火！”

    “找死！赤鱗花早被烈陽宗采光了！”灰衣人識破謊言，斗氣暴漲。洛凡閉眼等死，卻見碎片紅光突然竄出，在他胸前凝聚成歪歪扭扭的符文——正是天霄宗基礎(chǔ)斗技“青木盾”！

    “砰！”盾牌應(yīng)聲而碎，洛凡被氣浪掀飛，撞在一堆破旗上。卻聽“咔嗒”一聲，藏在旗堆里的青銅匣子露出真容，匣子中央的六角星芒與他懷里的碎片完美契合。

    “果然在這里！”灰衣人瞳孔驟縮，揮刀砍向匣子。洛凡不知哪來的膽子，竟撲上去用身l護住匣子：“不行！這是我娶媳婦的彩禮！”

    碎片紅光與匣子符文共鳴，整座倉庫突然劇烈震動。洛凡感覺有什么東西鉆進了腦子——那是一段破碎的記憶：燃燒的宗門、記地的尸l、一位渾身是血的老者將碎片塞進孩童手中……

    “天霄宗……余孽……”灰衣人聲音顫抖，“你竟然覺醒了殘魂印記！”

    洛凡趁機摸出腰間的辣椒面——這是他平時防野狗用的——揚手撒去。灰衣人慘叫著后退，洛凡抓起碎片拍在對方眉心，紅光閃過，對方斗氣如沙漏般飛速流逝。

    “少爺，他、他怎么干了？”老陳目瞪口呆。

    洛凡盯著尸l，假裝鎮(zhèn)定：“這叫‘天人合一，吸星大法’，我昨晚剛悟的。”實則心里慌得一批：這碎片怎么還帶抽藍效果？跟吸星大法似的，以后是不是能靠這個白嫖斗氣？

    突然，倉庫深處傳來鎖鏈拖地聲，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從陰影中浮現(xiàn)。洛凡瞬間縮到箱子后面，聲音發(fā)抖：“老陳……那、那是不是烈陽宗養(yǎng)的‘鐵背魔犬’？聽說這玩意專吃斗者的腦子！”

    老陳握緊木棍：“少爺，您剛才用的是天霄宗的‘?dāng)z魂術(shù)’吧？再試試能不能控住它！”

    “我、我哪會什么攝魂術(shù)！”洛凡急得直搓手，突然想起碎片共鳴時看到的老者記憶，試探著朝魔犬比劃了個古怪手勢。奇跡般地，魔犬竟溫順地趴在地上，尾巴掃起一片灰塵。

    “老陳，”洛凡咽了口唾沫，“它、它是不是餓了？你有沒有肉干？”

    老陳從兜里掏出半塊發(fā)硬的餅子，魔犬聞了聞，嫌棄地別過臉。洛凡突然靈光一閃，摸出灰衣人的錢袋，里面竟有兩顆魔獸晶核。他壯著膽子遞過去，魔犬一口吞下，沖他搖起尾巴。

    “看來這玩意認晶核不認人。”洛凡擦了擦額角的汗，轉(zhuǎn)頭看向老陳，“你說我爹提到三陰火和煉藥師公會……那蘇明遠平時最愛去地下斗技場看角斗，要不咱去碰碰運氣？”

    老陳擔(dān)憂地看著他圓滾滾的肚子：“少爺，那斗技場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您這身子骨……”

    “怕什么？”洛凡拍了拍胸脯，碎片在懷里發(fā)燙，“我剛才都能控魔獸了，大不了裝成馴獸師學(xué)徒！再說了——”他壓低聲音，小眼睛滴溜溜轉(zhuǎn)，“烈陽宗和血煞門最近在爭黑市渠道，咱們正好混水摸魚嘛�！�

    雨幕中，三人一犬悄悄鉆出倉庫。洛凡摸著懷里的碎片，想起殘魂記憶里老者最后的話：“找到其他碎片，毀掉焚天魔瓶……否則赤瀾公國將永無寧日……”

    他打了個寒顫，抬頭看向陰沉的天空。黑巖城高聳的煉藥塔正在遠處冒煙，那是煉藥師公會的標(biāo)志。洛凡摸了摸腰間的辣椒面口袋，又捏了捏懷里的碎片——不管怎樣，先去斗技場賺點晶核再說，畢竟……

    “老陳，”他咽了咽口水，“咱都三天沒吃肉了，要是能在斗技場押中冷門，說不定能換兩斤醬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