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奇葩武器
穿戴整齊之后,接下來,就該拾掇拾掇打獵用的家伙什兒了。
陳鋒從門后頭,拿起那把平日里頭用來砍柴燒火的舊柴刀。這柴刀的刀刃,雖然因為常年使用,已經有些個地方卷了口,瞅著也不怎么鋒利了,可這分量,卻是十足的,沉甸甸的,掄起來劈砍東西的時候,也還頗有那么幾分唬人的威力。
他把那把舊柴刀往腰里頭那根破草繩上一別,然后,才特鄭重其事地,從床底下那個破木箱子里頭,取出來了那把特意請鐵匠孫康,給他量身打造的強弓勁弩。
這把弓弩,那可是用上好的、百年老榆木和千錘百煉的精鐵,費了好大勁兒才制成的。
那弓身,堅韌無比,彈性十足;那弩臂,也做得厚重敦實,輕易不會變形;里頭那些個精巧的機括,更是靈敏得嚇人,一觸即發(fā)。跟這弓弩配套的那些個箭頭,也都是孫康那老家伙親手精心打制出來的,那箭頭尖兒上,閃爍著幽幽的、讓人心里頭發(fā)毛的森冷寒光,鋒利無比,瞅著就能輕輕松松地洞穿那些個皮糙肉厚的野獸的厚厚皮毛。
陳鋒伸出手,輕輕地、帶著點兒愛惜地,撫摸著那冰涼堅硬的弩身,感受著那沉甸甸的、讓人安心的質感,心里頭啊,不由自主地就升起一股子強大的、難以言喻的自信。
有了這么個削鐵如泥的利器在手,那往后,還愁不能在這深山老林里頭,有所斬獲,打不到獵物嗎?
等把所有該準備的東西,都仔仔細細地準備妥當了之后,陳鋒這才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舊院門,迎著那凜冽刺骨的、刮得人臉生疼的寒風,邁開大步,就朝著村口那棵他們先前約定好了的、碰頭用的歪脖子老槐樹那邊走過去了。
等陳鋒緊趕慢趕地,總算是抵達了村口那棵光禿禿的老槐樹底下的時候,顧修遠、厲北辰和沈墨白那仨貨,早就已經眼巴巴地,在那兒等候多時了。他們仨,也都各自換上了家里頭最厚實的舊棉衣,雖然那樣式,瞅著都挺普通的,甚至還有些個地方,打著大大小小的補丁,破破爛爛的,可最起碼啊,也能勉強抵御那么幾分刺骨的寒氣,不至于被凍僵了。
只不過啊,當陳鋒仔仔細細地瞅清楚了他們仨手里頭,各自拿著的那些個所謂的“打獵用的武器”的時候,他差點兒沒忍住,當場就笑出豬叫聲來。
只見那瞅著最老實的顧修遠,手里頭拎著一根差不多有小孩兒胳膊那么粗細的、不知道從哪棵老棗樹上撅下來的大木棍。那棍子身上,也不知道是被他盤了多少年了,被打磨得油光锃亮的,滑不溜丟的,顯然是經常拿在手里頭使喚的。這會兒啊,他正把那根大木棍舞得虎虎生風,上下翻飛的,嘴里頭還嗚哩哇啦地,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叨咕些個啥玩意兒:“呔!兀那妖精!吃俺老顧一棒!”那架勢,瞅著倒還真有那么幾分唬人的威勢。
他旁邊那個機靈鬼厲北辰呢,則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頭,翻出來一把早就已經銹得不成樣子、連本來面目都快瞅不出來的九齒釘耙,扛在肩膀上。
那釘耙的木頭柄子,已經有些個地方糟朽腐爛了,瞅著都快斷了似的。那上頭原本應該有九個的鐵齒,也歪歪扭扭的,有好幾個都松動了,其中一個,甚至還從中間斷掉了一大半,就剩下個光禿禿的茬子了。
他把那把破釘耙往冰涼堅硬的凍土地上,重重地一頓,發(fā)出來“哐當”一聲沉悶的響聲,然后咧開那張缺了顆門牙的大嘴,沖著陳鋒嘿嘿傻笑道:“嘿嘿,陳哥,您老人家瞅瞅,我這件寶貝家伙什兒,怎么樣?夠不夠威風?這玩意兒啊,可是當年俺家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呢!據說啊,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也是一件能降妖伏魔、開山裂石的無上利器呢!”
