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鏡州世家
“就這還儒家圣地?”
蘇霸朝自家相爺吐槽:“不入流的世家,就敢如此囂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天王老子�!�
倘若對方語氣溫和些,蘇霸說不得就讓了,畢竟自己相爺吩咐過,在鏡州行事不得太張揚(yáng)。
奈何這狗屁錢家的奴仆態(tài)度竟敢如此囂張。
也就是現(xiàn)在
換成神武朝時,早就拔刀殺人了,還能留他們性命?
“哪里這么多巧合的事情�!�
蘇文瞇著眼睛,輕聲道:“在鏡州府,掌兵司馬錢榮和鏡州刺史王右堂不和,乃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他們莫非以為本相身在京城,當(dāng)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相爺?shù)囊馑际��!?br />
蘇霸瞪大眼睛。
“我那位老相識,這么多年沒見,一來就拿本相當(dāng)?shù)妒埂!?br />
“膽子不小啊�!�
蘇文嘴角微微揚(yáng)起,目光看向鏡州城城門外的站著的中年男人。
穿著白色的長袍,手持折扇,約莫三十多歲,五官俊美,氣態(tài)儒雅,身旁跟著一胖一瘦兩個護(hù)衛(wèi),皆腰間佩刀。
蘇文看向這人的時候,對方的目光也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俱笑出聲來。
此人正是鏡州刺史王右堂。
“蘇兄。”
王右堂帶著兩個護(hù)衛(wèi),大踏步迎來,蘇文亦翻身下馬,朝其走去。
“王賢弟。”
兩人熱絡(luò)得好似多年未見的親兄弟一般,看得蘇霸暗自撇嘴,罵道:“這王右堂,真不是東西,好個笑面虎�!�
“蘇兄遠(yuǎn)道而來,我本該前去迎接,只是想到蘇兄不曾張揚(yáng),怕陣仗太大,引得你不悅�!�
“因此就帶了府中兩個家奴,前來城門口迎接�!�
“還望蘇兄見諒�!�
“無妨無妨�!�
蘇文捋著,上下打量王右堂之后,稱贊道:“自神武十二年至今,闊別十余載,賢弟風(fēng)采依舊,不減當(dāng)年啊�!�
“哪里哪里。”王右堂苦笑:“比不得蘇兄的風(fēng)光,晉內(nèi)閣首輔,封上柱國,又領(lǐng)兵平定魏氏父子之亂。”
“大雪山和代城兩戰(zhàn),蘇兄威名傳天下。”
“可是讓我好生敬仰�!�
這位鏡州刺史滿是驚嘆之色:“大周十九道,現(xiàn)如今誰不知道蘇兄這位國之棟梁�!�
王右堂目光掠過蘇文,看向后面的馬車:“敢問蘇兄,此番嫂子可有同行?”
話音才落,馬背上的蘇霸當(dāng)即罵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怎的剛和我家老爺見面,便打聽起主母的消息�!�
“都說鏡州以儒風(fēng)聞名,今日初來乍到,先是遇了個姓錢的蠻狠土包子,又見了你這說詞�!�
“全然沒有教養(yǎng)�!�
也就是自家相爺沒有下令,否則蘇霸非得讓王右堂試試自己的鋼刀之利。
王右堂忙道:“這位小兄弟誤會了�!�
“蘇兄,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昔年在玉京城時,葉公與我有知遇之恩,聽聞前些時日,陛下為葉公翻案,封公拜爵。”
“而葉公獨(dú)女又嫁與蘇兄為妻,所以才開口打聽。”
“還望蘇兄海涵�!�
馬車內(nèi),葉雅兒并沒有露面的意思,當(dāng)年的些許交情,早就隨歲月而散。
況且王右堂上來就拿自己夫君做刀,也讓她瞧不上。
“家妻路上偶感風(fēng)寒,不宜見人�!�
蘇文隨口說道。
“是我唐突�!�
王右堂道:“我以命人在府中備下酒水,還望蘇兄光臨寒舍,你我小酌幾杯。”
“不必了�!�
他搖頭:“此番來鏡州,是有些私事要辦,不宜大張旗鼓,住你的刺史府太過扎眼�!�
“聽說城內(nèi)的望江樓不錯,我就住那兒吧。”
“也好�!�
王右堂:“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qiáng)�!�
“蘇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盡管派人來刺史府尋我�!�
說罷,轉(zhuǎn)身帶著兩個護(hù)衛(wèi)離去。
“就這么讓他走了?”
蘇霸心有不甘。
“別著急。”
蘇文笑道:“你家相爺什么時候是吃悶虧的主�!�
“走吧�!�
當(dāng)即翻身上馬,就要帶人入城。
“圍住他們�!�
“別讓他們跑了�!�
這時候,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隊騎兵從鏡州城內(nèi)沖出,約莫有上百人,手持長槍,將蘇文等人圍在城門口。
“閑雜人等,都躲開�!�
為首的騎將滿臉橫肉,兇相畢露,周圍的百姓被嚇的如鳥獸散,原本滿是人的城門口,瞬間空蕩蕩的。
“就是你們打傷我們公子?”
