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心中劇烈的起伏仍未平定,rosa一連幾個電話打過來,稱上完課后立馬就會趕來,我安慰她只是一些小傷,沒什么大問題醫(yī)院里消毒水是味道刺鼻,嗆的人直流眼淚,鼻子酸痛,額頭上的傷雖說已經(jīng)處理完了,這會兒脹痛的難受掛斷電話的時候,視線掃過wrence
的位置,他不知何時流了鼻血,正拿紙一點一點擦著,整個過程像一個設(shè)置好程序的機器人,眼神呆愣著看著正前方,衣袖上全是斑駁血跡,還好沒傷著他的手,不然他再也沒法彈琴了醫(yī)生剛剛囑托說沒有什么不適就可以出院,我也沒必要賴在這不走,我的身體狀況還是自己清楚的rosa來的時候是中午了,大概是學(xué)校午餐時間,她風(fēng)塵仆仆地拎著一個小食盒來的,進門的時候滿臉擔(dān)憂,恨不得直接撲上來一樣我做了檢查,身體各個部位的骨頭都是好著的,rosa進來后瞪了一眼蹲在一旁的wrence
,后者起身看了我一眼離開了房間“denys呢?”
我靠在床上問那個醫(yī)生剛剛來過,說下午差不多就能出院了rosa一副大跌眼鏡的模樣,往門的方向瞟了一眼,“你這是怎么回事,還好意思問我,denys去修車行的時候給我拍了照片,兩輛車都撞成那樣了,你還能全身而退真是慶幸!”她見我的表情古怪,嘆了一口氣
“我不相信你原來說的話,你真的是興致大發(fā)想去看朝霞?”“那就是我們兩人一起興致大發(fā)想去看朝霞了”rosa臉色精彩,片刻后嘆了口氣,掏出手機,點開相冊一張照片赫然出現(xiàn)的是一張修車行的背景照片,而那輛車前掛的掛件看著很熟悉,是速度與激情紀念掛鏈這可不要太吉利“以后別再興致大發(fā)了,挺費命的,這次是你命大”她隨后打開了蓋子,一股雞湯的清香氣飄來“有點涼了,但是還能喝”她把勺子伸了過來這次車禍的消息并沒有傳的很廣泛,有幾個能說上幾句話的同學(xué)注意到我的傷,我便說是不小心磕的,wrence
似乎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他身體完全沒影響這段時間的天氣總是陰云不定,有的時候上完課出了門就是瓢潑大雨,半晌后又再度放晴,很快wrence
便要去往美國了雖然兩地之間只隔了一條尼亞加拉河,卻也等同于異地近期他沉迷于一把手工制作的上古老吉他,彈起來的音像是在彈棉花,像一把剛剛出土的老古董,他喜歡把它們一個個拆開,再一個個裝回去最近這段日子里酒吧的人流量都不是很多,除去晚上固定的演出時間外,大部分時間都是酒吧老板和他們在一起閑聊,他的課程也排的不是很多了我很慶幸在此期間denys竟能夠仍舊保持那種純樸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像一輛永不停歇的車子,吱呀吱呀地行駛,從不被看好,到堅持至最后只是仍會有一些生活中隱藏的驚喜,在rosa那次車禍后第一次同我說話時,她興奮地告訴我她和denys在一起了“就是這樣,水到渠成?我其實也沒想到”她攪著杯子里那些觸碰杯壁就發(fā)出響聲的冰塊,一邊聳肩,她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眉間是興奮的神情“我們今晚可能要去約會,你那位?”這種已經(jīng)不是暗示了,看她那個樣子便是在提醒我wrence
不靠譜之類的,不過對于她和denys之間的事情,我表示絕對的祝福,畢竟我早就發(fā)覺了他們之間那種古怪的化學(xué)反應(yīng)wrence
的樂隊并沒有寫什么新歌,還是唱著原來的那些,或是客人們花錢點歌,他對音樂是純粹的熱愛,不摻雜半分盈利的,畢竟在經(jīng)濟富裕和寬厚到一定程度上時,某些身外之物便不比精神層面上的豐富重要了rosa已經(jīng)完全從一個迷妹轉(zhuǎn)為他的忠實黑粉了“如果他再這樣不把你的命當(dāng)命的話,我想我會炸掉他”我哈哈笑著,為自己真實表情覆上面具,他怎么會不把我的命當(dāng)命呢,是我開車撞上去的,一陣后怕,脊背在發(fā)涼,那天早上,當(dāng)油門已經(jīng)踩到底時,他是真的想死嗎“開個玩笑,我先回去了,下午的課幫你請假了,我新買了點水果汁,你晚上如果來的話我給你烤肉吃”她扭頭一個k,便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還留戀地招招手,隨后消失在視線內(nèi)在那個沒有太陽的清晨,耳邊是起伏不斷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儀表蹭蹭往上躥個不斷,眼前是快到模糊的景色,天邊血紅的朝霞遙遙升起,道路的盡頭,是死亡他本應(yīng)沖過去,但在我強行扭轉(zhuǎn)他人命運的情況下,那輛飛馳的大g停下來了,wrence