而最后那個瞅著最瘦弱、也最老實巴交的沈墨白呢,他倒是沒有像前面那倆活寶似的,拿出什么沙和尚同款的禪杖。
他卻是從自個兒家里頭,翻箱倒柜地,好不容易才找出了一把破舊不堪的、連他自個兒都嫌棄的舊鋤頭來。
那鋤頭的木頭柄子,早就已經開裂了好幾道大口子了,瞅著都快散架了。
那鋤頭刃兒呢,也早就被磨得卷了邊兒,鈍得不行,上頭還沾著些許半干不濕的、帶著點兒臭味的爛泥巴。
這玩意兒啊,與其說是打獵用的武器,倒不如說是剛從那田地里頭刨土用完了,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農具呢!
他有些個不太好意思地,伸出手,撓了撓自個兒那顆亂蓬蓬的、跟雞窩似的腦袋,滿臉都是羞愧和窘迫的神色,小聲地說道:“那個……陳哥,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我家里頭,實在是……實在是找不出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像樣的家伙什兒了。這把鋤頭吧,雖然是破了點兒,瞅著也不怎么中用,可這分量,倒還是挺足的,死沉死沉的。我想著啊,這要是掄圓了使勁兒砸下去,應該……應該也能砸暈幾只不長眼的笨兔子吧?”
陳鋒瞅著眼前這三位活寶,還有他們手里頭那些個堪稱是“奇葩中的奇葩”、“極品中的極品”的所謂兵器,實在是有些個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啥才好了。
他強忍著笑意,清了清嗓子,開口調侃道:“我說三位,你們這是……這是打算去西天取經不成?顧修遠你這木棍使得倒是有模有樣,莫不是那弼馬溫轉世?厲北辰你這釘耙,難不成是天蓬元帥的遺物?還有沈墨白,”陳鋒忍俊不禁,“你這鋤頭……呃,難不成是卷簾大將的降妖寶杖失傳了,只能用這個代替?”
顧修遠三人聽得是一臉懵逼,面面相覷。
顧修遠率先停下了舞弄木棍的動作,疑惑地撓了撓頭,問道:“陳哥,您說的這弼馬溫、天蓬元帥、卷簾大將都是些什么人物啊?還有那西天取經,又是怎么一回事?聽起來倒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傳奇故事,您能給我們兄弟說道說道不?”
厲北辰也湊了過來,好奇地眨巴著眼睛:“是啊是啊,陳哥,您說的這些人名聽著就威風!特別是那個天蓬元帥,聽著就跟天上的神仙大將似的,他使得也是釘耙嗎?那可真是太巧了!莫非我這把釘耙還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來歷不成?”
沈墨白也放下鋤頭,一臉期盼地看著陳鋒:“陳哥,俺也想聽聽那卷簾大將的故事,他是不是力氣特別大,能挑很重的擔子啊?”
陳鋒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動。
他一拍腦袋,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敢情這個操蛋的世界,好像……好像并沒有那部在他上輩子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古典神魔名著——《西游記》�。∵@個發(fā)現讓陳鋒很是激動!
乖乖!這要是將來有機會,能把那《西游記》里頭那些個精彩絕倫、引人入勝的故事,給原封不動地寫出來,那豈不是又能在這異界大陸上,引爆一番驚天動地的熱潮?!
想到這兒,陳鋒心里頭,就不由自主地有些個小興奮,小激動,卻依舊是那副不動聲色、高深莫測的淡定模樣,只是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說道:“嗨!那算得了啥��!不過是我以前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從那些個走街串巷的說書先生嘴里頭,東一耳朵西一耳朵地,聽過的一些個不著邊際的鄉(xiāng)野傳聞罷了,當不得真,當不得真!你們仨小子要是真想聽啊,那也行,等以后有機會了,我再慢慢地、仔仔細細地講給你們仨聽。眼下嘛,還是正經事兒要緊,咱們啊,還是趕緊先進山打獵才是王道!填飽肚子,那才是頂頂重要的大事兒!”
