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服惡霸
仨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頭那意思,都想活。下一秒,“噗通噗通”,全單腿跪地上了,臉上那笑,要多諂媚有多諂媚,話里頭全是巴結(jié):“陳鋒哥,我的親哥哎,您可千萬別誤會!這事兒真不賴我們,都是王大疤瘌那狗日的逼我們干的,我們也是沒辦法��!”那慫樣,活像被貓逮住的耗子,就差搖尾巴了。
“沒錯沒錯!王大疤瘌那龜孫太不是東西了!今天要不是陳鋒哥您神威天降,把他給拾掇了,我們哥幾個現(xiàn)在還不定怎么被他磋磨呢!”另一個壯漢,臉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腦門子上那汗珠子,黃豆那么大,一顆顆往下滾,眼里全是求饒。外頭那日頭照進(jìn)來,把他們臉上那副德行照得清清楚楚。
第三個也趕緊跟上,馬屁拍得山響:“陳鋒哥威武!陳鋒哥蓋世!您這一出手,真是干凈利落,太他娘的妙了!”他頓了頓,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像是想到了啥救命稻草,趕緊又補(bǔ)上一句:“陳鋒哥,我們哥仨合計(jì)合計(jì),想往后就跟著您混了,您看,您老人家能不能給個機(jī)會?”
一聽這話,剩下那倆人眼睛“唰”就亮了,跟溺水的人撈著根木頭似的,趕緊也跟著表忠心,一個比一個說得好聽,一個比一個磕頭磕得響:
“是啊是啊,陳鋒哥!我們哥仨膀大腰圓的,有的是力氣,干起活來也絕對是把好手!往后您老人家但凡有啥吩咐,我們保證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跟著您,保管往后這清河鎮(zhèn),再沒人敢招惹您一根汗毛!”
屋里頭那氣氛,一下子就怪怪的了。剛才那劍拔弩張的勁兒,早飛沒影了,就剩下這仨貨諂媚的笑臉和那眼巴巴盼著的眼神。
陳鋒摸著下巴頦,尋思開了。他那眼睛微微瞇著,像是在算計(jì)這里頭的道道。這窮山溝里,一個人再厲害,力量也有限。要是能收幾個跑腿兒的,倒也不是啥壞事。那仨貨瞅著陳鋒那樣子,好像有點(diǎn)兒意思,臉上立馬就樂開了花,好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一個比一個嘴甜:
“陳鋒哥,您就擎好吧!我們哥仨,保證任勞任怨,您說往東,我們絕不往西,您說打狗,我們絕不攆雞!”
“對對對!以后這村里頭,要是哪個不開眼的敢對您老人家不敬,不用您發(fā)話,我們哥仨第一個沖上去,把他揍得滿地找牙,爹媽都不認(rèn)識!”
“還有還有!陳鋒哥的娘子,那就是咱們的……啊呸呸!是咱們的親大嫂!往后誰要是敢對大嫂有半點(diǎn)兒不敬,或者敢用那不干不凈的眼神瞅大嫂那身前飽滿的玉峰一眼,我們哥仨第一個饒不了他!非得把他眼珠子摳出來當(dāng)泡兒踩!”
陳鋒心里頭仔細(xì)盤算了一下,覺得這仨貨瞅著確實(shí)都挺壯實(shí),平日里干活也肯定是能吃苦的。自個兒剛穿過來,人生地不熟的,往后不管干點(diǎn)啥,身邊沒幾個得力的體力活幫手,還真有點(diǎn)兒不方便。這三個人在村子里頭,估摸著也算有點(diǎn)兒小名氣,收了他們,確實(shí)能省不少事兒。想當(dāng)年那朱溫老兒日后能成大事,手底下不也是招了一幫亡命徒給他賣命嘛?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再說,這年頭,到哪兒不是憑實(shí)力說話?對這些個潑皮無賴、地痞流氓來說,更是誰拳頭硬誰就是爺。他們瞅見陳鋒能一個人弄到這么大一只狍子,心里頭早就羨慕嫉妒恨了。那狍子瞅著是傻,可跑起來是真他娘的快,一般人,你就是累死也逮不著。陳鋒能弄到,那就說明他有真本事,以前那窩囊樣,指不定都是裝出來的,扮豬吃老虎呢!要不然,就憑以前那個慫包陳鋒,能那么輕輕松松就把王大疤瘌給拾掇了?鬼才信!
