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安府
刺史府的房間足夠多,容得下滄州府的豪門士紳,如狼似虎的水師甲士一擁而上,將眾人拖走。
“坐下�!�
屋子不大,兩個甲士站在周家家主的身后,取來筆墨紙硯擺上。
“寫吧�!�
兇神惡煞的百夫長拍打著桌子,獰聲道。
“諸位軍爺。”
“我什么都不知道。”
“寫什么啊�!�
周家家主苦笑。
“敬酒不吃吃罰酒。”
百夫長勃然大怒,兩個甲士動手,扣住他的脖子,將周家家主的腦袋按在桌上。
“砰”
百夫長拿起硯臺,猛地對著其腦袋重重地砸下去,頓時皮開肉綻,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對于北江水師士卒而言,他們才不在乎這群滄州道的豪門士紳,他們吃的是皇糧。
效忠的是大周宰相蘇文和大周天順帝君。
滾燙的鮮血噴涌,和濃稠的墨汁混雜,周家家主掙扎,嘴里哀嚎。
“殺人了�!�
可惜沒有人理會。
“骨頭挺硬的�!�
百夫長猶不過癮,拿著硯臺就要砸他的右手。
“頭�!�
“砸左手吧�!�
旁邊的甲士道:“把右手砸壞了,等會他就寫不了字了�!�
“好�!�
“就砸左手。”
百夫長點頭,硯臺重重地砸下。
“啊�!�
猛烈的劇痛讓周家家主渾身抽搐,眼睛快要凸出眼眶,眼球滿是血絲。
“砰砰砰”
硯臺繼續(xù)砸下,直將其手掌砸得血肉模糊,連骨頭都被砸碎。
“我寫�!�
“我寫。”
“別打了。”
“我招�!�
周家家主不停地哀求。
百夫長方才滿意地將手里的硯臺放下,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這才乖嘛�!�
僅存的右手顫顫巍巍地握住狼毫,疼得汗如雨下。
頃刻間
殺豬般的慘叫此起彼伏,在刺殺府內(nèi)回蕩,久久不絕。
儋歸坐在大堂中,手里捧著熱茶,悠哉游哉地品著,這慘叫聲在他的耳朵里,如聽仙樂耳般,極為舒服。
如果不是自己機靈,恐怕就不是在這兒聽別人的慘叫,而是別人聽自己慘叫。
這些人叫得越慘,就越能襯托他的英明神武。
另一個房間內(nèi)
安府的管家安大被按在凳子上,看著房間內(nèi)幾個甲士不善的眼神,安大訕笑道:“諸位軍爺。”
“小的只是下人,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軍爺們大發(fā)慈悲,放過小的吧。”
“知不知道不是你說了算�!�
甲士搖頭:“得打過了才知道。”
“綁起來�!�
眼看著甲士就要動刑,安大慌了,尤其是隔壁房間內(nèi)傳來的慘叫刺痛他的神經(jīng)。
逃
安大瞬間暴起,渾身爆發(fā)出一股真氣,將甲士震退,往前掠出,身法極為高明。
“噗嗤”
順手拔出甲士腰間的長刀,血光飛濺。
安大沖出屋外,屋內(nèi)的三個甲士倒地,皆是咽喉中刀。
守在外面的水師士卒立馬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見勢不妙
安大腳尖一點,縱身而起,朝著房頂沖去,想要翻墻逃出刺史府。
然而就在他騰空而起的一瞬間,一只手掌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
“轟”
掌印落下,安大的身體重重地墜落,砸在青磚上。
老山頭落地,眉頭緊皺,剛才他從安大的真氣中,感受到了些許熟悉。
眼看水師士卒就要一擁而上,將其捅死,卻被他抬手制止。
“慢著�!�
老山頭懷中抱刀,冷冷地打量著安大,后者掙扎著站起來,眼神全是畏懼。
下一刻
老山頭動手
單掌朝著安大拍去,強大的掌風(fēng)咆哮,飛沙走石。
這一掌,只有半成力,但依舊有宗師境的威力,對于安大而言,足以致命。
倘若被打中,必死無疑。
生死關(guān)頭
安大顧不得其他,催動手掌,掌心凝聚出一團黑氣,朝著老山頭迎來。
“死�!�
安大怒喝。
“轟”
掌力對碰,老山頭瞬間散去真氣,任由黑氣進入手掌,瞬間腐蝕他的經(jīng)脈和血肉。
就是這股力量
太熟悉了
仙尸身上的腐朽之氣
也是兇手殘留在楊鎮(zhèn)南尸體內(nèi)的那股邪氣
一個念頭,強大的真氣直接將這團黑氣逼出體外,掌心翻轉(zhuǎn),化作爪印。
扣住安大的手掌。
“轟”
真氣吞吐,以無可匹敵的力量瞬間灌入安大的體內(nèi),將其丹田震碎。
“砰”
安大倒飛出去,撞碎了門窗之后,又將最里面的墻壁撞出個巨大的豁口。
“捆上�!�
“嚴加審訊�!�
老山頭開口。
“諾�!�
士卒蜂擁而上,給安大戴上枷鎖鐐銬,穿了琵琶骨。
“大人,怎么回事?”
儋歸小跑過來。
“儋刺史�!�
老山頭指著安大問道:“他是誰家的下人?”