顧修遠他們仨聽了這話,臉上雖然都露出來幾分顯而易見的失望神色,可心里頭也清楚,陳鋒這話說的,確實是在理兒。眼下這辰光,可不是聽故事的時候。
于是他們仨也就不再追著問了,都把那點兒好奇心,暫時先給壓回了肚子里頭。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仨的目光,就跟那商量好了似的,不約而同地,就都落在了陳鋒手里頭那把造型奇特的弓弩之上了。
那把弓弩,瞅著就跟別的弓弩不太一樣,造型精巧得很,那烏黑锃亮的弩身之上,還閃爍著金屬特有的那種冷冰冰的、硬邦邦的寒光。
旁邊那個用獸皮縫制的箭囊里頭,還整整齊齊地插著好幾支閃著幽幽寒光的鐵制弩箭,那玩意兒,光是瞅著,就散發(fā)著一股子讓人心里頭發(fā)毛、后背發(fā)涼的濃濃殺氣。
“我的老天爺��!乖乖!陳哥,您……您手里頭這玩意兒,莫非……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能百步穿楊、力透千鈞的神臂弓,穿揚弩不成?”那老大顧修遠,是第一個沒忍住,失聲驚呼出來的。
他那兩只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這會兒瞪得跟那銅鈴鐺似的,溜圓溜圓的,死死地盯著陳鋒手里頭那把造型奇特的弓弩,那哈喇子都快從嘴角邊兒上流出來了,就差沒直接撲上去搶了,“我操!陳哥!您這玩意兒,可真是太他娘的帶勁了!太他娘的威風了!您瞅瞅這做工,多精細�。≡俪虺蜻@氣勢,多嚇人��!一看就他娘的不是凡品啊!陳哥,有了這么個削鐵如泥的寶貝利器在手,咱們哥仨今天跟著您進山,那還愁獵不到那些個皮糙肉厚的大家伙嗎?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嘛!”
他旁邊那個機靈鬼厲北辰,更是早就按捺不住心里頭那股子強烈的好奇心了。
他搓著那雙因為激動而有些微微發(fā)汗的糙手,往前湊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想去摸一摸那冰涼堅硬的弩身,感受一下那玩意兒的質感。
他嘴里頭,還不停地發(fā)出“嘖嘖嘖”的驚嘆聲,就跟那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似的:“好東西!好東西��!這可真是個殺人越貨、居家旅行必備的好東西�。£惛�,您老人家這寶貝疙瘩,到底是從哪個神仙洞府里頭弄來的�。窟@玩意兒,要是能拿到戰(zhàn)場上去使喚,那還不是跟砍瓜切菜似的,所向披靡,無人能擋�。课腋f,這玩意兒,光是這么瞅著,就讓人打心眼兒里頭發(fā)怵,那些個沒長眼睛的野獸見了,那還不都得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
最后那個悶葫蘆沈墨白,雖然沒有像前面那倆活寶似的,那么激動,那么失態(tài),可他那雙平日里總是顯得有些木訥呆滯的眼睛里頭,這會兒也充滿了藏都藏不住的羨慕。
他瞅著那些個鋒利無比的弩箭,有些個遲疑地,小聲開口說道:“那個……陳哥,您這弓弩,固然是厲害得很,瞅著就不是凡品。只是……只是咱們哥仨今天跟著您進山,也不過就是想打些個野雞啊,兔子啊之類的,不怎么值錢的尋常小獵物罷了,您……您就直接動用這么個大殺器,會不會……會不會有點兒太小題大做,太浪費了啊?再說了,您這弩箭,瞅著就金貴得很,那箭頭子,都是用好鐵打的呢!這萬一要是射丟了,或者不小心給射壞了,那……那可就太可惜了,太敗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