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裴袁氏上門
盡管夜色已深,可滿屋子的燭燈,讓屋內(nèi)亮如白晝。
謝綰姝驚呼一聲。側(cè)過頭,將臉埋于羅漢榻與手臂之間,不敢妄動。
燭光下,暗影緩緩籠下,溫?zé)岬臍庀⒃诙獓姙ⅲ?br />
“轉(zhuǎn)過來,讓本王看著你�!�
清淺的吻細(xì)密地落在她擋著臉的手臂上,祈求一般。
謝綰姝很快起了汗,正不知如何是好,門外傳來了喧嚷。
“裴凜川!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裴袁氏。她扯著嗓門,如潑婦一般,吵嚷的聲音劃破天際。
“夫人,王爺已經(jīng)安寢�!�
“你先回吧,明日一早,屬下自會稟告王爺�!�
攔著她的人,是玄羽和季風(fēng)。
“安寢?剛剛明明有女人的叫聲,你跟我說他已安寢?”
對于玄羽和季風(fēng)的說辭,裴袁氏完全不加理會。仗著自己的身份,硬往里闖。
“今日,我就是要看看,裴家大爺,不去關(guān)心他唯一的弟弟,天天都在忙些什么!都給我讓開�!�
裴袁氏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就來到了房門口。
玄羽和季風(fēng)還在勸說。
“王爺如今貴為凜威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是要給他留些顏面為好�!�
可很明顯,他們的話毫無作用。
好話賴話說盡,裴袁氏都是一副要進(jìn)屋查看一番的架勢。
一門之隔,謝綰姝緊張到極點。連身子都忍不住發(fā)顫。
門外之事,裴凜川本不想管。他知道,只要他不發(fā)話,裴袁氏永遠(yuǎn)無法進(jìn)門。
可察覺到謝綰姝的反應(yīng),他還是選擇從她的身上退下。
他輕撫謝綰姝露出的頰邊,柔聲安慰:“別怕,我去看下。”
裴凜川起身走出屋去。護(hù)著房門的玄羽和季風(fēng)立即分列左右。
裴袁氏昂首挺胸,端起儀態(tài):“如今你倒是架子大,連我這個做母親的,想要見你一面,都如此艱難�!�
“呵,母親?”裴凜川輕笑。
這個從小就不準(zhǔn)他叫出口的稱謂,如今,裴袁氏她自己倒是叫得如此自然。
權(quán)勢,當(dāng)真是個好東西。
裴凜川不想與裴袁氏進(jìn)行無所謂的客套,直接進(jìn)入正題。
“你深夜至此,又吵吵嚷嚷的,可是有何急事?”
聽他這樣說,裴袁氏倒有些不好意思。
“還不是因為二爺,這樣,我們進(jìn)里面,慢慢聊。”
裴袁氏說著,又想往屋里去。
這時,屋內(nèi)的光亮卻忽地熄滅。
裴凜川勾唇淺笑:“看來,她不太想見你。有事,你還是就在這兒說吧。”
裴袁氏看著擋在門口的裴凜川,臉都綠了。
果真是卑賤之人生下的低賤種,連房中人,也是這樣沒有規(guī)矩!
怎奈,她如今有求于人,只能忍氣吞聲。
“二爺躺了這些時日,仍不見醒。我想著,是不是你帶回來的這幾個御醫(yī)醫(yī)術(shù)不行?你能不能再找些更厲害的來?”
倒是會得寸進(jìn)尺。
裴凜川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裴袁氏,半晌沒有應(yīng)聲。
怕他不接茬。裴袁氏又打出感情牌,
“二爺與你,那就是親兄弟�。∫娝绱耍悴粫还馨桑 �
的確,他自幼被記在裴袁氏的名下。連自己的生母都不曾見過。在外人眼中,他就是裴家的嫡長子,與裴羨之,是實打?qū)嵉挠H兄弟。
裴凜川一直沒發(fā)話,裴袁氏更加心急。
“你會管二爺?shù)�,是吧?老爺離世前,你答應(yīng)過什么,你不會忘的,對吧?”
裴家老爺?shù)呐R終囑托,裴凜川怎么會忘。
那個讓他認(rèn)裴袁氏為母,將他作為裴家嫡長子送進(jìn)宮伴駕的父親。
彌留之際惦念的,依舊只有裴袁氏母子二人而已。
他從未考慮過,在皇宮那個吃人不見血的地方,裴凜川要如何生存。
只與他說:“你的一切,原本都應(yīng)是羨郎的,我走后,你定要照顧好他們母子�!�
裴凜川被迫以亡母起誓,裴家老爺這才安心,撒手離去。
這么些年,裴凜川雖很少歸家。
可對于裴袁氏,他向來是有求必應(yīng)。他們之間,涇渭分明,互不干擾。倒也以這樣獨特的方式,融洽地相處多年。
然而,就在剛剛,他差點毀掉了這種平衡。
裴袁氏的話,如一方巨石,壓上裴凜川的心頭。
他無處可躲,無處逃離。甚至,無法喘息。
“大爺?”裴袁氏還在催促。
裴凜川冷著臉,轉(zhuǎn)向玄羽,只說了兩個字:“去辦!”
之后,轉(zhuǎn)身進(jìn)門。
門外,得到答復(fù)的裴袁氏滿意地走了。
門內(nèi),立于門口的裴凜川卻沒了向前邁步的勇氣。
謝綰姝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向站在門口,久未動作的人,緩步走上前去。
“王爺�!�
她踮起腳尖,輕吻他的下頜。
為討好裴凜川,她沒有帶回面紗。反正,燭火已滅。一室幽暗中,她可以肆意地為所欲為。
裴凜川沒有低頭尋她,只是,喉結(jié)滾動間,口水吞咽的聲音十分明顯。
謝綰姝輕笑,勾起他的衣帶。
裴凜川喑啞的聲音傳出:“你當(dāng)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裴凜川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卻撂下這樣一句話。
“自然�!敝x綰姝的回答堅定且決絕。是說給他聽,更是說給自己。
“奴家能跟了王爺,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黑暗中,她迫不及待地扯散裴凜川的衣帶,借著微弱的月光,引著他一步步往里間的臥榻處去。
裴凜川盯著她的輪廓,眼神茫然。腳下的步子,更是時走時停,踉踉蹌蹌。
謝綰姝看出裴凜川的猶豫,軟聲撒嬌,
“奴家會盡力,將你侍奉得舒坦。王爺,你就給奴家一個機(jī)會,讓奴家尋個依仗吧�!�
軟得發(fā)粘的聲音一句句勾著裴凜川,讓他舍不得放手。
“招惹了我,你當(dāng)真不懼后果?”
謝綰姝嫣然含笑,“有王爺在,奴家怕什么�!�
似乎,她將一切都想好了。
那他還畏懼什么呢。
大不了是撕破臉皮,與裴家決裂。只要有她在懷,又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想通這些,裴凜川的動作便帶上急切。
他上前幾步,一把將謝綰姝扯進(jìn)懷中。
疾風(fēng)驟雨般的吻,頃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