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只貓貓
溫照野將呆呆接了過來，呆呆蔫巴著，霧藍的眼睛有些無神，精神不振。
他捏了捏呆呆的耳朵，“有些發(fā)熱”呆呆尾巴纏著他的手腕，“臉也腫了，但是是正常情況，待會可以去診所觀察一段時間。
”商時序點點頭，有些心疼地抱著貓，她還是準備工作做的不夠，不然小貓也不會這么難受。
像是看出來她的自責，“不用過于緊張，小貓打完疫苗都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溫照野起身去浴室拿了干凈毛巾，背對著她調(diào)整呼吸。
商時序松了口氣，肩膀微微塌下來：“我試過用濕毛巾給它物理降溫，但是它老是躲……”“正常。
”溫照野打濕毛巾，將毛巾敷在呆呆額頭上，小貓有些不適應，喵嗚著跳開，商時序手忙腳亂的按著貓，衣服領口因為動作歪向一邊，漏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溫照野扭頭，呼吸一滯，迅速移開視線。
“我來。
”他接過掙扎的貓咪，手指不小心擦過商時序的手背，指尖像是被燙到似的發(fā)麻，他差點沒抱穩(wěn)貓。
冰敷的過程異常安靜，只有空調(diào)運轉的嗡嗡聲，和溫照野偶爾的輕聲指導：“它比較喜歡被摸耳朵后面……”溫照野低著頭，后脊背的凸起清晰可見，他睫毛很長，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黑t領口有些松垮，能看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以及……溫醫(yī)生那里也是粉嫩嫩的，跟他本人的氣質一點也不符合，商時序想。
“好了。
”沒料到溫照野突然抬頭，正好對上她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
兩人同時愣住商時序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何氣氛變得如此尷尬，慌亂接過貓，指尖蹭過他的手腕，“謝謝……”溫照野站起身，喉結動了動：“應該的。
”長久的沉默……“要喝些什么嗎？”最終是他打破尷尬：“美式？”商時序搖搖頭，把臉埋進貓貓毛發(fā)里：“我該回去了。
”溫照野點點頭，把人送到門口，在商時序轉身的瞬間，他忍不住抬手將她歪掉的發(fā)繩扶正。
“有事直接叫我。
”他收回手，指尖殘留著她發(fā)絲的溫度，“任何時候。
”商時序抱著貓點點頭，快步走向對門，在關門聲響起前，他聽見她很小聲地說：“…不對，早安。
”溫照野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背影看起來有些蕭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慢慢握成拳頭，這只手剛剛差點就碰到她的臉了。
……商時序忍不住把臉埋進貓咪溫暖的肚皮，有些感慨：“呆呆！我就說溫醫(yī)生是很好很好的人吧！被打擾了也沒有生氣！”她抱著貓咪，忍不住的發(fā)好人卡，呆呆歪頭，霧藍色的眼睛無辜地望向她。
商時序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對話框里是她五分鐘前發(fā)出的消息：［呆呆退燒了！謝謝你溫醫(yī)生。
］溫照野的回復很快：［嗯。
］……就一個“嗯”字？商時序鼓了鼓臉頰，把手機扔在沙發(fā)上，呆呆正蜷在貓窩里打盹，見她看過來，懶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她伸出手戳了戳貓咪的腦袋：“真冷淡……明明早上還……”還說什么有事隨時找他，現(xiàn)在又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難道男人真的這么善變嗎？另一邊，溫照野站在淋浴間，冷水順著肌肉線條滾落，這是他今天洗的第二次冷水澡。
他單手撐著瓷磚，眼睛半闔著，腦海里全是商時序蹲在他面前的樣子：領口微微敞開，發(fā)絲垂在鎖骨上，指尖因緊張摩挲泛著紅。
他忽然想起她說的那句早安，聲音很輕，帶著點剛睡醒的軟，像貓爪子在他心上撓了一下子。
濕著手回復完商時序的消息，半晌，浴室傳來男人癡迷呢喃：“老婆，早安。