終究沒有狠下心來不減速直接撞上去我愛你,但有時,我更愛自由,我會看遍這個世界的藍天,做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鳥,而不是那個被束縛的生物,如果你只能做出這樣空虛的承諾那么抱歉,親愛的我或許會把那山谷的微風(fēng),川流不息的河流,那些奔騰的場面,都封存在記憶中,他們會隨著時間的推遲而陳舊,卻永不會消逝也許,我們應(yīng)當(dāng)揮手告別,為曾經(jīng)的一切畫上一個看起來體面些的句號,祈禱在往后的時光中,莫要漸行漸遠在你二十歲時,你大概會堅信真愛至上,但當(dāng)你三十歲,四十歲,曾經(jīng)的激情耗盡時,你是否會看著那時一地雞毛的生活,身邊那個你早已厭倦的身體,為你的生活感到不值得“我本應(yīng)有更好的選擇”你會這樣想,那些在熱戀時被鑲了一層金邊的回憶,會被磨平棱角,在歲月中消耗殆盡我們無法預(yù)測未來未發(fā)生的事情,別說十年后,哪怕是十分鐘也不行我還沒有傻到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地步,及時止損才是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忠言逆耳利于行,rosa那些勸阻的話,我也聽進去不少但我可以騙得了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只是騙不了自己,心尖繚繞的情絲,是斬不斷的那的確會很痛苦,大概會痛的像活著的時候割肉,但若不這么做,我將把自己的命運推到懸崖邊上,誰能保證一個不留神,便會跌入萬丈深淵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時間就那么十幾年,我也耗不起,等不起外人眼里,我們依舊,但只有兩人獨處時,才能感受到當(dāng)中的破碎即使我在冥冥中已經(jīng)搬離了他的房子,和rosa、denys住在一起,但無論前一晚演出到幾點,wrence
依然每天早上都會準時站在樓下,捧上一束不重樣的花我漸漸地習(xí)慣了如此浮于表面的永恒更使人留戀我可能會離開的,也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下午,即使我可能這輩子都愛你在和wrence
獨處時,我總是忍不住想要去觸摸那看起來十分蓬松的頭發(fā),細軟的發(fā)質(zhì)在造型師的打理下變得極其有型,即使是已經(jīng)到了鎖骨的位置,依然在耳邊形成一個優(yōu)越的弧度生活似乎又成為了那灘平靜的死水,一切波濤都好似被壓了下去,距離wrence
離開的時間漸漸臨近酒吧的主唱由于學(xué)業(yè)問題而辭去了這份無薪水的工作,轉(zhuǎn)而去了別的城市,主唱的位置自然就順承到了wrence
這里,他的那些狂熱樂迷們甚至為他起了些愛稱“you
are
y
w”wrence
提起這個總是笑著搖頭“我要是能成為她們的法律,那么整個州的法規(guī)就要重新修訂了”我微笑著把一杯酒一言而盡,不語看著臺上的燈光閃爍,現(xiàn)在是中場休息時間,老板的兒子今年十五歲了,這邊的學(xué)業(yè)壓力并不大在國內(nèi)孩子都在備戰(zhàn)沖刺中考的時候,這個毛頭小子竟還有時間來父親的酒吧里客串小丑角色,幾乎是在臺上又唱又跳,那模樣活脫脫像一個天生的控場大王他一蹦一跳地下臺,撲進母親懷里,擦去小丑水彩后露出一張很清秀的臉,我身旁站在那側(cè)身靠著吧臺的wrence
伸手摸摸他的頭“那些女孩未來會為你著迷的”每當(dāng)問起這個,老板總是會不在意地挑挑眉,“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很寶貴,難道不是嗎?”見我一愣,老板笑一笑,拿紙擦了擦胡子上蹭到的啤酒,把話題岔開了,但很快,又在不經(jīng)意間繞了回來老板又開了一瓶酒,一小杯一小杯喝著
“玩耍是孩子的天性,我們不能去強行遏止它們”話題很快被他兒子的聲音打斷,原來是wrence
演唱的時間再次到了,下面的客人都在催促他快些上臺見此情景,wrence
俯身低頭輕輕一吻,在老板意味深長的眼神中,拎起剛調(diào)好弦的吉他,邊走邊朝臺下示意自己回來了留下我在原地那個高腳凳上坐著,和老板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