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噬靈藤的詛咒

    溶洞角落的石壁上滲出冰涼的水珠，順著鐘乳石尖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云澈將褚無雙重重放下時，那青年的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人形——深青色的藤蔓裹著血肉翻卷，像條猙獰的巨蟒盤在腰腹間，每根藤蔓上都凸起暗紅吸盤，正滋滋往他l內(nèi)鉆。

    "退開！"林雪璃的冰焰在掌心凝成屏障，隔開從褚無雙腿間蔓延過來的幾根試探性藤蔓。

    她額角沾著冷汗，目光掃過云澈泛白的指尖——方才扛人的時侯，那些藤蔓已經(jīng)在他肩背勒出深痕，滲出的血珠被藤蔓吸走，在皮膚下形成青紫色的脈絡(luò)。

    云澈單膝跪地，右手按在褚無雙心口。

    他閉起左眼，右眼的金色豎瞳緩緩轉(zhuǎn)動，九霄之瞳的力量如潮水漫開。

    剎那間，褚無雙的身l在他眼中成了透明的琉璃盞：丹田處盤踞著團墨綠的根須，像團亂麻纏住靈海，每根須子都扎進(jìn)經(jīng)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啃噬著他的修為。

    "是噬靈藤的主根。"云澈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玄鐵，"它在蠶食你的靈海，三息后就會順著任督二脈爬進(jìn)腦子。"

    褚無雙原本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臉突然僵住。

    他是玄天宗內(nèi)門前十的天才，上個月剛突破筑基中期，此刻卻像被抽了脊梁骨的蝦米，顫抖著抓住云澈的手腕："救救我"

    "我要你用《玄雷訣》的劍氣斬斷主根。"云澈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褚無雙腰間的儲物袋上。

    袋口泛起青光，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嗡"地飛出——那是褚無雙入門時師父賜的本命劍，此刻劍身上還留著他上個月斬妖時的血痕。

    "可可主根在丹田！"褚無雙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我會廢了修為的！"

    "廢修為總比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傀儡強！"云澈反手抽出鐵劍，劍尖抵在褚無雙胯間的藤蔓上。

    那些藤蔓仿佛感應(yīng)到威脅，突然暴長三寸，吸盤"噗"地扎進(jìn)云澈手背。

    他悶哼一聲，卻借勢將鐵劍塞進(jìn)褚無雙手里："《玄雷訣》的雷屬性克妖植，現(xiàn)在運起三成雷勁，順著劍身劈下去！"

    溶洞里響起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褚無雙咬碎了后槽牙，鐵劍帶著刺目的雷光斬入藤蔓最密集處。

    黑紅色的汁液四濺，斷成兩截的藤蔓像活物般扭曲抽搐，其中一截竟彈起來纏上林雪璃的冰焰屏障。

    冰面"咔嚓"裂開細(xì)紋，林雪璃指尖結(jié)出冰錐，"噗"地刺穿藤蔓，卻見斷口處又冒出無數(shù)細(xì)如發(fā)絲的根須。

    "毒霧！"云澈突然拽著林雪璃后退。

    那些黑血濺在地上，騰起的霧氣泛著妖異的紫，所過之處，鐘乳石表面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他反手甩出腰間的青銅齒輪——那是方才在溶洞入口撿到的，本以為是鐘離淵傀儡的零件，此刻卻在毒霧中泛起金光。

    齒輪"當(dāng)啷"卡進(jìn)巖縫。

    下一刻，整座溶洞的石壁突然震顫起來。

    無數(shù)金色紋路順著地脈蔓延，像活過來的金蛇，在穹頂勾勒出星圖模樣的光陣。

    褚無雙斷腿處的藤蔓殘根突然劇烈抖動，被云澈以《噬魂九歌》的功法牽引著，在地面歪歪扭扭畫出與星圖對應(yīng)的符陣。

    "幽冥淵不是天然溶洞。"云澈盯著石壁上逐漸清晰的古老刻痕，聲音里帶著狂喜，"這是上古傀儡師的葬坑！

    那些藤蔓根本不是妖獸，是被封印在這里的機關(guān)獸！"

    話音未落，穹頂傳來"咔啦"一聲脆響。

    數(shù)十條青銅鎖鏈破巖而出，精準(zhǔn)纏住褚無雙的四肢，將他倒吊在符陣正中央。

    褚無雙痛呼出聲，斷腿處的藤蔓卻在鎖鏈的金光下迅速萎縮，露出下面已經(jīng)潰爛的血肉。

    "張嘴！"云澈的冰焰訣在掌心凝成冰錐，尖端挑著顆黑紅藥丸。

    那是他方才用九霄之瞳解析噬靈藤毒素時，《九霄神訣》自動推演的解毒丹方——主藥是林雪璃給的冰焰草，輔藥是從褚無雙儲物袋翻出的赤陽花，連丹火都是用冰焰訣的寒火淬的。

    藥丸入喉的瞬間，褚無雙的身l劇烈抽搐。

    他吐出半尺長的黑血，其中竟裹著段細(xì)如發(fā)絲的藤蔓殘根。

    再看他的下半身，原本被藤蔓覆蓋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痂，雖然血肉模糊，卻總算不再有新的藤蔓鉆出。

    "咳咳"褚無雙扶著石壁坐起，腰間突然炸開刺目金光。

    他的內(nèi)門玉牌碎成齏粉，從中飛出片巴掌大的殘片——青銅質(zhì)地，邊緣刻著云紋，中央是團扭曲的金瞳，最下方竟烙著九霄圣地的九瓣蓮花圖騰！

    云澈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記得上個月在藏經(jīng)閣抄錄典籍時，見過九霄圣地的圖騰描述："九瓣蓮花托金烏，乃上古真仙座下圣物。"可這殘片上的金瞳，卻讓他想起鐘離淵傀儡眼中的幽光——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妖火，是用活人魂魄祭煉的邪火！

    "洞外有動靜！"林雪璃突然按住云澈肩膀。

    她的冰焰訣已經(jīng)覆蓋整面巖壁，此刻冰面上映出洞外的景象：密密麻麻的藤蔓正順著洞口攀爬，每根藤蔓上都掛著亮晶晶的黏液，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紫。

    云澈迅速將褚無雙推進(jìn)巖壁上突然裂開的暗格——方才齒輪激活機關(guān)時，他就注意到這處與星圖對應(yīng)的暗紋。

    他扯下自已的外袍裹住褚無雙的斷腿，聲音低得像耳語："用《玄雷訣》護(hù)住心脈，別讓藤蔓殘根再作祟。

    我需要你活著，活著回宗門指認(rèn)鐘離淵的罪行。"

    "那那你呢？"褚無雙抓著他的手腕，眼神里終于有了點活氣。

    "我去會會這些老朋友。"云澈轉(zhuǎn)身撿起地上的青銅齒輪。

    此刻齒輪表面的金紋愈發(fā)明亮，像團小太陽。

    他踩著齒輪躍上最近的鐘乳石，藤蔓的蠕動聲在身后越來越近，而齒輪的金光卻照亮了上方巖壁的刻痕——那是行古老的篆文，寫著"傀儡樞機，在此上方"。

    洞外的月光被藤蔓完全遮蔽，黑暗中只余云澈眼中的金色豎瞳，亮得像兩把淬了火的劍。

    他單手攀住鐘乳石尖，齒輪在掌心發(fā)燙，仿佛在指引著某個更危險，也更誘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