”診所沒人，小林今天調(diào)班，只剩下溫照野一個人。
他從抽屜里掏出一部黑色手機，手指快速輸入，像是在給人長篇大論的寫小作文。
想做老婆的小狗：［老婆今天很香，貓咪很礙眼。
］想做老婆的小狗：［什么時候才能上位？］溫照野伸出手指敲了敲對面暗下去的頭像，嘆了口氣：“木頭老婆。
”……商時序盯著呆呆反常的行為，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給溫照野發(fā)信息。
［溫醫(yī)生，呆呆今天有些反常，一直沖著窗戶低吼，尾巴也炸了起來。
］［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而且它還一直在響，一直拿頭蹭我］［圖片］商時序專門上網(wǎng)查了，緬因貓不是很粘人的品種，所以應該能排除是在撒嬌求關注。
消息發(fā)出去不到十秒，對話框上方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溫照野的回復很快彈出來。
［可能是應激反應，最近天氣炎熱，貓咪可能有些敏感。
］緊接著又是一條信息彈出來。
［最好帶它來診所做個脫敏治療，現(xiàn)在有空嗎？］應激需要脫敏嗎？商時序對這方面一無所知，選擇相信溫照野。
可是……商時序皺眉看著不遠處喵喵叫的呆呆，緬因貓趴在窗臺上，尾巴悠閑地晃著，剛才那點炸毛早就平復了，此刻正懶洋洋地舔著爪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應激了。
她正要回復，手機又震了一下。
溫醫(yī)生：［我現(xiàn)在剛好在診所，現(xiàn)在人少可以優(yōu)先處理。
］［小貓歪頭jpg］商時序看著結尾的表情包，這表情包怎么看也不像是溫照野會用的風格。
她狐疑地戳了戳呆呆的腦門：“溫醫(yī)生今天怎么怪怪的？”只是單純覺得商時序會喜歡可愛表情包，遂去打包小侄女一整套貓咪表情包的溫照野：“……”呆呆喵了一聲，跳下窗臺，蹭了蹭她的腳踝，完全一副沒事貓的狀態(tài)。
但溫照野的消息又來了，這次是轉發(fā)的公眾號信息。
［震驚！貓咪這些表現(xiàn)可能是應激了！主人再不做出反應就……］［貓咪應激處理不及時釀成大禍，主人追悔莫及。
］［這些是現(xiàn)實案例，如果不加以處理，可能會危及小貓生命。
］商時序：“……”走，現(xiàn)在就去脫敏！她咬了咬唇，還是回復：［那我現(xiàn)在過去？］溫照野秒回：［嗯，下樓注意安全。
］［等你。
］最后兩個字讓商時序指尖一顫，差點沒拿穩(wěn)手機，她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小聲嘟囔：“溫醫(yī)生今天怎么跟被奪舍了一樣。
”二十分鐘后，商時序抱著呆呆推開診所的大門，冷氣撲面而來，她掃視一周，整個診所有些安靜，一些動物蔫巴地在籠子里呆著，除了一只薩摩耶神采奕奕地趴在地上，見她來了，止不住的嚎叫。
溫照野穿著白大褂，靠在診療臺旁，手里拿著一根貓條，正漫不經(jīng)心的逗弄著籠子里的布偶貓，聽到門響，他抬眼看過來，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來了？”商時序把呆呆放下來，狐疑地環(huán)顧四周：“不是說人少嗎？這是壓根沒人吧……”溫醫(yī)生真可憐，診所生意這么差，看來他執(zhí)意要自己給呆呆脫敏也是為了拉業(yè)績。
溫照野面不改色：“嗯，剛走了一批。
”他伸手摸了摸呆呆的后頸，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商時序的手背，“確實是輕微應激，需要進行脫敏治療。
”摸到老婆的手了，香香軟軟，好想親，想在上面留下牙印，讓人一看就知道老婆是有小狗的，這樣那些覬覦老婆的壞狗就不敢上前勾引老婆了。
商時序：“怎么治？”“先讓它適應會陌生環(huán)境……”溫照野一本正經(jīng)：“比如多在診所待一會。
”商時序：“……”這是正經(jīng)治療方法嗎？她怎么覺得這個方式這么可疑？溫照野已經(jīng)轉身去拿東西，白大褂隨著動作掀起一角，露出灰色休閑褲包裹的修長雙腿。
據(jù)說灰色顯大，商時序視線控制不住地瞥向一處，隨即像是被燙到似的收回視線，看來網(wǎng)友說的不錯，灰色真的很顯大，溫醫(yī)生很有資本。