“安家的。”
儋歸不認識,可老仆卻清楚,忙回話。
“來人�!�
老山頭取出腰牌:“去請岳將軍調(diào)水師士卒入城,包圍安府�!�
“動作要快�!�
“你去錦衣衛(wèi)衙門,請相爺前往安府捉拿兇手�!�
“諾�!�
“什么兇手?”
儋歸一頭霧水。
老山頭:“儋刺史就留在府中審訊這些人便是。”
“走�!�
“去安府�!�
說罷,老山頭領(lǐng)著甲士離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文昨日就在猜測,滄州妖禍的罪魁禍首,很可能就隱藏在這些豪門士紳中。
沒想到今天一場鴻門宴,還有意外的收獲。
“蹬蹬蹬”
滄州城,緊閉的大門打開,黑壓壓的水師甲士入城,在岳登的帶領(lǐng)下,直奔安府而去。
“圍了。”
“禁止任何人進出�!�
岳登大手一揮,數(shù)千甲士將偌大的安家豪宅圍得水泄不通。
“老山頭,怎么回事?”
岳登看到老山頭策馬而來,急忙問道。
“嘿嘿�!�
這位獨眼的馬夫咧嘴:“刺史府內(nèi),安家的奴仆露了馬腳�!�
“就算安家不是主謀,也絕對脫不了關(guān)系。”
安府內(nèi)
正在喝茶的安家家主安平川突然得到府中下人的消息。
“老爺,不好了�!�
“外面來了好多官兵,將府邸給圍了�!�
奴仆連滾帶爬,驚慌失措。
安平川的第一反應(yīng)是消息走漏了,自己難道被那位大周宰相給發(fā)現(xiàn)了?
自問行事極為隱秘,從來出過手,絕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是安大
安大告密?
安平川臉色極為難看,腦海中不停地思索著各種可能。
“莫非是因為我沒有去參加宴會?”
他不會想到
并非安大告密
而是安大企圖逃跑的時候,被老山頭給瞧出了內(nèi)力上的破綻,從而順藤摸瓜,找到安府。
“老爺,怎么辦?”
奴仆惶恐。
“急什么?”
安平川怒斥:“他們有多少人?是滄州府的府兵還是外面駐扎的北江水師?”
這很重要
來的是府兵則說明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倘若來的是北江水師。
則說明動手的是蘇文。
那自己就只能逃
“全都是陌生面孔,應(yīng)該是城外的北江水師。”
奴仆回答。
“砰”
手中茶杯破碎,牙酸的漬漬聲響起,安平川松開手掌,瓷沙灑落。
“該死的。”
他咬牙切齒。
“轟隆隆”
“轟隆隆”
“不好了�!�
“老爺。”
“外面的官兵開始拽門�!�
“頂住�!�
安平川起身,冷冷道:“所有人,抄兵器,去前院抵擋官兵�!�
安府外
眼見敲門沒人響應(yīng),岳登當(dāng)即叫人拉來六匹健馬,將兩根鐵索套在門環(huán)上,另一頭綁在馬枷上。
“拉�!�
長鞭落下,馬匹吃痛,卯足勁地往外拽。
“轟”
兩扇大門硬生生被拉碎。
“沖進去。”
“但有抵抗者�!�
“殺�!�
岳登下令。
大盾頂在最前面配合長槍開道。
剛進入安府,就有幾十個圈養(yǎng)的武士提著刀劍沖過來。
“殺�!�
如果是七零八落的捉對廝殺,水士士卒肯定不是這些江湖游俠的對手。
但
眼下大陣已經(jīng)擺開,來多少游俠都沒有。
大盾頂著,長槍一進一出,好似割草般,收割著這些武士的性命。
“散開�!�
槍盾兵后面的甲士三人一組散開,從兩側(cè)包抄。
前面的兩個刀盾兵,左手握住小盾,右手提刀,另一個則端著強弩,展開對安府武士的絞殺。
“咚”
抬盾擋劍,長刀橫斬,皮開肉綻,強弩一發(fā),直接將對方的身體撕裂。
“不想死的,全部蹲下抱頭�!�
“放下武器。”
“手里有兵器的,一律殺無赦。”
有士卒大吼。
幾十個游俠武士,不過盞茶的功夫,就被殺得干干凈凈,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中。
水師士卒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索。
如有抵抗,亂箭射殺。
老山頭和岳登最后進入安府,跨過一具具尸體。
“漬漬,不愧是滄州本土豪門,就是有錢,圈養(yǎng)那么多的游俠。”
岳登譏諷。
一個個安府的男丁女眷被五花大綁地押到前堂大院外。
“手腳都給老子放干凈點�!�
岳登瞧見一個部下對女眷上下其手,登時給了對方一鞭子,罵道:“小兔崽子不長記性是吧。”
“在敢胡來,老子閹了你�!�
“相爺沒發(fā)話前,安府的一個女人,一個銅子,都不準動�!�
“誰要是壞了規(guī)矩�!�
“小心自己的腦袋�!�
“諾�!�
士卒羞愧難當(dāng),立馬捂著臉退下。
半個時辰過去,水師士卒將整個安府翻來覆去地搜了數(shù)遍,都沒有找到安平川。
“莫非讓這老東西跑了?”
岳登罵道:“繼續(xù)搜。”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