想到這兒,陳鋒心里頭就有數(shù)了。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不咸不淡地開了口:“行了,你們仨,先把那姓王的給拖走。要是真心想跟我陳鋒混,那也別廢話,明兒個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麻溜兒到我家門口等著�!彼钦Z氣,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可那眼神,卻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像是在警告他們,別他娘的跟我耍什么花樣,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這話一出口,那仨貨臉上立馬就樂開了花,跟得了皇上大赦似的,一個個喜形于色。他們生怕陳鋒下一秒就反悔了,趕緊手忙腳亂地行動起來,跟拖死狗似的,一人拽著王大疤瘌的一條腿,另一人抬著上半身,急吼吼地就朝門外頭奔去。只聽得王大疤瘌嘴里頭發(fā)出一連串殺豬似的凄厲慘叫,那聲兒劃破了這山村傍晚的寧靜,聽得人心里頭發(fā)顫。還有一個機(jī)靈點(diǎn)的,趕緊用自個兒那臟兮兮的衣袖,把地上滴落的那些血跡給擦干凈了,生怕留下什么手尾。
等這幫人鬧哄哄地走了,屋里頭總算是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安靜。外頭那夕陽的余暉,懶洋洋地透過破窗戶照進(jìn)來,給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金黃色。林月顏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還是有點(diǎn)兒發(fā)白,她瞅著陳鋒的眼神,變得有些驚疑不定,甚至還有那么點(diǎn)兒手足無措的茫然。她輕輕咬著那片粉嫩的、帶著點(diǎn)兒水色的嘴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困惑地望著自個兒這個突然變得陌生的丈夫,眼里頭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那因先前驚嚇而微微起伏的酥胸,此刻也漸漸平復(fù)下來,只是心頭依舊像是揣了只小兔子,砰砰亂跳。
陳鋒這變化,實(shí)在是太大了,大得讓她有點(diǎn)兒不敢認(rèn)了。以前的那個他,窩囊,懦弱,沒擔(dān)當(dāng),連個家都能給敗光了,還動不動就拿自個兒撒氣�?涩F(xiàn)在這個呢?不光對自己好像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寵愛和耐心,還能那么果斷,那么狠辣地拾掇那些個欺負(fù)他們的人。這種翻天覆地的轉(zhuǎn)變,讓林月顏覺得有點(diǎn)兒不真實(shí),跟做夢似的,總覺得陳鋒這番改變,是不是有什么別的圖謀,或許……或許是為了圖謀更多她不知道的東西。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以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陳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陳鋒一轉(zhuǎn)頭,正好看見林月顏那雙寫滿了復(fù)雜情緒的眼睛。他有些納悶兒地摸了摸自個兒的臉,好奇地問了一句:“咋了這是?莫非我這臉上長花了不成?讓你這么盯著看?”他那語氣,輕松得很,也自然得很,好像剛才那血淋淋的一幕,不過是件雞毛蒜皮的尋常小事兒,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林月顏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一下子就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趕緊慌里慌張地?cái)[了擺手,聲音又輕又柔,跟蚊子哼哼似的:“沒,沒什么,相公,我……我就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要是擱在以前,你肯定……肯定就由著他們了……”她那聲音里頭,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感慨,幾分沒散盡的疑惑,卻也藏著幾分藏不住的欣喜和慶幸。
