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因果之說
鏡州八世家
各自代表不同的利益。
謝氏屬于鏡湖書院最堅定的簇?fù)�,劍家也和書院關(guān)系匪淺,這兩家和書院榮辱與共。
而錢家則要稍遜一籌。
王家,華家,季家則是鏡州本土世家的典范,他們的背后,利益牽涉極為復(fù)雜。
里面有鏡州之外的影子。
留下來有害無益
正好趁著這次機(jī)會,將其連根鏟除。
同時扶持錢氏,作為朝廷的代表,來掌控鏡州。
畢竟和蘇文合作的是夫子,而不是鏡湖書院。
夫子是夫子
書院是書院
回到刺史府,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盡。
涼風(fēng)悠悠,竹木搖曳,踏入后院,老山頭正在指點(diǎn)蘇霸的快刀刀法。
大堂
葉雅兒和照晚霜不知道在說著什么,時不時就傳出歡快的笑聲。
“老爺回來了�!�
晴兒眼尖,瞧見蘇文走過來,急忙用手指輕輕地推了推自家主母。
二女立馬停下聊天。
“你們背著我說什么悄悄話�!碧K文好奇。
“哪有�!�
照晚霜俏臉微紅,急忙將腦袋轉(zhuǎn)過去,看向別處。
“哎呀。”
葉雅兒道:“都是些女兒家的閨房話,你打聽做甚�!�
“我懂我懂�!�
蘇文露出些許意味深長之色。
“不是你想的那樣�!�
照晚霜急忙辯解,話剛說出口,立馬反應(yīng)過來,伸手將嘴巴捂住。
“你這人�!�
“故意拿話把我往坑里帶�!�
她翻了個白眼。
蘇文一頭黑線:“姑奶奶,我可什么都沒說,怎么就把你帶坑里了,分明就是你自己先想的�!�
“好了好了�!�
“一回來就斗嘴�!�
葉雅兒制止了兩人的打鬧。
“玉兒,晴兒,去廚房讓他們將晚飯熱上�!�
“諾�!�
兩個奴婢退下。
她才問道:“鏡湖書院事辦得怎么樣?”
“順利�!�
“出乎預(yù)料的順利�!�
拉開椅子坐下,倒上杯茶水,輕聲道:“和莊夫子聊了幾個時辰,他答應(yīng)入京擔(dān)任禮部尚書。”
“那就好�!�
“沒打起來吧�!�
葉雅兒放下心。
“打倒是沒打�!�
蘇文搖頭:“只是和他下了一盤縱橫大棋,本想借此摸摸莊夫子的底細(xì)。”
“沒摸出來嗎?”
照晚霜身為江湖中人,對于鉤心斗角不感興趣,她更加在意的是莊夫子的實力。
“深不可測�!�
蘇文以身入局之后,獲得縱橫棋的最終勝利,而莊夫子卻輕而易舉地就能擺脫他的幻境。
要知道
鏡湖幻境并不是單純的幻術(shù),而是蘇文利用如來講經(jīng)圖施展出來的手段。
尋常第五境,絕對不可能輕易擺脫。
而莊夫子說走就走。
這份實力
配得上深不可測這四個字。
向來自負(fù)的蘇文,也不得不收起輕視之心。
“真有那么強(qiáng)?”
照晚霜將信將疑。
“很強(qiáng)�!�
蘇文點(diǎn)頭,想了想道:“如果在鏡湖書院和他交手,我有六成勝算,如果是生死之戰(zhàn),我有八成把握。”
第五境之上
講究一個勢
鏡湖書院本就是莊夫子的主場,又有古之大圣留下的余蔭庇護(hù),隨時都可以調(diào)動整個書院的浩然之氣。
對于莊夫子的實力有巨大的加成。
一旦離開書院的地盤
沒有浩然之氣和大圣余蔭的加持,蘇文憑借強(qiáng)大的體魄必然能占據(jù)上風(fēng)。
“今晚都早些歇息�!�
“明天去書院玩玩�!�
“然后就可以去南江道。”
聽到南江道這個名字,照晚霜的臉上,露出些許暗淡之色。
錦繡山就在南江道
而她這個錦繡山的叛徒,現(xiàn)如今回到錦繡山的地盤,難免有些近鄉(xiāng)情怯,頗為忐忑。
人
總是復(fù)雜的
明明想回去看看
可又怕遇到錦繡山的同門
蘇文將她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并未開口勸解。
吃過晚飯之后,他便回到屋內(nèi),開始盤膝吐納練氣。
鏡湖書院有儒家大圣遺澤,以至于整個鏡州的天地靈氣極為充沛,不遜色于那些洞天福地。
天地靈氣越充沛,修行的速度越快。
同時運(yùn)轉(zhuǎn)萬劍歸一,如來金身和龍象功的心法口訣,一心三用,吞吐海量靈氣,轉(zhuǎn)化為磅礴的真氣。
每次呼吸吐納,猶如鯨吞龍吸般,毫不講理地掠奪天地造化,化為己用。
這就是修行
逆天而行
奪天地之造化
所謂求,不過是修士給自己臉上貼金,用來自謙的說法罷了。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
星月光輝璀璨,夜空湛藍(lán),連半點(diǎn)云彩都沒有。
沐浴更衣完的葉雅兒來到門前,探頭往里看,發(fā)現(xiàn)自家夫君正在吐納修行。
生怕驚擾了他,便移步到隔壁的房間,輕輕敲響了房門。
“霜兒妹妹�!�
“是我�!�
房門打開,照晚霜將她請進(jìn)去。
“好妹妹�!�
“夫君正在修行�!�
“我來你屋里睡吧�!�
“正好咱們姐妹聊聊天�!�
“好呀。”
照晚霜興奮地點(diǎn)頭。
二女鉆入被窩里,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就好似兩只蒼蠅嗡嗡嗡的。
恐怕只有她們自己才能聽清楚對方說的話。
“唉呀。”
“姐姐�!�
“你說這個做什么�!�
“羞死了�!�
照晚霜輕嗔。
夜色漸深
明月正懸
原本平靜的天地靈氣突然間暴動,颶風(fēng)呼嘯,吹得庭院內(nèi)的竹木簌簌作響。
屋子內(nèi)
葉雅兒已經(jīng)睡熟
原本緊閉眼睛的照晚霜默默地睜開眼睛,輕輕將摟著自己腰肢的玉手推開,小心翼翼的下床。
取了墻上的凝霜劍,躡手躡腳地從門縫里溜出去。
狂風(fēng)呼嘯
電閃雷鳴
粗大的電光在刺史府上空劃過,照出她精致的俏臉。
“呼呼”
隔壁房間門窗打開,狂暴的天地靈氣快速涌入其中,看得她心驚肉跳。
盤坐在床榻上的那個男人好似無底洞般,周身竅穴打開,瘋狂地吞噬著狂暴的天地靈氣。
一道道若隱若現(xiàn)的寒光浮現(xiàn),散發(fā)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此刻的蘇文
身體表面好似刷了層金粉,左手掐佛門如來印,右手掐龍象訣,面目威嚴(yán)。
“又要突破了嗎?”
