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動清空的志愿
五三戰(zhàn)神是個學習很努力的女孩。
有付出就有回報，她的高考分數(shù)很理想。
所以分數(shù)一出來，她就按照家里早就商量好的，在官方系統(tǒng)填好了志愿。
第一次填完，她檢查無誤后就準備提交。
可就在鼠標移到“提交”鍵時，卻發(fā)現(xiàn)填好的志愿竟然全部清空了。
她不可置信地反復看了幾遍，確實每個框都是空白的。
五三戰(zhàn)神雖然很驚訝，但想著可能是系統(tǒng)bug，于是忍著耐心又填了一次。
可同樣的情況，再次發(fā)生了！
接下去的幾天，無論她試多少次，試著換了電腦、網(wǎng)絡，甚至聯(lián)系了官方、
可志愿依然會在要提交時被清空。
問了同學，可沒一個人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我真的快崩潰了“今天12點就要截止了，不提交我就上不了大學了！”
五三戰(zhàn)神忍不住捂臉痛哭，“高三太苦了，我真的不想再來一次！”
網(wǎng)友也都在彈幕里替她著急：
【十年寒窗啊，因為這種原因上不了大學也太冤了！】
【是不是有人在惡意使壞��？不是有那種同學間互相妒忌，就在人生大事上搞破壞的】
【高考志愿系統(tǒng)是官方開發(fā)維護的啊，就算搞破壞也不容易吧？】
五三戰(zhàn)神搖了搖頭：“我跟同學關(guān)系都很好的，不會有人會這么害我�！�
【那可說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妹妹太年輕】
【我覺得這問題你該去找程序員吧？找個馬扁子主播能解決什么問題】
【瞎了嗎？剛才我們胖瓜算準了好嗎！】
彈幕吵得熱鬧，江十堰卻只深深看著小姑娘的臉。
【不會算了吧？我就說嘛，賣丑吃播搞什么算命】
【也不裝像點，好歹也像隔壁玄學老祖一樣，披個道袍啊】
五三戰(zhàn)神看到彈幕，也覺得自己今天有點沖動了。
有點失望地垮下臉：“要不算了吧……”
“你媽媽是不是三個月前過世了？”江十堰突然出聲問。
五三戰(zhàn)神愣了下，隨即臉色都變了。
【寧沒事吧？算不準還詛咒人家媽媽！】
【小姑娘太可憐了，看死胖子把孩子嚇成什么樣了！】
【就算她媽媽真的過世了，跟高考志愿清空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卻見五三戰(zhàn)神的淚撲簌簌地掉：“是的�！�
“她得癌癥幾年了，三個月前突然情況惡化。但怕打擾我備考，堅持不讓爸爸告訴我。”
她雖然極力壓抑，還是哭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我高考完了才知道，她已經(jīng)去世三個月了，我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唉，中國父母都覺得高考是天大的事，什么事都可以往后排】
【我媽媽也是癌癥走的，也是怕影響我工作不讓告訴我，我再回家就只看到她的黑白照了】
【聽哭了，可主播怎么一點表情也沒啊】
江十堰懶得理彈幕，接著問：“她去世前，是不是讓爸爸帶了句話給你，讓你一定要報金融專業(yè)？”
聞言，五三戰(zhàn)神瞪大了淚眼：“對！不過這件事只有我和爸爸知道，你怎么……”
“因為我媽年輕時就陰差陽錯沒報上金融專業(yè)，最后沒能找到理想工作，成了一生的遺憾。所以我填志愿時堅定地填了金融，誰能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老天已經(jīng)奪走了我的媽媽，難道還不讓我實現(xiàn)她的遺愿嗎！”
五三戰(zhàn)神泣不成聲，直播間的粉絲也默默為她難過。
這對于五三戰(zhàn)神來說，這不只是一個志愿，更是在彌補母親終身遺憾，圓她未盡的夢。
江十堰看了眼籠罩在她周身的陰氣，淡淡開口：
“但清空你高考志愿的，正是你的媽媽�！�
“什么！”五三戰(zhàn)神驚得一下坐起來，失聲叫道，“我媽媽還活著？！”
江十堰搖頭：“她確實過世了，但你是她牽掛了一生的人，所以她的魂魄還留在你身邊。”
【？？？所以真的是靈異單元！】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
五三戰(zhàn)神顧不得別的，一迭聲問：“怎么可能？她從小就跟我說，要把考金融當成人生目標，說她一生的悲劇就是從沒報上金融專業(yè)開始的�！�
“我其實喜歡寫作想當作家，還跟她反抗了很久。但她得病后我就不反抗了，想著填完志愿她也不能那我怎么樣。沒想到……可我現(xiàn)在都按照她的意思填志愿了，她為什么又要清空我的志愿？”
她說著打開房間的燈，焦急地四處尋找，淚怎么也止不住。
“主播，她在哪？媽，你在哪��！”
房門砰的打開，一個表情端肅的中年男人擰眉看著她，表情不悅：
“寧寧，這么晚不睡還大呼小叫，太不像樣了！”
看她還在看直播，他更生氣了：“高考結(jié)束了也不能玩物喪志，明天沒收！”
