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試探
吉隆坡的早晨熱得像蒸籠，空氣黏得讓人喘不過氣。我站在旅館門口，叼著一根菸，等待皮克的出現(xiàn)。昨晚睡得不太好，腦子里全是老蕭留下的檔案、5月8號的兇殺案，還有雄哥那個綠se標記。細作這行，疑心病是職業(yè)病，但我知道，現(xiàn)在得專注眼前的任務——私會，臥底，救人質，滅幫派。這單ga0砸了，別說清案底，我可能連命都得搭進去。
八點整，皮克的車準時停在路邊。他還是那副機器人模樣，藍se西裝筆挺，眼神冷得像冰。我扔掉菸頭，跳上副駕，語氣輕松：「早啊，機器人。今天去見大佬？」
皮克瞥了我一眼，聲音平板：「卡迪爾，私會老大，九點在總部見你。別亂說話，他不喜歡廢話�！�
「放心，我這人最擅長閉嘴。」我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腦子里開始盤算。卡迪爾，馬來人，四十多歲，狡猾、殘忍，典型的黑幫頭子。這種人試探新人的手段通常簡單粗暴，要麼是恐嚇，要麼是直接動手。我得做好心理準備，別露怯。
車子穿過吉隆坡市區(qū)，霓虹燈在白天顯得黯淡，街頭的攤販和車流讓這地方充滿生機，卻掩蓋不住底下的骯臟。半小時後，車停在一棟不起眼的五層樓前，外墻斑駁，像是十幾年沒翻修。皮克帶我進去，電梯直上頂樓，推開一扇鐵門，里面是個寬敞的辦公室，裝潢豪華得跟外面的破樓格格不入。地毯是深紅se的，墻上掛著幾幅油畫，中央一張實木桌後，坐著一個穿白se襯衫的男人——卡迪爾。
他四十出頭，皮膚黝黑，胡子修得整齊，眼神像毒蛇，銳利又y冷。桌上放著一把鍍金的手槍，旁邊還有個水晶菸灰缸，里面堆滿菸頭。皮克低頭致意，說：「卡迪爾，這是阿龍，從臺灣來的，開鎖和槍械專家�！�
卡迪爾沒說話，上下打量我，然後突然抓起桌上的手槍，對著我腳邊就是一槍。砰！子彈擦著我的鞋尖，鉆進地毯，揚起一小團灰塵。我心跳猛地加速，但表面上紋絲不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淡淡地吐了口煙，看著他。
卡迪爾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拍著桌子站起來，鼓掌鼓得像在看馬戲�！负�！好膽量！皮克，你這朋友不錯，跟你當年一樣，天不怕地不怕！」他轉頭看向皮克，語氣帶點揶揄：「記得你第一天來，我也朝你開了一槍，你連眼睛都沒眨，沒多久就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皮克點點頭，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我心里冷笑，這種試探我見多了，卡迪爾想看我是不是孬種，結果我這一手顯然過關了。我聳聳肩，語氣輕松：「老大，槍法不錯，就是地毯怪可惜的。」
卡迪爾笑得更開心，扔了把椅子給我，示意我坐下�！赴�，我喜歡你這x格。皮克說你是從臺灣跑路的詐騙犯，我看你這膽子，不像只會耍嘴皮子。說吧，你能給我g什麼？」
我點了根新菸，靠在椅背上，裝出吊兒郎當?shù)臉幼��！搁_鎖、槍械、偷東西、打架，什麼都行。只要價錢夠，我連天皇老子都敢動�！�
卡迪爾點點頭，滿意地拍了拍手。「好，今天先跟皮克去看看我們的生意，熟悉一下環(huán)境。皮克，帶他去詐騙部門和貨倉，別讓他閑著�！�
「是�！蛊た藨艘宦�，帶我離開辦公室。我跟在他身後，心里松了口氣�？ǖ蠣栠@關算過了，但這只是開始。私會的生意骯臟得超乎想像，我得盡快0清人質的位置和幫派的運作，才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皮克帶我來到一棟位於市郊的工業(yè)大樓，外表看起來像個廢棄倉庫，里面卻熱鬧得像菜市場。詐騙部門在一樓，幾十個年輕人坐在電腦前，戴著耳麥，用流利的中文、英文和馬來語打電話，誘騙受害者轉帳�？諝饫锘熘刮逗土畠r香水味，監(jiān)工拿著電擊bang在旁邊巡邏，誰敢偷懶就賞一棍。我掃了一眼，鎖定了幾個臺灣面孔，二十多歲，眼神空洞，像是被榨乾了靈魂。他們應該就是我要救的人質。
