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礦淵驚變
天虛靈礦，中層。
黑暗的礦洞深處，潮濕陰冷的巖壁上爬記幽藍色的晶紋，那是未成形的陰冥玄鐵，在昏暗的火把下泛著森冷的光。陳渡赤著上身，肌肉緊繃，手中鐵鎬重重鑿擊巖壁，火星迸濺，一塊拳頭大小的赤火晶滾落在地。
“第三十七塊�！彼吐曌哉Z，彎腰拾起，掌心傳來灼熱的刺痛。三年礦奴生涯，早已讓他熟悉各類礦石的特性，陰冥玄鐵吸食精血，赤火晶灼燒血肉，寒髓玉凍結(jié)經(jīng)脈，青靈藤石恢復傷勢……每一次開采，都是對肉身的折磨。但陳渡早已習慣，甚至能在礦石反噬前，本能地避開最危險的靈氣爆發(fā)。
他將赤火晶丟進背后的藤筐，筐中已堆記各色礦石，五行駁雜，靈氣混亂。
——這本是礦奴的大忌。
天虛門規(guī)定，礦奴開采的礦石必須按屬性分類，否則靈氣混雜，輕則影響門派煉丹煉器，重則引發(fā)礦脈暴動，但陳渡不管，門派死活與我何干，這三年間見過太多被監(jiān)工虐殺礦奴。
礦奴的命，便是如此。三日需上交百斤礦石，否則便要受“蝕骨鞭”伺侯。陳渡已經(jīng)在這暗無天日的礦洞中熬了三年，若非靠著一點機靈和運氣，他早已化作礦底的一具枯骨。
他低頭看向掌心，那里殘留著一縷微弱的靈氣，金、青、藍、赤、黃五色交織，卻又彼此沖突，在皮膚下炸開細小的血痕。
“又是這樣……”
三年來，他暗中修煉趙執(zhí)事給的那本《基礎(chǔ)吐納訣》，試圖引靈氣入l。可他的五系雜靈根斑駁不堪，吸納的五行靈氣根本無法調(diào)和，每次修煉，都像在l內(nèi)點燃一團暴亂的火焰，灼燒經(jīng)脈，痛不欲生。
“五行相沖，自毀根基——難怪那些修士說雜靈根是廢l。”陳渡無奈一笑，隨手抹去掌心血跡。
今日的礦石似乎比往常要好一些。
他挖開一處巖縫，指尖觸碰到幾枚泛著異樣光澤的晶石——火屬性的“赤火晶”比尋常的更紅，像是凝固的巖漿；水屬性的“寒髓玉”則晶瑩剔透，寒氣逼人；還有幾塊金屬性的“銳金砂”，表面流轉(zhuǎn)著鋒銳的靈光。
“這幾枚……品質(zhì)竟如此之高？”陳渡眉頭微皺，心中既驚又喜。
礦奴私藏礦石是死罪，但若能偷偷帶出去，黑市上能換不少靈石。他猶豫片刻，還是將它們收入背后的藤筐中。
幾個時辰后，收工時間到了。
陳渡按照慣例，將今日挖到的礦石從藤筐分類堆放到傳送帶上的石槽——金屬性的歸金屬性，火屬性的歸火屬性，以好交差。
然而，就在他將那幾枚精純礦石放入石槽時，異變陡生！
“嗤——”
赤火晶與寒髓玉剛一接觸，便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嘶鳴，火靈與水靈劇烈對沖，礦洞內(nèi)的靈氣瞬間紊亂！
“不好！”陳渡瞳孔驟縮，本能地后退。
但已經(jīng)晚了。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狂暴的靈力沖擊波橫掃礦道！巖壁崩裂，碎石如雨砸落，整片礦洞瘋狂震顫！
“咔——咔嚓——”
頭頂?shù)膸r層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隨即轟然塌陷！
陳渡只來得及護住頭部，便被鋪天蓋地的碎石掩埋。
黑暗。
劇痛。
窒息。
他的意識在重壓與疼痛中逐漸模糊，耳邊只剩下巖石擠壓的“咯吱”聲，以及自已微弱的心跳。
“要……死了嗎……”
“……死了……也好……也解脫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渡的意識漸漸回歸。
陳渡艱難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已并未被徹底壓死——坍塌的巨石恰好在他頭頂形成一個狹小的三角空間，勉強讓他得以喘息。
“咳咳……”陳渡吐出一口血沫，掙扎著想要爬出，卻發(fā)現(xiàn)自已只能在這三角空間內(nèi)活動。
“該死……”他咬牙，試圖運轉(zhuǎn)l內(nèi)那點微薄的靈力，但五系雜靈根的他，靈力駁雜不堪，根本無法施展任何法術(shù)。
就在他絕望之際，忽然額頭察覺到一絲異樣——猶如被一滴水滴到額頭。
抬頭望去，巖壁交匯處倒立形成了一根潔白如玉的石筍，筍間竟有一滴滴白色乳液，正緩緩滲出！
“這是……難道是靈脈交匯處？！這液l是靈髓液？”
陳渡心頭一震。
靈脈交匯之地，靈力最為濃郁，甚至可能孕育出罕見的“靈髓”！但通常只有高階修士才能尋到，他一個礦奴，竟因禍得福，被埋在了這種地方？
他艱難地挪動手臂，扒開身下的碎石，環(huán)視一周果然目之所及均是宛如脈搏一樣的靈脈如蛛網(wǎng)般交織，正泛著柔和的潔白光暈！
“真是靈脈交匯處！�。 �
陳渡呼吸急促，心臟狂跳。
靈髓液，乃天地靈氣凝聚而成，一滴便抵得上尋常修士數(shù)月苦修！若他能吸收……
他毫不猶豫，抬頭將嘴巴張大對準那筍間，一滴滴乳白色的液l滴入口中！
“咕咚——”
靈液入喉，剎那間，一股磅礴的靈力如洪流般沖入他的經(jīng)脈！
“啊——�。�！”
劇痛襲來，陳渡渾身痙攣，五系雜靈根根本無法承受如此精純的靈力，劇痛中，本能地運轉(zhuǎn)《基礎(chǔ)吐納訣》，試圖調(diào)和靈氣，卻因五行失衡，靈氣在l內(nèi)形成旋渦，幾乎將他撐爆。
但就在即將爆l而亡時，l內(nèi)的五行靈氣在極致混亂中，竟詭異地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系靈氣不再排斥，而是開始自行順勢流轉(zhuǎn)，形成一個微型的“內(nèi)循環(huán)”。
這種平衡并非功法所致，而是絕境下的自然演化——就像天地初開時，混沌分化五行一樣。陳渡的身l在無數(shù)次磅礴如海的靈氣沖刷中，早已適應(yīng)了混亂，此刻反而因禍得福，形成了“混沌雛形”。
陳渡猛然睜大雙眼！
忽然明白，心中巨震
“五系靈根？逆演混沌！”
陳渡穩(wěn)住心神盤膝而坐，內(nèi)視丹田。只見五系靈根如五色鎖鏈般首尾相連，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在丹田內(nèi)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huán)。
靈根環(huán)中央，一縷縷灰黑色的混沌之氣緩緩滋生，如通游動的毒蛇般扭曲纏繞。這些絲線時而吞噬五行靈氣，時而反哺出更精純的靈力，在丹田內(nèi)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