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我以為樊熾會暴怒,至少會陰陽怪氣一番,但都沒有。
他一言不發(fā)地轉身離開,似失了魂。
第二日我醒來,房子里已經沒了樊熾和女孩的身影。
臨近中午,我和白晏回將我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收拾進他的房子時。
樊熾的突然電話打來。
我瞥了一眼,按掉,沒接。
片刻,復又響起。
皺著眉拿起,手機那頭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是宋青禾嗎
樊熾打拳昏倒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我一愣,樊熾不是不打了嗎
從前的六年,我無數(shù)次接到這樣的電話,下一刻就焦急萬分地跑往醫(yī)院。
常常在夢里,我都是在提心吊膽跑往醫(yī)院的路上。
可現(xiàn)在我只是冷聲打斷:
我跟他不熟,麻煩您打別的電話。
對面頓了下,緩聲道:
樊先生手機聯(lián)系人里,只有您一個人的電話。
我怔住。
樊熾跟父母雖早已不聯(lián)系,朋友卻多,尤其是現(xiàn)在還有了新的女友。
我問了地址,掛斷電話。
白晏回只是沉默地收拾我的東西,眉頭卻一直緊壓著。
趕到醫(yī)院,推開病房門。
樊熾頭上纏著紗布,人卻醒著。
見到我的瞬間,雙眸微亮。
青禾,你來了......
我只是站在門口,冷淡地掏出手機。
號碼多少,幫你打給你的阿念。
昨夜還在床上大贊其身姿的銷魂。
樊熾現(xiàn)在卻連提及都不耐煩地擰起眉頭。
小女生只會哭哭啼啼,吵得煩死了。
青禾,我現(xiàn)在只想見你。
我覺得太好笑,也太諷刺。
嫌煩的,是數(shù)日前讓他心疼到放棄拳臺的眼淚。
我抄手倚著門框,嗤笑。
你不會是想回頭了吧
樊熾,你還記得你自己說過什么嗎
樊熾呼吸一滯,卻硬著聲:
我沒有......我只是——那個姓白的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冷笑,那誰是好人,又該跟誰在一起,你你又是什么好東西。
樊熾喉間一哽,像是被什么堵住。
我轉身就走,身后跟著樊熾慌亂的聲音:
宋青禾,別走......
緊接著傳來撲通一聲跌下床的聲音。
我頭也未回。
樊熾從來不懂,我的性子有多執(zhí)拗。
我愛一個人時,誰都阻攔不了。
決意離開后,死都不會回頭。
穿過醫(yī)院走廊,我打算直接回家。
卻在一個拐角,驀地撞見一個高大熟悉的背影——
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白晏回。
身旁站著那個叫關念的女孩。
兩個不該有交集的人。
女孩一改在樊熾面前的嬌弱可憐。
笑容帶著狡黠。
老板,樊熾太渣了,我看宋小姐是不可能回頭了,要不我撤了
白晏回單手隨意沒進西褲口袋,手指腹摩挲幾下指節(jié)。
你再留幾天,錢打過去了。
渾身透著的冷漠和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
卻在女孩離開后轉身看見我時,驟然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