五三戰(zhàn)神卻哭著扯住他的袖子：“爸爸，媽媽還沒走，她還在我身邊！”
“胡說八道！”男人斥責完，看著女兒痛哭眼底也閃過隱痛，“爸爸知道這幾天你很難過。沒事的，爸爸在，不會讓你的辛苦付之東流！”
五三戰(zhàn)神忙把手機懟到他面前：“爸，這個主播會算命，她說志愿就是媽媽清空的！”
男人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寧寧，我們是怎么教育你的？都成年了，還這么容易被騙！”
“把手機給我！”
他奪過手機，正要關(guān)機，就聽江十堰喊了聲：“易先生，今晚是讓你女兒上大學的最后一次機會，你確定要關(guān)機嗎？”
男人一愣，怒道：“你還把真實姓名透露給她了？”
五三戰(zhàn)神拼命搖頭：“我沒有！”
【我作證！她真沒有】
【這個爸爸看著好兇，對小姑娘好嚴厲哦】
【她媽媽聽著也挺窒息的，自己的人生遺憾為啥要轉(zhuǎn)嫁給女兒��？】
“是我算出來的，”江十堰聲音淺淡，“而且，你妻子現(xiàn)在就站在你身旁�！�
易家父女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身側(cè)。
卻什么都沒有。
“你們不通陰，自然看不到。”江十堰解釋。
男人回過神，咬牙：“你這故弄玄虛的騙子！居然敢拿這種事行騙，你喪不喪良心！我明天就報警抓你！”
“你妻子跟你差不多高，右邊鼻翼有顆小痣，穿一條紫色紗裙�！�
男人身體一顫，眼圈紅了。
那紫色紗裙，是火化前他親自為她穿上的。
那是他們初見時，她穿的裙子。
“你真能看見……”男人聲線發(fā)抖，拼命忍著淚，“那她、為什么……”
“不如讓她自己跟你們說吧�！�
【！��！活了三十幾年，我終于要見鬼了嗎！】
【啊啊啊啊啊，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離離原上譜，這么明顯的劇本，直播間還真有傻子信！】
【我是五三戰(zhàn)神的同學！她說的都是真的，這幾天我們學校的老師和領(lǐng)導都在陪她解決這事呢】
易家父女牢牢盯著江十堰，神情激動。
自己說？是他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卻聽江十堰吩咐：“拿紙筆，然后遠離三步�！�
易家父女照做了。
江十堰手指捏起一小團靈力彈了出去，放在桌上的筆就豎了起來，然后自動在紙上寫起字來。
這詭異的畫面讓彈幕炸開了鍋，有人想錄屏，卻發(fā)現(xiàn)錄不了。
不一會，筆放下，父女倆忙上前看。
只見紙上寫著：“去寫作�！�
五三戰(zhàn)神立刻哭起來：“這、這是我媽的筆跡！她真的在！”
易爸爸也激動起來：“慧珍，真的是你嗎……可你不是臨終前，特地讓我轉(zhuǎn)告寧寧報金融嗎？現(xiàn)在又為什么……”
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江十堰與穿紫色紗裙的女人靜靜對視。
寫那三個字已經(jīng)耗費了很大的精力，她的魂體已經(jīng)很淡，求助地看向江十堰。
“你媽媽生前確實很想讓你報金融，但去世后，她飄蕩在你身邊，才發(fā)現(xiàn)你有多熱愛寫作。”
“從前她忙著上班和照顧你，只想著讓你不再跟她一樣有遺憾。但這三個月，她看著你寫作時享受的模樣，在你入睡后靜靜讀你的文字，甚至聽到你在睡夢中都在念詩，才發(fā)現(xiàn)她從沒真正了解過你�！�
“從前，她希望你報金融是為了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F(xiàn)在，她希望你追求自己的夢，也是同樣的目的。”
江十堰望向淚流滿面的父女倆，“你媽媽說，她永遠愛你�！�
五三戰(zhàn)神再忍不住，掩面大哭。
易爸爸摟著她，也不住流淚。
“還有一個多小時，”江十堰看了眼表，“去填你真正想填的志愿吧。這次，不會再被清空了。”
五三戰(zhàn)神抽噎著打開電腦，填好了志愿，確定提交。
江十堰看到，她的媽媽綻開了欣慰的笑容。
可執(zhí)念放下，她也該走了。
她不舍地看了丈夫和女兒一眼又一眼。
在魂體變成完全透明的前一瞬，她對江十堰說了句“謝謝”。
“主播，我媽媽還在嗎？”五三戰(zhàn)神問。
“她已經(jīng)放下執(zhí)念，入輪回了�！�
父女倆再次紅了眼眶，向江十堰連連道謝，切斷了連線。
彈幕都還沉浸在易家的故事中。
【如果媽媽生前就能好好了解女兒，兩人都能更幸�！�
【父母永遠都是為孩子好，但有時候“為你好”能捆著孩子一輩子】
也有很多人還是不信。
【不是，公屏怎么還討論上了？你們不會真信一個吃播會算命吧！】
【女網(wǎng)紅可以演，高三生可以是托！哪有這么神的，看一眼就能算】
【第三卦搞個讓人不得不信的，我就信你！】
江十堰卻是渾不在意的樣子，眼皮半合，像困極了的樣子。
“最后一卦�！彼炊紱]看彈幕，就點了連線。
幾秒后，俊美無儔的臉出現(xiàn)在另一邊屏幕上。
彈幕停了一秒，立刻像熱油鍋般炸開：
【我靠靠靠靠靠靠！是林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