溫照野拿了根貓薄荷回來，“還有這個”他遞過來一張紙條，“每日治療方案。
”商時序接過來一看。
［1每天下午三點帶小貓來診所復查。
］［2主人必須全程陪同。
］［3盡量不要讓小貓見外人。
］商時序還沒來得及說話，溫照野身體往后靠了靠，用平淡的聲音問：“商小姐應該沒有男朋友吧？”商時序雖然不明白這個問題和小貓治療有什么關系，但還是乖乖回答：“沒有。
”溫照野面上一派云淡風輕，語氣卻忍不住有些欣喜：“那就好，小貓現(xiàn)在不適合見那么多外人。
”外人兩個字被著重標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溫照野字里行間都帶著開心，難道她沒對象是什么很好的事嗎？商時序：“現(xiàn)在沒有戀愛的打算。
”感覺溫醫(yī)生的臉色有點難看，算了還是看醫(yī)囑吧。
商時序低著頭，醫(yī)囑最下面還用鋼筆龍飛鳳舞地簽了名字，筆鋒正如他這個人一般凌厲。
她抬頭，對上溫照野深邃的眼神。
“醫(yī)囑。
”他一臉正氣：“要嚴格執(zhí)行。
”呆呆在旁邊打了個哈欠，尾巴懶洋洋甩著，引得下面的薩摩耶伸出爪子挑逗，完全看不出半點需要治療的樣子。
商時序本來只打算在里屋的沙發(fā)上瞇一會，結果一閉眼就睡沉了，她側臉枕著手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呼吸均勻而輕緩。
溫照野放輕腳步走近，視線落在她微張的唇上，淡粉色的，像是剛成熟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嘗嘗什么滋味。
呆呆蹲在沙發(fā)扶手上，尾巴時不時掃過商時序的小腹，溫照野伸出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它安靜，隨后俯下身子，用手撥開商時序散落的發(fā)絲。
他的影子籠罩著她，心跳聲在耳邊鼓噪就親一下就一下，就偷親一下溫照野喉頭滾動，緩緩低頭，唇瓣相觸的瞬間，他呼吸一滯。
商時序的唇比想象中更軟，還帶著茉莉花香，看來她牙膏是茉莉味的，下班之后可以采購新牙膏了。
他不敢停留太久，只是輕輕一碰就離開，但還是忍不住貪戀地在唇角蹭了蹭。
起身時，他視線掃過商時序的脖頸處那一片的皮膚很嫩，白皙，要是留下點痕跡……溫照野瞳孔微張，呼吸有些急促，鬼使神差般，他低頭，在那處輕輕咬了一口。
“唔……”商時序在睡夢中輕哼一聲，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溫照野立即退開，按著跳的不正常的心臟，眼底全是饜足。
親到老婆了好香還想再親……商時序醒來時，已經(jīng)近黃昏，她迷迷糊糊坐起來揉了揉發(fā)麻的胳膊，總感覺脖子和嘴唇有些不舒服，但困意未消，她沒有多想。
呆呆蹭過來，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心。
“我竟然睡了這么久？！”打開手機一看，已經(jīng)下午五點半了。
溫照野端了杯冰檸檬水進來，視線掃過她的脖頸，聲音突然有些嘶啞：“喝點水。
”溫時序尷尬地接過水，冰涼的杯壁貼著掌心，讓她清醒了不少：“不好意思，沒想到睡這么久。
”溫照野目光停留在她嘴唇上，“沒關系。
”他靠在桌子上，白大褂袖子挽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呆呆的脫敏治療很成功。
”商時序低頭看著窩在她懷里的貓，小家伙精神抖擻的，哪里有需要治療的樣子。
話雖如此，“那……那明天還來嗎？”她試探性地問。
溫照野頓了頓，目光低沉：“最好還是每天都來復查一遍。
”……晚上洗澡時，商時序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擦頭發(fā)，突然發(fā)現(xiàn)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痕。
她伸出手碰了碰，不痛不癢的，只是微微發(fā)熱，“蚊子咬的？”水汽氤氳的鏡面上，她的唇色比平時紅潤，像是被人反復碾磨過。
商時序皺皺眉，總覺得有哪被自己忽略了，但又說不上來，她搖搖頭，將這一切歸咎于夏日的燥熱和蚊蟲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