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妒忌是大罪
文脂剛好端著藥碗進來,聽到沈予歡喚自己,頓時喜不自禁的揚聲道:“來了,來了。”
進了房里,她靠坐在床榻上,烏發(fā)柔順的披散在胸前,只一晚的時間,那張沒有巴掌大的小臉兒都憔悴了,看的文脂有些心疼。
她若無其事的將手里的托盤往桌上一放,歡喜的道:“主子可算是醒了,謝天謝地……”
“幫我更衣。”沈予歡聲音清冷。
文脂和寧姨娘都是一愣,都問,“你要做什么去?”
“予歡你這才醒,身子還弱,好好養(yǎng)著……”
“主子,有什么事,你吩咐奴婢,你燒的厲害,大意不得。”
兩人相繼勸了幾句,然而,沈予歡只眸色堅定,沒有半分動搖。
一刻鐘后
沈予歡由文脂扶著,已然出現(xiàn)在了前院。
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zhèn)鞒龊⑼煺嬖捳Z聲和男人愉悅的朗笑聲。
“見過二小姐�!�
兵部尚書沈卓的隨從德忠,看到沈予歡由文脂扶著走了進來,先是面露驚訝,隨即躬身見禮。
沈予歡身子有些虛軟,只能由文脂扶著,她對德忠只是微微頷首了下,直接走了進了廳堂。
文脂在看到自家老爺身邊的德忠后,腳步便覺沉重了幾分,不過片刻間,背脊竟出了一層薄汗。
盡管已經(jīng)離開沈家多年,此刻心里仍舊對老爺有著一股本能的恐懼。
沈予歡一進門,便看到裴懷鈺正與自己的父親沈卓,還有盛哥和錦姐兒都在廳堂里。
廳里的人也聽到了剛剛的見禮聲,同時收起了笑意,神色各異的向沈予歡看了過來。
當看到沈予歡面色蒼白透著憔悴,一臉明顯的病容。
裴懷鈺面露驚訝的起身,“予歡,這是怎么了?病了嗎?昨日不是還好好的?”
他是真不知道,“可請府醫(yī)看過了?”
隨即,他眉頭擰了下,想起府醫(yī)昨天一直守在婉嫆身邊,連青鈺軒都不曾離開過。
而他也不曾聽說她病了,那她……
沈予歡沒理裴懷鈺,目光淡漠的與自己的父親對視。
八年未見的父親,并未看出有多少變化,比之曾經(jīng),更加深沉威嚴,可見官途順遂。
沈予歡遵禮數(shù)的對父親沈卓微微福身見禮,“見過父親�!�
說來都好笑,明明同在一個京都,可他們卻像隔了千山萬水般,竟多年才見。
她明明一直告訴自己已經(jīng)不在意,不在乎了,可見到了人,心中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裴懷鈺忙走過去攙扶,一邊靠近一邊道:“予歡快坐下說話,你病了怎么也不讓人和我說聲�!�
文脂聽了,那到了嘴邊的話只是滾了滾,便咽了下去。
沈予歡不等裴懷鈺到面前,往后微退了兩步,避開了他的碰觸。
裴懷鈺臉上的關心凝滯,腳步頓住,面色有些尷尬。
可沈卓將她的舉動看在眼里,頓時眉頭緊皺,暗道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面帶不悅的斥道:“既然生病了不好好好在自己院子里,總是讓人不省心�!�
裴懷鈺在跟前,總要給她兩分體面,沈卓只簡單說了句便住了嘴。
沈予歡沒有理會裴懷鈺,目光坦然的看向父親沈卓,“父親放心,女兒不會給父親添麻煩的�!�
多年未見,父親對自己還是依舊如此,還是一臉官威。
“得知父親來了,有些話要與父親說清楚,”沈予歡淡聲說完,轉(zhuǎn)而對裴懷鈺道:“大爺能否帶著孩子先回避?”
裴懷鈺先去看沈卓,面露遲疑。
沈卓只覺得這個女兒小家子氣,當即態(tài)度冷淡,很是沒好氣的道:“懷鈺是你夫君,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話你就說!”
一想到她鬧和離的事兒,沈卓就感覺一股怒火壓也壓不住,不等她開口便又怒斥道:“都這么多年了,也沒學會一點女兒家的柔順。
懷鈺如此關心緊張你,你看看你呢?不但不領情,偏生冷冰冰的一點也不討喜。
你夫君回來了,好日子也在眼前,你不好好過日子,鬧的家宅不寧的做什么?家里就是這么教導你規(guī)矩禮數(shù)的?”
裴懷鈺眼眸里閃過一抹精光,當即幫著沈予歡說話道:“岳丈大人息怒,予歡她已經(jīng)很好了。
這些年小婿不在家,多虧予歡照顧母親,照顧我二弟,她功不可沒�!�
沈卓想到裴梓雋,眼神幽深了下,但繼續(xù)斥責道:“你聽聽,你看看,懷鈺心里念的都是你的好。
如此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難道你是容不下你姐姐?善妒是大罪,你不知道?”
裴懷鈺見此,連忙道:“岳丈大人言重了,不怪予歡,都是小婿的錯……”
“懷鈺,你別幫著她說話,不說她,她永遠也不知道反思自己�!鄙蜃砍谅曇痪洌聪蛏蛴铓g,頓時嚴厲喝道:“寧姨娘將我的意思轉(zhuǎn)達給你了吧?
那以后你就協(xié)助你姐姐打理好后宅,反正你本也不擅應酬,如此也正如你意,你姐姐也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性子,自然也不會委屈了你……”
沈卓說的有些口干,端起茶來飲了一口。
裴懷鈺面露錯愕的看向沈予歡,一直以來,她安安靜靜的,他以為她性子軟弱的。
如今看來,他似乎并不了解她。
“我是個人,不是你們隨手擺布的物件兒,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我為何要與姐姐共侍一夫?你們以為是佳話,我卻覺得作嘔!”沈予歡平靜的聲音里裹著濃濃的厭惡。
她一點都不意外父親的態(tài)度,每次都是,還不等她開口說話,父親便先給自己一通訓斥說教。
“你,你說什么?”沈卓一愣,轉(zhuǎn)而勃然大怒,手中的茶盞對著沈予歡就砸了下來,“混賬東西,你竟學會了頂撞忤逆長輩?你是三歲幾歲嗎?一把年紀,越發(fā)不成體統(tǒng),女德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予歡太過了解父親這霸道強勢的性子,一看他的舉動便側(cè)身躲了過去,“如果女德就是讓我如此沒有尊嚴如同提線木偶般的活著,那我不要也罷!”
沈卓倏然站起身,雙眼里怒火騰騰,“你你,你個孽障再給我說一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