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前腳剛訂完婚,水性極好的養(yǎng)妹后腳就跳湖了。
為此未婚夫當場就跟我解除了婚約,親哥送我裁員大禮包。
不僅如此,養(yǎng)妹相中了一款香奈兒包包,還差三十萬。
哥哥和未婚夫拿母親的骨灰威脅我嫁給一個身體殘疾的外賣員,彩禮剛好三十萬。
婚禮當天,哥哥抽出皮帶狠狠地打在我身上,白色的婚紗被鮮血染紅。
奕安,哥給你的這頓打,是讓你把所有的苦都受完,以后的日子都是甜的。
幾個月后,他們找上門來。
奕安,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1
那天我剛訂完婚,養(yǎng)妹陸芷柔便跳河自殺了。
哥哥陸銘和未婚夫段彬?qū)ξ移瓶诖罅R:
陸奕安,你對芷柔做了什么
段彬一把將我推開,緊緊抱住從湖里被救上來的陸芷柔。
明明陸芷柔水性極好,此刻卻像個柔弱的小白花一樣,在段彬懷里抽泣。
彬哥,銘哥,不關姐姐的事兒......
啪的一聲脆響。
陸銘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我眼前發(fā)黑。
陸奕安,我怎么會有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妹妹。
要是芷柔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讓你付出百倍代價。
我恍惚地想起去年我因為連續(xù)加班過度暈倒,送進
ICU
搶救的時候。
哥哥只是冷冷地說了句
沒什么大不了的,別矯情。
而現(xiàn)在,他明知道陸芷柔是游泳冠軍,卻還無條件的偏袒她。
段彬依依不舍地松開陸芷柔,兇狠地瞪著我。
陸奕安,芷柔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她
既然這樣,那我們之間的婚約也作廢吧。
我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看著陸芷柔梨花帶雨的樣子,紛紛指責起我來。
我看到陸芷柔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即哭得更加傷心。
大家別怪姐姐,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姐姐以為我想不開才想拉住我,誰知道我自己滑倒了。
段彬把她摟得更緊,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慰。
芷柔,你太善良了,都這樣了還替她說話。
放心,我絕對不會跟這種毒婦結(jié)婚。
說完,他把我們的訂婚戒指狠狠摔在地上,啐了兩口。
陸奕安,從今天起,我們的婚約作廢!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這枚鉆戒是他跪著向我求婚時戴上的,現(xiàn)在卻像扔垃圾一樣丟在地上。
一個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一個是許下白頭之約的未婚夫。
他們就這樣急匆匆地扶著陸芷柔去了醫(yī)院。
經(jīng)過我身邊時,眼神里充滿了恨意。
陸銘狠狠將我推倒,我的頭重重撞在大理石臺階上。
溫熱的血順著額角流下來,耳朵里嗡嗡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才漸漸散去。
我獨自靠在冰冷的臺階上,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恍恍惚惚回到家,就看到他們正你一口我一口地給陸芷柔喂水。
嗚嗚,好難受。
乖,多喝點溫水,身體才能好。
陸芷柔撒嬌般地說:銘哥,彬哥,朋友圈里好多人都在曬香奈兒新款,我也想要一個。
段彬立刻邀功: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柜姐拿貨了,就是手頭緊還差三十萬。
陸芷柔立刻又哭了起來。
段彬手忙腳亂地安慰:別哭,我和銘哥已經(jīng)想到辦法了,這個月一定讓你拿到限量款。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我感覺心口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
在這個家里,我才是那個多余的外人。
2
第二天一早,公司召開全體員工大會要宣布裁員的事情。
陸銘作為總監(jiān),手里拿著一份名單開始宣讀:
陸奕安!
我站在人群中,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周圍的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
不是吧陸奕安可是咱們公司的金牌產(chǎn)品經(jīng)理啊。
她哥不是總監(jiān)嗎怎么連自己親妹妹都保不住
你不知道吧,她品性有問題,連自己妹妹都要害。
難怪段彬把她甩了,原來是這種人。
我渾身發(fā)抖,攥緊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為自己辯解。
陸銘優(yōu)繼續(xù)說道:
在這波裁員潮中,我們重點考慮的是員工的品德。
技術可以培養(yǎng),但是品性有問題的人,就算再優(yōu)秀也不能留。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雖然陸奕安是我妹妹......
