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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林楚湘聽完，皺了下眉，她覺得這事也沒什么可撒謊的。

    尤其這種關(guān)于孩子的，謊說的多了反而容易露餡。

    “撒謊的話，她日后更麻煩�！标懯绖姿坪跏强炊�了林楚湘的��(dān)憂，突然開口，“等她去西北時(shí)，我自然會跟領(lǐng)導(dǎo)如實(shí)匯報(bào)�！�

    而且他如果要把媳婦帶走，他自然有辦法護(hù)著。

    “行，你們兩口子就商量著來吧。”顧言禮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看林楚湘跟陸世勛。

    商量好這些后，他們就快速吃餃子。

    等跟陸世勛他們分開后，林楚湘又領(lǐng)著林寒星去稱了半斤桃酥，用油紙仔細(xì)包好。

    回到林家，堂屋里只有周曼紅一人，正歪在藤椅里，嘎嘣嘎嘣地嗑著瓜子，瓜子殼吐了一地。

    “讓你買的雞蛋糕呢？”周曼紅頭也沒抬，聲音帶著慣常的不耐煩。

    “供銷社今天沒做，去晚了點(diǎn)，人家都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林楚湘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

    她把手里的油紙包往前遞了遞，補(bǔ)充道：“這是我繞到街口那邊才買到的桃酥�！�

    頓了頓，她又輕飄飄加了一句：“媽要是不喜歡，我明兒再去供銷社問問，看能不能退了？”

    周曼紅嗑瓜子的動作停住，斜了她一眼。

    肚子里確實(shí)空落落的，她一把奪過油紙包，語氣依舊不善：

    “行了行了，有的吃就不錯(cuò)了，還挑三揀四。”

    她迫不及待地拆開油紙包，捏起一塊桃酥就塞進(jìn)嘴里，咬得咔嚓響，含混不清地吩咐：

    “渣渣掉得到處都是……喏，給你姐送兩塊上去�！�

    林楚湘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二樓，林玥彤的房門緊閉著，如同往常一樣。

    站在樓梯陰影里的吳媽，幾不可察地對她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尷尬。

    林楚湘胃里瞬間一陣惡心，像是有什么東西堵著，那兩人，肯定又在里面廝混。

    她立刻抬手扶住額角，眉頭微微蹙起，臉上適時(shí)地露出幾分蒼白和疲憊：

    “媽，寒星有點(diǎn)頭暈，吹了點(diǎn)風(fēng)，我先送他上樓睡覺�！�

    她說完，也不等周曼紅回話，立刻拉著林寒星的手，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周曼紅哼了一聲，沒再說什么，繼續(xù)低頭嗑她的瓜子。

    房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嘈雜。

    林楚湘松開林寒星，立刻讓他拿出藏好的肥皂和蠟燭。

    她劃亮一根火柴，點(diǎn)燃了蠟燭，跳動的昏黃燭光映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

    她拿起那塊普通的洗衣皂，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從中間剖開。

    然后再拿出兩塊金條按在肥皂上比劃大小。

    用小刀在每一半肥皂的內(nèi)側(cè)，仔細(xì)地挖出一個(gè)剛好能容納一根金條的凹槽后。

    再把金條穩(wěn)穩(wěn)地放入凹槽中。

    接著，用蠟燭將肥皂的切割面湊近火焰，讓表面微微烤軟，變得有些黏性。

    然后，她迅速將兩半肥皂合攏，雙手用力地按壓，再用指腹仔細(xì)地抹平接縫處，盡量恢復(fù)肥皂原有的模樣。

    另一塊肥皂也如法炮制。

    做好后，兩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肥皂被放進(jìn)林寒星那個(gè)洗得干干凈凈的舊鋁飯盒里。

    “收好，等咱們走的時(shí)候，一起帶走。”林楚湘輕聲對林寒星說。

    小家伙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抱著飯盒，躬下身，塞到了床底下最靠墻的角落。

    那里堆著一些雜物，十分隱蔽。

    他們剛收拾停當(dāng)，敲門聲就響了，是秦素素那帶著幾分急切的聲音。

    林楚湘起身去開門，秦素素一進(jìn)來就拉著她的手，臉上堆滿了“關(guān)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楚湘啊，我聽說，你、你想改嫁？”

    她握著林楚湘的手，捏得很緊：

    “你怎么能動這種心思？你可是資本家小姐出身，現(xiàn)在這年頭，誰敢要個(gè)二婚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秦素素絮絮叨叨地說著，眼神卻不住地往林楚湘臉上瞟，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

    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是聽進(jìn)去了，心里暗自得意。

    只要林楚湘還在林家，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著，就能繼續(xù)拿著她的工資補(bǔ)貼家用，多好的事啊，可不能讓她跑了。

    林楚湘卻忽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寒色。

    她反手握住了秦素素的手，力道比秦素素更大，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

    “媽說的沒錯(cuò)，牧舟死了，我也確實(shí)該為自己打算了�！�

    “所以，之前我存在媽那里的工資，還有我?guī)�來的那些嫁妝，都得麻煩媽先還給我。”

    “我那輛自行車，那塊手表，那可都是我自己掙錢買的，不是林家給的。”

    “我以后要進(jìn)新婆家，總不能兩手空空，帶些自己的東西過去，腰桿也能挺直些不是？”

    林楚湘語氣溫和，眼神卻異常堅(jiān)定。

    她清楚記得，上輩子林家那些后來價(jià)值連城的古董字畫，有多少是她頂著風(fēng)險(xiǎn)去黑市賺來的。

    這輩子，她一件都不會留下。

    秦素素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猛地抽回手：“你、你真要走？”

    “林楚湘，你有沒有良心啊！”

    “牧舟才走了多久？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你們青梅竹馬的情分嗎？”

    秦素素的聲音尖銳起來。

    “誰對不起誰？”一個(gè)冷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蘇牧舟沉著臉走了進(jìn)來，目光如刀子般刮過林楚湘。

    秦素素走過去，添油加醋的把林楚湘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然后唉聲嘆氣，“牧舟走了還不到半年，她就要改嫁……”

    果然，蘇牧舟臉色沉了下來。

    “林楚湘，你太讓我失望了！牧舟尸骨未寒，你就想著另攀高枝？”

    “你這水性楊花的性子，真是一點(diǎn)沒改！”

    他往前一步，帶著迫人的氣勢：“我替牧舟不同意你改嫁！”

    林楚湘看著眼前義正言辭的蘇牧舟，忽然笑了。

    “大哥這么關(guān)心我？真是難得�！�

    “不過我想，牧舟若是在天有靈，定是希望我將來能有個(gè)好歸宿，而不是守著牌位過一輩子。”

    她微微歪頭，眼神帶著一絲玩味：“倒是大哥你，這么不想我離開林家，莫不是……對我有什么別的想法？”

    蘇牧舟臉色一變，正要心虛的呵斥。

    “啊——！”

    隔壁突然傳來林玥彤的聲音。

    “蘇哥哥……你快過來，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