陳鋒聽了這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他伸出手,輕輕刮了刮林月顏那小巧挺翹的鼻梁,滿眼都是寵溺地說道:“你這個傻丫頭啊,往后可不許再胡思亂想了,聽見沒有?有我陳鋒在一天,就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fù)你,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敢碰你一根汗毛,誰敢,我就剁了誰的爪子!”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堅(jiān)定而有力,像是有兩團(tuán)火在燒,他在心里頭暗暗發(fā)誓,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照顧眼前這個受盡了苦楚的柔弱女子,讓她過上好日子。
接著,陳鋒彎下腰,輕輕松松地就把地上那只百十來斤的狍子給拎了起來,朝著墻角那個缺了個口子的大水桶旁邊走過去,看樣子是準(zhǔn)備動手收拾這狍子,把內(nèi)臟什么的都給清出來。那新鮮的獸血,順著他的手指頭往下滴,在地上暈開一朵一朵暗紅色的、有點(diǎn)兒嚇人的“花兒”。林月顏一瞅見這架勢,那張小臉嚇得“唰”就白了,真是花容失色,她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小跑到陳鋒跟前,一把抓住他那只沾滿了血的大手,急急忙忙地就想阻止他,聲音都帶著點(diǎn)兒哭腔了,焦急地問道:“相公,相公你這是要干嘛呀?這……這東西可不能隨便亂動啊!”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里頭,全是弄不明白和藏不住的擔(dān)憂。
陳鋒有些納悶兒地瞅了瞅林月顏,又晃了晃手里頭那只死沉死沉的狍子,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還能干嘛?當(dāng)然是把它給拾掇干凈了,殺了吃肉�。∵@可是好東西,正好給咱家娘子好好補(bǔ)補(bǔ)身子。你這瘦的,風(fēng)一吹都快倒了,都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沾過葷腥兒了,今兒個讓你吃頓好的,吃點(diǎn)兒肉,好好地補(bǔ)一補(bǔ),養(yǎng)胖點(diǎn)兒,摸著也舒服不是?”他那語氣里頭,滿滿的都是不加掩飾的關(guān)切和一點(diǎn)點(diǎn)說不清道不明的壞笑。
林月顏一聽這話,輕輕咬著下唇,那好看的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她真沒想到,陳鋒這會兒了,還在替她著想。她確實(shí)是好久好久,連肉腥味兒都沒聞過了。這年頭,能混個肚兒圓就燒高香了,誰還敢想吃肉?那不都是地主老財(cái)、員外老爺們才有的福氣嘛!可她還是搖了搖頭,那雙水汪汪的眸子里,全是股子倔勁兒。她那只小手,死死攥著陳鋒那只沾血的大手,不讓他再動那狍子:“不行!相公,這肉咱們說啥也不能就這么吃了!你瞅瞅,這狍子少說也得有五六十斤呢,咱們倆吃了,是解饞了,可也太糟蹋東西了!依我說啊,不如趁著新鮮,拿到鎮(zhèn)上賣了換成錢,有了錢,咱們就能多買點(diǎn)米面,仔細(xì)著點(diǎn)兒花,怎么著也夠咱們倆過大半年的安生日子了,總比現(xiàn)在這樣吃了上頓愁下頓強(qiáng)�。 �
陳鋒心里頭,又把原身那畜生罵了一百遍。這么好的媳婦兒,打著燈籠都難找,原身那混球居然不知道珍惜!
他瞅著眼前這個身子骨瞧著柔柔弱弱,可骨子里頭卻透著股子韌勁兒的小女人,心里頭,一股子說不出的暖流淌過去,熱乎乎的。這女人,明明自個兒也饞肉饞得不行,可還是把家里的難處擺在頭一位,這份賢惠,這份會過日子,這世上有幾個女人能比得上?
家里頭,那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再加上陳鋒以前那德行,整個就一爛賭鬼,成天價泡在牌桌子上,跟中了邪似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早就讓他輸?shù)玫變撼炝恕,F(xiàn)在這家里,說是家徒四壁都抬舉了,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找不出來,就剩下幾件勉強(qiáng)能遮羞的破衣裳,還有幾個豁了口的破碗爛筷子。林月顏啊,雖說是這十里八村都數(shù)得著的美人兒,那身段,那臉蛋,特別是那胸前微微隆起的玉峰,不知惹多少人眼饞,可偏偏嫁了這么個不爭氣的男人,這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苦。她那雙原本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眼睛,如今也常常透著一股子藏不住的疲憊和憂愁。
說實(shí)話,她自個兒也想嘗嘗肉味兒啊,饞得不行,做夢都夢見過那肉香撲鼻的場景�?杀绕鹉且粫r半會兒的口腹之欲,她更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指望,才能瞅見明兒個的太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