她嘀咕:“還真是怪胎啊�!�
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去年冬天
在杏花巷第一次交手的時候,蘇文是大宗師,她是宗師。
半年過去
蘇文已經(jīng)橫推第五境無敵手。
而她依舊還是宗師
想到此處
困意全無
照晚霜來到練功臺上,拔出凝霜劍,開始修行錦繡山的馭劍術(shù)。
房間內(nèi)
蘇文雙眼緊閉
龐大的內(nèi)力涌入丹田
“轟”
丹田輕輕震動,第七片蓮葉綻放的同時,龍象金丹也踏入七品。
佛道同時突破,距離金丹九轉(zhuǎn),越來越近。
丹田中
萬劍歸一的劍氣達(dá)到百縷,盤踞于七片蓮葉之上。
手掌輕壓,膝上原本有些震動的斬仙劍立馬平靜下來。
靈氣風(fēng)暴還在繼續(xù)
一直持續(xù)到天明時分方才停下。
吃過早飯,帶著葉雅兒登上馬車,至于照晚霜,她自己說要留下府中練功。
從渡口轉(zhuǎn)乘小船,橫渡鏡湖,落于鏡湖書院的碼頭。
經(jīng)過昨日一戰(zhàn),書院的學(xué)子對于這位大周宰相,極為敬畏,瞧見他到來,紛紛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若是有人眼神不好,迎頭碰上,也是嚇得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個不停。
鏡湖宮內(nèi)
葉雅兒恭恭敬敬地對莊夫子行禮:“晚輩葉雅兒,見過夫子。”
“好好好�!�
莊夫子開懷大笑,不住地打量著這位故友之女,甚為欣慰:“如今你父親已經(jīng)翻案,你也襲爵,算是苦盡甘來。”
葉雅兒眼神輕黯,不過立馬恢復(fù)正常,輕聲道:“有勞夫子這些年對晚輩掛懷。”
“坐吧�!�
莊夫子招手。
“謝丫頭,去端兩杯茶來�!�
不多時,謝胭脂走進(jìn)來,將茶水放下,朝蘇文盈盈一禮:“昨日多謝蘇相助。”
倘若沒有蘇文給的威壓,她想要從半步宗師踏入真正的宗師境,還要不少水磨的功夫。
“那是你自己的機(jī)緣�!�
他輕輕搖頭:“非我之助�!�
謝胭脂退到莊夫子的背后站著。
莊夫子的話很多
說了許多的事情,從年輕時間四處求學(xué),闖蕩江湖,再到和葉知秋相識。
許多隱秘都是蘇文和葉雅兒從未聽說過的。
蘇文接過話頭:“夫子是如何看待長生的?”
“長生?”
莊夫子搖頭:“這世上,哪有什么長生?無非就是活得長一些,亦或者活得短一些罷了�!�
“縱然入神話三境界,哪怕修成陸地神仙,也要經(jīng)歷天人五衰�!�
“這是人間天道對修士逆天奪壽的懲罰�!�
“天道懲罰?”
謝胭脂柳眉蹙起。
“沒錯�!�
莊夫子捋著胡須,悠悠道:“在凡人的認(rèn)知中,修士乃是翹楚,是人間龍鳳,是天地寵兒�!�
“然對于天道而言,修士卻是害蟲,掠奪眾生造化,竊奪天道規(guī)則權(quán)柄�!�
“因此�!�
“人間天地,極其厭惡修士�!�
“修為越強(qiáng),天地對其惡意越大,特降下三災(zāi)九劫和天人五衰,懲罰修士�!�
莊夫子說的話,和蘇文的認(rèn)知不謀而合。
“整個人間都在排擠修士,尤其是踏足神話三境之后,修士舉手投足,都會沾染因果�!�
“佛家說因果,道家說劫數(shù)�!�
“沾染的因果多了,災(zāi)劫降身,神魂俱滅�!�
“這也是為什么那些老怪物大多數(shù)時候都待在洞府中閉關(guān),而不是在人間走動�!�
“他們每次出手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天道在平衡強(qiáng)者和弱者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