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成為沈家千金后,我的生活徹底改變了。
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有造型師等在門外。
衣帽間里掛滿當季新款。
落地窗外的霓虹燈將夜色染成流動的琥珀色。
我對著鏡子最后調整耳墜角度時,手機在梳妝臺上震了三下。
傅景琛的消息簡潔如往常:到樓下了。
指尖觸到冰涼的門把手時,突然想起衣柜里那件羊絨披肩,猶豫片刻又放下
——
新買的紅裙露肩設計太精致,披件外套反而累贅。
旋轉門吞吐著寒風,傅景琛的黑色邁巴赫靜靜泊在梧桐道旁。
他倚著車身,黑色風衣下擺被風掀起棱角,冷白燈光將下頜線削得鋒利如刀。
聽見高跟鞋叩地聲,他抬眸的瞬間,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喉結卻輕輕滾動了一下。
穿這么少
他的聲音裹著寒氣,指腹不經(jīng)意擦過我luo露的手臂,體溫殘留的余溫轉瞬即逝。
我轉了個圈,真絲裙擺像朵燃燒的玫瑰,發(fā)梢掃過頸側時還帶著香根草的尾調:好看嗎
回答我的是突然罩下來的風衣,帶著雪松混著皮革的氣息將我整個人裹住。
傅景琛垂眸盯著我泛紅的耳尖,拇指摩挲著我鎖骨處的衣料,聲音低得像在胸腔里釀了酒:好看,但只能給我看。
他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我慌忙轉身鉆進副駕,卻在低頭時瞥見他握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著青白。
車載香薰是沉穩(wěn)的烏木調,我翻出手機時,屏幕映出傅景琛緊繃的下頜線。
陸驍?shù)亩绦胚停留在三天前:敢跟傅景琛在一起,你會后悔的。
余光里,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收緊,儀表盤幽藍的光,爬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找死。
只是掃了一眼,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隨即,他拿起手機,讓秘書查陸驍?shù)牟厣淼亍?br />
十分鐘后,秘書的信息發(fā)來了。
原來陸驍被葉家解雇后,一直躲在城西的廢車場。
傅景琛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今晚過后,他再也沒機會騷擾你。
車子碾過了滿地碎玻璃,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響,隨后在銹跡斑斑的工廠鐵門外,緩緩停下。
月光像被砂紙磨碎的銀箔,透過廠房傾斜的鐵皮屋頂傾瀉而來。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被切割出不規(guī)則的光斑。
風從殘破的窗戶灌進來,裹挾著潮濕的銹味。
角落里堆積的紙箱,被吹得簌簌作響,仿佛里面藏著無數(shù)雙窺視的眼睛。
怕嗎
傅景琛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他伸手按了按西裝領口,指節(jié)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白。
我望著他筆直的背影,發(fā)現(xiàn)他后腰處微微隆起,那里別著的槍套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我搖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有你在。
這句話像是給自己壯膽,喉嚨里卻泛起鐵銹味。
傅景琛忽然轉身,月光照亮他下頜冷硬的弧度。
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廠房深處傳來皮鞋踩碎玻璃的脆響。
傅景琛輕笑一聲,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際,帶著讓人安心的雪松氣息。
他的手指穿過我的指縫,緊緊相扣,掌心的薄繭磨得我生疼,卻也像錨點般讓我鎮(zhèn)定下來。
踏入廠房的瞬間,一股腐木的霉味立刻撲面而來。
陸驍站在空地中央,身后停著一輛布滿泥漬的破舊越野車,車尾燈像一只蒙著血翳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他歪著頭,嘴角掛著扭曲的笑,金鏈子在黑暗中泛著刺目的光,手腕上的蛇形紋身隨著動作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