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賣閨女
應(yīng)縣，孫宅內(nèi)，余笙躺在床上，面色發(fā)白，眉頭緊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一旁的桌子上還放著涼透的飯菜。
翠兒站在床頭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自從那日在昌順樓吃過蕭凌風(fēng)做的魚頭豆腐湯，還有那道枸杞豬肝湯之后，余笙對其他人做的菜都失去了胃口。
昌順樓的廚子挨個試了一遍，他們做出的菜，余笙總感覺不對味，似乎缺了點(diǎn)什么。
她自小吃飯就很挑剔，長大后更是發(fā)展成厭食癥。
不然以她的家世，也不至于貧血。
“笙兒，我的笙兒怎么了？”
應(yīng)縣縣令余青山在得知余笙一天沒有吃東西，導(dǎo)致暈癥發(fā)作，急忙放下縣衙的事情，匆匆趕來。
“老爺……”
翠兒見到余青山連忙想要行禮，余青山揮手說道：“翠兒，小姐這是怎么了？前天不是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郎中來了怎么說？”
余青山坐在床邊，看到余笙那蒼白的面龐，一臉擔(dān)憂之色。
“老爺，郎中來了，說法還是和之前一樣，小姐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吃東西，導(dǎo)致暈癥發(fā)作，奴婢怎么勸小姐，小姐也不肯吃飯，更不肯喝藥�！�
翠兒連忙將事情說了一遍。
“是廚子做的飯菜不合胃口還是什么原因？昨兒不是說昌順樓來了一位神廚，小姐吃了很多東西，還有那什么食療的方子，你家小姐不都吃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不肯吃東西了？”
余青山當(dāng)初不顧余笙的反對將她嫁給孫家聯(lián)姻，鞏固他在應(yīng)縣的地位，可惜剛成婚當(dāng)天，孫旭就醉酒跌入池塘淹死了，讓余笙落了一個克夫的名聲，至今孤苦一人。
對于余笙，余青山心中有愧，一直想法設(shè)法彌補(bǔ)余笙。
平日里也是什么都慣著她，不敢苛責(zé)半句。
“老爺，你說的那位神廚確實(shí)厲害，他做的菜小姐吃了很多，可惜他不是昌順樓的廚子，只是和昌順樓合作，那位神廚將做菜的方法都教給昌順樓的廚子了，可惜他們做出的菜還是不合小姐胃口�！�
就在這時，一旁的余笙虛弱地說道：“爹，好吵，你們小點(diǎn)聲，頭好暈！”
余青山連忙說道：“好好，乖女兒，你先躺會，翠兒出來一下�！�
來到外面，余青山打聽了一下翠兒口中那位神廚的信息，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那位神廚找來，讓余笙吃點(diǎn)東西，不然病情只會加重。
翠兒只知道那位神廚姓蕭，于是余青山又去了一趟昌順樓找王福，對方既然和昌順樓有合作，王福作為掌柜自然知道對方的信息。
……
二道溝村，一道凄厲的哭泣聲打破村子的寧靜。
“娘，求求你，不要把我賣了，我能干活，我吃得還少，我一定能……”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女孩的哭泣聲。
女孩名叫盼弟，是馬梅的大女兒。
“你個賠錢玩意，瞎叫喚什么，有這勁頭，等到了窯子里，在床上使勁叫，說不得還有男人賞你兩錢……”
馬梅一臉猙獰地說道，面對四周圍觀村民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置若罔聞。
“狗蛋娘啊，娘求求你，不能把大丫頭賣給黑窯子啊，娘和你們分家，以后讓大丫頭跟著娘，娘帶她出去要飯……”
一名老婦人顫顫巍巍想要去拉馬梅，結(jié)果被馬梅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你個老不死的，滾一邊去，你們?nèi)ヒ埞俑筒粊硎漳銈儌z廢物的稅了？你這次要是再敢攔著我，我就把你送后山上喂狼，老娘這是給她找個活路，小騷蹄子給誰睡不是睡，將她賣了脫了籍，咱家以后日子更好過點(diǎn)……”
馬梅破口大罵，說出的話讓地上的女孩面如死灰，她不敢相信這話會從她母親口中說出。