「這些人多久換一批？」我低聲問皮克。
「三個月，g不下的就送去貨倉�！蛊た说穆曇艉翢o波瀾，像在說天氣。
貨倉在地下室，環(huán)境b樓上更糟。鐵籠里關著幾十個nv人和小孩，空氣里彌漫著尿sao味和恐懼的氣息。監(jiān)工在籠子間走來走去，挑選「貨物」送去賣身或器官交易。我強迫自己冷靜，記下每個臺灣人的特徵：一個戴眼鏡的nv孩，二十出頭，左臂有刺青；一個中年男人，右臉有刀疤；還有個瘦弱的少年，眼神躲閃。這些是我要帶回去的人。
「夠了，回去吧。」皮克拍拍我的肩，帶我離開。我沒說話，但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脫身的路線。這地方守衛(wèi)嚴密，監(jiān)視器無處不在，想救人還得滅幫，單靠我和皮克，難度不小。
晚上，卡迪爾在總部頂樓擺了桌酒席，算是給我這個新人接風。桌子擺滿燒烤和當?shù)夭�，啤酒和烈酒流得像水�？ǖ蠣栕谥魑�，皮克和我分坐兩邊，幾個幫派中層陪著，氣氛熱鬧得像過年。我端著啤酒，假裝喝酒，眼睛卻在觀察每個人的表情�？ǖ蠣栃那椴诲e，聊著幫派的生意，偶爾還開幾句h腔，逗得手下哈哈大笑。
我趁機搭話，語氣隨意：「老大，這地方生意這麼大，平時都玩什麼刺激的？聽說你們這邊的貨，質量可不一般。」
卡迪爾咧嘴一笑，扔給我一小包白se粉末，包裝簡陋，像是街頭貨�！赶朐囋嚕窟@可是我們的招牌，純度高得能讓你飛上天�！�
我心里一動，接過粉末，假裝興奮。「這我可得試試！老大，你先來一口，帶個頭唄？」
卡迪爾哈哈大笑，抓了點粉末，用x1管x1了一口，眼睛瞬間迷離。我趁他不注意，用特殊的技巧把粉末藏在袖口，假裝x1了一口，然後夸張地晃了晃頭，裝出迷醉的樣子�！高@貨真他媽猛！老大，你哪弄來的？」
卡迪爾已經有點high，靠在椅背上，語氣含糊：「這行有什麼不能弄的？錢到位，什麼都有�！�
我看他狀態(tài)不對，趁機扶他起來，說：「老大，你看起來有點暈，我送你回去休息吧�！顾麤]拒絕，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我扛著他往他的住所走。路上，我故意放慢腳步，假裝隨意地問：「老大，最近有什麼大行動？像你這級別的，應該不玩小case了吧？」
卡迪爾迷迷糊糊，笑了聲：「大行動？有啊……下個月，綁架個富豪的nv兒，勒索一筆大的。還請了個厲害的幫手，臺灣來的，一等一的高手�！�
我心里一震，表面卻裝出驚訝：「臺灣來的？這麼猛？是誰��？」
卡迪爾搖搖頭，語氣含糊：「跟你說了你也不認識……反正厲害得很，跟你一樣，都是y角se。」
我沒再問，把他送回住所，幫他扔到床上，然後離開。腦子里卻全是那句「臺灣來的幫手」。這人會是誰？細作圈子里，臺灣的高手，到底會是誰？
回到旅館，我敲開皮克的房門，把剛才套到的情報告訴他。皮克聽完，皺了眉，語氣還是那麼冷：「綁架富豪nv兒？這是個機會。如果我們在他們行動時下手，能打亂他們的部署，救人質的成功率會更高�！�
「對，但那個臺灣來的幫手是個變數(shù)�！刮尹c了根菸，吐了口煙圈�！缚ǖ蠣栒f他是一等一的高手，細作圈子里這種人不多。我懷疑可能是個熟人�！�
皮克點點頭，拿出一個加密手機�！肝視埳厦嬲{查，看能不能查到這人的身份。你這邊繼續(xù)跟卡迪爾套話，盡量0清行動的細節(jié)。」
「好。」我摁滅菸頭，靠在墻上�！钙た�，你當公務員，g這行多久了？」
他愣了一下，像是沒料到我會問這個。「五年。為什麼問？」
「沒什麼。」我聳聳肩，笑了笑�！妇褪怯X得你這機器人當?shù)猛礃I(yè)，連點人味都沒有。」
皮克沒回話，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回房。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的霉斑。馬來西亞的任務越來越復雜，卡迪爾的計劃、那個神秘的臺灣幫手，還有老蕭留下的檔案，這一切都像一張網，慢慢收緊。我閉上眼，腦子里閃過雄哥的臉，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