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雜種
上輩子她果斷選了在家相夫教子。
所以霍擎東把她安排進了霍利西亞國際學院,叫她在港城眾多名流子弟中,挑一個當老公。
她挑了季明崢,結果三年婚姻一敗涂地。
“一個軟弱愚蠢,任人宰割的女人,跟狗、牛、羊沒有區(qū)別,只配成為掌權者的盤中餐。”
前世季明崢的話像一個無形的、響亮的巴掌狠狠打醒了她,別人永遠是靠不住的。
這個世界財富總和一定,金錢不是從我流向你,就是從你流向我,所以財閥之間的博弈,同樣遵守叢林法則。
霍家倒下,很快有李家張家崛起,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她身處其中能依靠誰?
依靠老公的下場就像前世的她,傻傻讓出了財富,季明崢卻不曾有過感恩,只會覺得是自己年輕有為,反而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鄙夷她踐踏她,與小三聯手害死她。
霍清梨恍惚了兩分鐘,眼神逐漸清明與堅定。
“我不要相夫教子,也不要像姑姑一樣,我要走自己的路�!�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復仇,想方設法把前世那些欺負過她的人,一個個踩在腳下。
霍擎東只當她是年輕氣盛,笑言:“要走自己的�。孔约旱穆房刹缓米��!�
“我知道,但我不怕。爺爺也會支持我的對嗎?”
霍清梨太想念他了,不由自主把腦袋靠在了對方肩膀。
霍擎東的心一下變得柔軟:“那當然�!�
“爺爺,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好聞呀�!�
老爺子睡眠質量不太好,所以臥房常年點著安神香,久而久之身上沾染一種聞了令人放松的味道。
霍清梨重生后還沒有好好休息,聞著聞著便合上眼皮,睡著了。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霍清梨起床拉開窗簾,波光瀲滟的聚泓灣盡收眼底。
她換了身運動服出門晨跑,腳下的藍色跑道是按國際級別鋪設的,沿岸綠色生態(tài)做的很好,甚至能看到棲息在水邊的白鷺。
在寸土寸金的港城打造這樣一片人工湖投資極大,但是霍擎東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并且相信水聚財源。
因而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也被外界稱為港城富豪區(qū)。
霍清梨跑完步回到主干道,一輛山地自行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倏地停在前方。
少年回頭看她,微長的碎發(fā)在風中搖擺,冷峻的臉龐五官濃郁,尤其那雙狹長的平扇桃花眼,烏黑瞳孔給人一種氤氳的潮濕感,好像多看兩眼就會淪陷。
怎么是他!
霍清梨怔住,莫名想起前世季明崢冤枉她跟對方茍且,荒唐地皺起眉頭。
彼時還沒有成為商界大佬的季邈冷冷問道:“你叫什么�!�
“……我叫霍清梨�!�
“季邈�!�
“哦�!�
一陣相顧無言。
霍清梨不由得尷尬起來,好在對方只看了她片刻就騎車離開,沒有多駐留。
少年時代的季邈就是這樣我行我素,很符合霍清梨對他的刻板印象,內心莫名松了口氣。
印象里他比自己早幾年認祖歸宗,但是回去的方式不太體面,聽前世的季明崢說,是他媽媽一頭撞死在季家門口,鬧出人命了,季家為平息這場風波,才不得已把他接回去。
同樣是私生子,人家活成了首富,而自己像個受氣包,到處給人欺負。
霍清梨唇角溢出一聲嘲諷的笑,忽然注意到路邊遺落的一條黑色手繩。
走近彎腰撿起,發(fā)現手繩是很普通的兩股線纏繞而成,綴了六芒星跟幾顆檀珠,樣式簡單別致。
她一眼認出來,這是季邈的東西,然而再抬頭看去時,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霍清梨正要走,又有一輛白色保姆車,神龍擺尾急剎在她身前。
車門拉開,身穿當季新品煙灰無袖t,水洗牛仔褲的美少年映入眼簾。
顧嶼川雙腿交疊坐在車里,像是剛參加完什么活動,做過妝造的頭發(fā)帥氣凌厲,臉上戴著一副貓眼墨鏡,更顯時尚氣質。
他的視線透過墨鏡,上下打量眼前看起來軟糯可欺的少女。
“你就是霍家接回來的小雜種。”
“你打扮成這樣,又是誰家叫的男模?”
顧嶼川像是沒料到她這么伶牙俐齒,劍眉揚了揚。
他出身顯赫權貴,港城三司十五局,他爺爺是財政司司長顧寅達,父親在金融管理局穩(wěn)居一把手,母親更是廉政公署的長官,這樣固若金湯的身家在港城屈指可數,所以圈內人無一不尊稱他一聲顧少。
誰t敢把他當男模?!
顧嶼川神色一凜,修長的兩根手指勾勾,同車助理跟經紀人立刻會意,下車左右將霍清梨按住。
“臭丫頭,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可是顧少!”
“我管他七少八少!”
盡管霍清梨死命掙扎,奈何她的力量太微小了,根本難以撼動兩個成年人。
前世那種熟悉的無力感再次襲來,她腦海浮現顧嶼川無數次欺凌她的場景,把書本卷起來敲打她的頭,劃爛她的課桌,還把她推下泳池差點溺死……
“你們放開我!”
助理把她手臂扣得更死了。
顧嶼川頎長身姿閑閑跳下保姆車,一手捏住霍清梨的兩腮,像是捏住路邊一只野貓。
“嘖,小臉還挺軟。”
他身高189,傾下身壓迫感極強看向她,“你瞪著我是什么意思?鄉(xiāng)下長大的就是沒教養(yǎng)�!�
霍清梨咬緊后槽牙:“你現在做的事也不像有教養(yǎng)的樣子,你就不怕你的粉絲們知道么?”
顧嶼川算半個演員,童星出道,不定期會客串他舅舅,也就是知名大導演路驍的電影,因為顏值高收獲大票女友粉,但那些喜歡他的粉絲不會知道,此刻她們喜歡的人正把礦泉水往霍清梨腦袋上澆。
冰冷的水流漫過發(fā)梢,沖刷著少女的眉眼與臉蛋,她卻表情不卑不亢,然后瞅準時機對著罪魁禍首,腦袋像滾筒洗衣機一樣轉起來。
四散的水滴濺到顧嶼川臉上。
眼神清澈的倔強少女得意笑起來,唇畔浮現兩顆醉人梨渦,令顧嶼川怔了半秒。
顧少爺正要發(fā)飆,遠處斜坡沖下來一道身影,山地自行車秒速橫在了他跟霍清梨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