但她心術不正,即便業(yè)績再好也必須裁掉。
她的產(chǎn)品總監(jiān)職位,將由陸芷柔接任。
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有人高呼
陸總監(jiān)真是大公無私。
段彬突然站起來指著我:被裁的人沒資格繼續(xù)待在會議室,馬上滾出去!
在一片噓聲中,保安架著我的胳膊,像丟垃圾一樣把我扔出寫字樓。
我跌坐在大馬路上,刺眼的陽光讓我清醒了幾分。
看啊,這不是那個想害死親妹妹的產(chǎn)品總監(jiān)嗎
搞錯了吧,現(xiàn)在是前產(chǎn)品總監(jiān)。
平時在公司趾高氣揚的,也有今天。
抬頭一看,是幾個平時經(jīng)常被我拒絕合作的小供應商。
他們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
裝什么清高,還不是被人甩了。
讓哥幾個好好安慰安慰你。
說罷一只油膩的手已經(jīng)伸向我的衣領。
千鈞一發(fā)之際,段彬沖了出來,三兩下就把那群人打跑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溫柔似水:奕安,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
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曾相愛過。
我的心微微顫動,眼前的段彬仿佛又變回了當初那個對我百般呵護的未婚夫。
他執(zhí)意要背我回家。
我靠在他溫暖的后背上,恍惚間覺得或許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個中年女人笑瞇瞇地走出來。
陸銘和陸芷柔坐在客廳里,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姐姐,祝賀你要嫁人了哦。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陸芷柔:結(jié)婚和段彬
3
段彬一臉厭惡地大步走進客廳:陸奕安,你做夢!我這輩子只愛芷柔一個人。
陸銘冷漠地把一份資料扔在我面前。
剛剛那位是紅娘,祁川托她來提親。
陸芷柔捂嘴輕笑:姐姐的魅力真大,剛被退婚就有人追著要娶。
我這才明白段彬所說的
好歸宿
是什么意思,一陣反胃涌上喉嚨。
憑什么替我做決定我不會嫁!
段彬狠狠掐住我的手腕:芷柔想要限量款香奈兒,差三十萬,祁川愿意出三十萬彩禮。
就你這樣的,能賣三十萬已經(jīng)是高價了。
我猛地甩開他的鉗制,怒火中燒:你們休想擺布我!
我現(xiàn)在就搬出去,你們愛怎樣怎樣。
三人卻絲毫不慌不忙,陸銘只是瞥了眼茶幾。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瞬間如墜冰窟。
母親的骨灰正安靜地躺在那里。
陸銘,你怎么敢動媽你瘋了!
段彬死死按住我的肩膀,陸銘悠閑地把玩著那個裝骨灰的小盒子。
要是你不同意這門親事,我就把這骨灰撒湖里。
我嘶聲痛哭:陸銘,你混蛋!
我哭得越凄慘,他們笑得越開心。
明天祁川就來接你,今晚好好準備。
等你嫁過去,骨灰自然物歸原主。要是不聽話......
我癱軟在地上,無力地點了點頭。
陸芷柔開心地手舞足蹈:太好了,我終于能買到限量款了!