騎將長槍指向蘇文。
蘇霸瞇著眼睛,打馬上前,擋在自家相爺面前,冷冷道:“是我。”
“還算有點(diǎn)膽色�!�
騎將獰笑:“在鏡州城,還沒人敢如此囂張。”
“慢著。”
“讓本司馬看看,敢在鏡州城鬧事的是哪位天王老子�!�
人群分開,鏡州掌兵司馬錢榮驅(qū)馬而來,肥碩的身軀,好似一座肉山,壓得胯下的馬匹不停地喘氣。
“大人。”
“就是他們。”
騎將指著蘇霸等人說道。
“哪里來的病癆鬼�!�
錢榮瞧見蘇霸面黃體瘦,輕飄飄地罵道,可當(dāng)他的目光后移,看到人群中,那一襲白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時。
綠豆般的眼睛頓時睜到最大,滿臉的不可思議,揉了揉眼睛再看,依舊還是那個人。
“蘇。。蘇�!�
錢榮哆哆嗦嗦。
“大人�!�
“末將這就將他們擒下�!�
騎將急忙開口。
“王八犢子。”
“擒什么擒。”
錢榮蒲扇般的手掌拍在騎將的腦袋上,后者挨了一巴掌,頭暈眼花,連鐵盔都被拍落。
錢榮連滾帶爬地下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末將錢榮,不知相爺大駕光臨,還望相爺饒命�!�
跟著來的州兵一個個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還愣著做什么�!�
“都給我跪下。”
錢榮急忙回頭,恨鐵不成鋼的朝部下吼道。
上百將士急忙下馬跪地。
“相爺�!�
“您恕罪啊�!�
這位鏡州掌兵司馬苦著臉:“要是知道是您老人家,就是給我九個膽子,屬下也不敢造次�!�
“您要是還沒消氣,我馬上去把那孽障帶來,就是把他抽死都行�!�
不怪錢榮害怕,主要是蘇文的兇威太甚。
而且錢榮是親眼目睹過這位大周宰相的手段的。
“上次你跟著我去南江道平叛,是什么時候?”
馬匹在錢榮面前停下,蘇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的問道。
“回相爺?shù)脑��!?br />
“神武十六年。”
錢榮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
“啪”
蘇文手中馬鞭落下,重重的抽在錢榮的臉上,頓時皮開肉綻,一條猙獰的血痕浮現(xiàn)。
錢榮滿身肥肉顫抖,硬是咬緊牙關(guān)沒敢出聲。
“這一鞭是你教子不嚴(yán)�!�
蘇文說道。
“相爺打得好�!�
錢榮不敢起身。
“啪”
第二鞭落下,又是一道猙獰的血痕,就連身上的衣袍都被鞭子抽裂。
“這一鞭�!�
蘇文頓了頓悠悠道:“為什么打你,你應(yīng)該很清楚�!�
“別以為天高皇帝遠(yuǎn),就肆無忌憚,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都在錦衣衛(wèi)的檔案庫里放著�!�
“屬下明白�!�
“多謝相爺不殺之恩。”
錢榮如蒙大赦,連連磕頭。
“起來吧�!�
留下這句話,蘇文輕夾馬腹,帶著車馬穿過人群,往城內(nèi)走。
“大人�!�
“這位爺是什么來頭�!�
等到車隊走遠(yuǎn)了,錢榮才敢站起來,額頭全是豆大的汗水,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的。
“你們是聾子嗎?”
錢榮低聲罵道:“咱們大周有幾個相爺?”
“不就是宰相蘇文�!�
“嘶嘶”
聽到這個名字,周圍的士卒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許多膽小的,手腳發(fā)軟,連兵器都要握不住。
“該死的孽障。”
“沖撞誰不好,偏偏挑了這位兇神�!�
“那是咱們能惹得起的嗎?”
“莫說一個錢家,就算十個百個錢家綁在一起,人家抬抬手指頭,也能讓咱們灰飛煙滅�!�
錢榮破口大罵。
帶動背上的傷勢,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點(diǎn)了兩個部下,讓其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后面,打探清楚蘇文的落腳之處后,便帶著剩下的人馬灰溜溜地離開。
望江樓
位于鏡湖北岸,攏共有九層,站在樓頂,可以遠(yuǎn)眺鏡水,風(fēng)景極好。
今日望江樓來了位貴客
出手闊綽,直接將所有樓房全部包下,雖說惹得房客不悅,然而在那一錠錠金子面前。
掌柜的還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原本住下的客人全部請出去。
入夜
刺史府
燈火通明
花園涼亭中
三人正在對月飲酒,石桌上擺放著許多精致的糕點(diǎn),其中一人正是鏡州刺史王右堂。
“今兒個真解氣�!�
王右堂對面的中年男人捋須笑道:“一招驅(qū)狼吞虎,狠狠地收拾了韓榮這個莽夫。”
“謬以�!�
另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搖頭:“這哪里是什么驅(qū)狼吞虎�!�
“分明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似韓榮這等惡徒,還得讓蘇文這等更惡的亂臣賊子來收拾。”
這兩人都是鏡州城內(nèi)的世家之主。
一個叫季學(xué),一個叫華典。
“聽說韓榮被蘇狗賊給狠狠地抽了兩鞭子�!�
旁邊伺候的奴仆躬著身,站在涼亭外,一字不漏地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朵里。
“王兄�!�
季書道:“你且打聽打聽,蘇狗賊來鏡州城所為何事�!�
“此人老奸巨猾,手段狠辣,肯定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