“馬梅，你這當(dāng)娘的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你們家又不是過不下去了，盼弟……”
有村民看不下去站出來就想說兩句公道話，結(jié)果馬梅就像斗雞一樣，梗著脖子上去就罵人家。
還揚(yáng)言誰在攔著她，她就把盼弟送到誰家去，嚇得村民也不敢站出來了。
盼弟哭得梨花帶雨，一臉?biāo)罋�，突然看到人群外的王二桿，一把從馬梅手上掙脫，凄厲地喊道：“爹，你救救我，好不好？盼弟不想去當(dāng)妓女，爹……”
王二桿張張嘴，迎著馬梅那兇狠的目光，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從人群中擠進(jìn)來，馬梅頓時稀罕地上前揉揉小孩的腦袋：“狗蛋，等娘把你姐賣了，去縣城給你買桂花糕吃好不好？”
狗蛋聽到桂花糕吸溜一下鼻涕，一臉希冀地說道：“好！”
盼弟凄慘一笑，兩行血淚從眼角流下，站在那里猶如行尸走肉一般。
圍觀的村民看得心中不忍，有婦人更是扭頭擦了一下眼角。
“造孽�。 �
身后傳來馬梅婆婆悲愴的痛哭聲。
“老不死的鬼叫什么，要怪就怪你那廢物兒子沒本事。”
“你個賠錢貨跟我走，不要想著有人會來救你，這就是你的命！”
馬梅冷聲說完伸手就去抓盼弟，結(jié)果抓了個空。
“老子長這么大還沒見過你這么惡毒的娘，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他娘的連畜生都不如！”
男人一臉怒氣，聲音中仿佛帶著魔力，讓盼弟死灰一般的雙眸恢復(fù)些許神采。
“蕭瘋子，你又發(fā)什么瘋，敢來管老娘的家事，看老娘不撓死你，快把人還給我�！�
馬梅一臉瘋狂之色，作勢就要上前搶人。
蕭凌風(fēng)將盼弟交給一旁的白芊芊，上前一把攥住馬梅的胳膊。
啪！啪！
左右兩個大逼斗，打得馬梅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你……你敢打我……王二桿你個窩囊廢，你死哪里去了，有人欺負(fù)你婆娘，你竟然一個屁也不放……”
馬梅躺在地上撒潑打諢，嚎啕大哭。
只是王二桿不在人群中，興許是不敢面對女兒，又或者受不了村民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直接離開了人群。
“再哭，老子削死你，閉嘴！”
蕭凌風(fēng)虎目一瞪，嚇得馬梅一哆嗦。
砰，一塊碎銀子砸在馬梅身上。
馬梅和黑窯子談好了價錢，三百文，就這還是看在王盼弟頗有姿色的份上，給出的高價。
約定好，今天人送過去，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蕭凌風(fēng)不敢相信，三百文錢就能買走一個黃花閨女，他買馬車都花了三十兩。
當(dāng)真是人命賤如草芥。
蕭凌風(fēng)懶得和馬梅多費(fèi)口舌，直接用錢堵住馬梅的嘴。
“這是一兩銀子，多余的錢也不讓你找了，以后盼弟就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欺負(fù)她，試著活！”
馬梅聞言一愣，慌地?fù)炱鸬厣夏菈K碎銀子，放在嘴邊咬了一下。
臉上頓時陰雨轉(zhuǎn)晴，胡亂抹了一下臉：“你當(dāng)真愿意花一兩銀子把那賠錢貨買走？鄉(xiāng)親們都在場，你以后可不能反悔！”
蕭凌風(fēng)看到馬梅那張嘴臉就一陣惡心：“放心，我回來就去縣衙給她重新上戶籍，以后盼弟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找她麻煩……”
蕭凌風(fēng)把話重復(fù)一遍，只是話沒說完，馬梅就一臉歡喜地打斷道：“不會，絕對不會，以后她就是你的女人，隨你玩弄，我……”
“滾，別和老子說話，惡心！”
蕭凌風(fēng)怎么也想不到，一位母親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現(xiàn)在蕭凌風(fēng)多看她一眼，都感覺能少活一百年，扭頭對盼弟和白芊芊說道：“芊芊帶盼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