銘哥,彬哥,你們最好了。
夜深人靜,我獨自蜷縮在房間里,卻聽見隔壁的談話聲。
段彬的語氣有些遲疑:都把她工作搞沒了,現(xiàn)在還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聽說那個送外賣的,酗酒還家暴。
陸銘輕描淡寫地說:芷柔從小就沒了父母,這些年一直體弱多病。
倒是陸奕安,到哪里都死不了。
我望著窗外的月光,眼淚早已流干,心卻像被千萬把刀子攪動。
4
陸芷柔是個被遺棄在福利院的孩子,母親心軟把她帶回家收養(yǎng)。
母親省吃儉用供她上了大學,陸銘也對她百般寵愛。
我卻沒料到,段彬在母親葬禮上見到陸芷柔的第一眼,就對她一見鐘情。
原來我只是他們討好陸芷柔的一顆棋子。
罷了,既然如此,那就嫁吧。
等我自由了,便帶著母親的骨灰去杭州。
聽說那邊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都在招人,薪資待遇特別好。
婚禮當天早上,我翻出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她生前說過要給我一套卡地亞婚戒和一條施華洛世奇項鏈,說要讓我做最漂亮的新娘。
我找遍了整個房子都沒找到,卻在陸芷柔的朋友圈里看到她戴著那套首飾自拍。
銘哥送的婚戒也太美了吧!
我沖到她房間想奪回首飾,她立刻尖叫起來。
陸銘聞聲趕來,二話不說給了我兩記耳光。
敢動芷柔一根手指,你是不想活了
我強忍著屈辱:陸銘,你給我解釋清楚,媽留給我的首飾怎么會......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見母親珍藏的那條施華洛世奇項鏈斷了。
這是媽臨終前給我的,你們怎么能這樣
陸銘一邊輕柔地給陸芷柔戴上婚戒,一邊冷冷地看著我。
這些首飾是媽的,我這個當兒子的自然也有繼承權(quán)。
芷柔喜歡什么我就給她什么。
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辦法摘給她,何況這些不值錢的飾品。
我心如死灰:陸銘,你根本不配做媽的孩子。
他滿不在乎地笑了:人都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芷柔開心最重要。
這時段彬拿著一條皮帶走了進來。
看到陸芷柔假裝可憐的樣子,他掄起皮帶狠狠地抽在我身上。
讓銘哥先試試皮帶的手感,一會送你出嫁的時候有你受的。
這場鬧劇引來了整棟樓的鄰居,都來到門口看熱鬧。
陸總監(jiān)的妹妹瘋了吧
也不知道哪個倒霉鬼花三十萬娶這種瘋女人。
趕緊嫁出去算了,省得在家欺負芷柔。
陸芷柔楚楚可憐地看著眾人:各位別說姐姐了,她馬上要出嫁,心情不好。
只要姐姐幸福,讓我給她下跪認錯都行。
說著就要跪下,被陸銘一把扶住。
芷柔別這樣,不值得為這種人生氣。
看著這群人虛偽的嘴臉,我胃里一陣翻涌。
突然有人起哄:這新娘該不會是奉子成婚吧,祁川撿了個便宜。
刺耳的嘲笑聲讓我不得不閉上眼睛。
等我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穿著一件打折的婚紗。
頭上別著廉價的假花,被紅娘牽著往祁川家走。
陸銘捧著母親的骨灰,不時用威脅的眼神瞪我。
陸芷柔穿著價值十萬的高定禮服,挽著段彬的手臂走在后面。
剛到巷子口,陸銘就抽出那條皮帶,一下接一下地抽在我身上。
奕安,哥今天打你是為你好,讓你把苦都吃在前頭,后面的日子就都是甜的。
我咬牙忍著劇痛,白色的婚紗漸漸被鮮血染紅。
姐姐的婚紗真漂亮,跟紅玫瑰一樣。
聽到陸芷柔的話,陸銘下手更重了。
打夠九十九下,祝陸奕安和祁川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祁川家在城市另一端。
他們嫌路遠走不動,就開著車,讓我跟在車后面跑。
我跟不上車的速度,最后是被拖著走完剩下的路。
到了祁川家門口,我渾身沒有一塊好肉,婚紗上全是血跡和泥水。
我強撐著站起來,看向陸銘手中的骨灰盒。
我已經(jīng)嫁過來了,給我吧。
陸銘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松手讓盒子重重摔在地上,母親的骨灰撒了一地。
我哭著跪在地上試圖撿起母親的骨灰。
那三人早已經(jīng)開著車揚長而去。
這時,身后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奕安,我終于娶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