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畫中人的真實(shí)樣子〉
那天,楊辰走進(jìn)便利商店時(shí),并沒有立即看到林曦的身影。他心中有些失落,卻又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仿佛在等待著某種不確定的相遇。
他選擇了自己熟悉的玉米濃湯和幾塊零食,走向收銀臺,結(jié)帳時(shí),他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熟悉的氣息。
「你來了�!沽株氐穆曇糨p輕地傳來,她正站在商店的一角,手里捧著一幅畫。
楊辰轉(zhuǎn)過身,看到她微微sh潤的發(fā)絲貼在額頭上,眼中帶著幾分清冷的靜謐。她的畫板上,依舊是他曾經(jīng)看到過的那幅畫,只不過這次,她把他畫得更真實(shí)了。
「你畫了我�!箺畛降吐曊f。
林曦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她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有什麼反應(yīng)。
他低頭看著那幅畫,畫中的自己依然穿著那件西裝外套,站在便利商店門口。只是,這次畫中的他不再只是那個(gè)寂寞、靜立的背影,而是帶著一絲情感的波動,眉眼中隱隱有些許疲憊,又有著微微的渴望。
「這次的你,感覺好像不一樣�!沽株剌p聲說,語氣中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挑戰(zhàn),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心。
楊辰看著那幅畫,心中涌起一gu復(fù)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被她看透了。
「你總是這麼jg確地捕捉人的情感�!顾晕⒁崎_視線,將畫板收起來,「我并不像畫中的那樣�!�
林曦看著他,微微一笑。「有時(shí)候,畫中的人會b真實(shí)的人更真實(shí)。因?yàn)楫嬂餂]有過多的掩飾,只有最直接的情感�!�
楊辰心中一凜,突然有些不太敢與她對視。他知道,林曦畫的不是外表,而是他內(nèi)心深處那些隱藏的情感,那些他不曾表露給別人看過的心情。
「我并不想讓人看透我。」他低聲說,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她說。
林曦聽了,靜默了片刻,然後輕輕笑了�!改阋詾闆]有人看見,卻不知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只是你不愿意承認(rèn)�!�
楊辰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眼神微微閃爍。「你也看見了?」
林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將畫板放回包里,然後走向門口,向外望了一眼。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遙遠(yuǎn),「有時(shí)候,我也想畫我自己。但總覺得,畫出來的自己,似乎不夠真實(shí)�!�
楊辰默默跟著她走向外面,這一次,他并不再感到那份距離。兩人并肩走出店門,空氣中依然帶著一絲sh氣,但那份悶熱的空氣卻沒有再讓他感到壓迫。
「畫自己?」他輕聲問,「你不覺得這樣很難嗎?」
林曦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對他微微一笑�!甘呛茈y,因?yàn)槊總(gè)人心里都有一幅自己看不清的畫。畫出來,可能會讓人不敢面對。」
楊辰看著她,心中忽然涌起一gu莫名的感動。這時(shí),他才意識到,林曦并不僅僅是個(gè)畫家,還是個(gè)懂得用畫筆打開人心的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他問。
「我想,或許可以等有一天,我找到真正的自己。」她輕聲回答,然後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前走去。
楊辰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的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觸動,這一刻,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或許自己也在等著那一天,等著自己能夠找到那個(gè)真實(shí)的自己,無論是面對過去的y影,還是未來的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