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傅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長公主府的宴會,整個裴家就只有云歲晚一人過去。
裴蓉聽說之后,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這長公主是不是眼睛不清亮?怎么就對她青眼有加了?”
半香聽著這話,連忙道:“主兒,這話可不能亂說�!�
裴蓉憤憤不平地道:“這又如何?反正是在自己家里,我還怕誰嚼了舌根子去?”
“還有那曹佩娥,拿到這中饋之權(quán)又如何,還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也難怪二哥哥看不上她,養(yǎng)了一堆的人在園中�!�
半香左右看了看,“主兒,這隔墻有耳,咱們回來還是小心些得好。眼下要緊的是你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和身子,何必為這些事情上氣?”
聽見這話,裴蓉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可心里還是不爽,狠狠吐了口氣,這才撐著腰肢往前去了。
裴蓉沿著青石板路往前,離從開的那條路上又分出一條岔路,蜿蜒著往一旁的亭落而去。
花簾半開,晨光從廊柱下穿堂而過,將一旁的梧桐葉子映得金光燦燦。
岔路旁的亭子內(nèi)曹佩娥看著裴蓉離開的方向,目光沉了下來。
紅梅也跟著看了看然后道:“主兒,這四姑娘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曹佩娥將手中的團(tuán)扇扇得嗚嗚作響,“她以為她是什么東西?也好意思說我?”
紅梅勸道:“主兒,四姑娘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為她生氣?你這氣著了身子這苦的不還是自己?”
不說還好,一說曹佩娥心里的氣越發(fā)不可收拾,“還有那云歲晚,當(dāng)初來找我的時候說什么是為我好,敢情是在給自己鋪路呢?”
“虧我還將所有的東西都清出去了給她,她就是這樣對我的?”
“那日婆母回來就對我一頓劈頭蓋臉,還指著我臉面問我是不是早就和云歲晚串通好了,我當(dāng)真是有口難辯�!�
她越說越氣,手里的團(tuán)扇也越扇越厲害。
忽然,啪一聲拍在桌子上,恨恨地看著亭子外面,“看不上我是吧?咱們走著瞧,總有一天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曹佩娥才是這府上最能干的。”
另一邊,云歲晚一早就起了身。
昨日她已經(jīng)早早地就將所需要準(zhǔn)備的食材告訴了玉竹。
如今她只需過去就是了。
只是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見有人抬著箱子進(jìn)來。
黑漆漆的一大箱,她好奇起來,“這是什么?”
仆從立即道:“回大奶奶的話,這是大爺從濰城捎過來的東西�!�
她皺起眉頭,濰城?這裴硯桉都回來過一回了也沒見他帶什么東西,這東西是怎么回事?
“里面是什么可知道?”
“好像是一些濰城特產(chǎn),大爺捎了兩箱回來,一箱分給了府上其他人,一箱讓送來秋水園。
倒是稀奇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裴硯桉捎?xùn)|西回來。
不過因?yàn)橐ラL公主府,她也沒有多瞧,急著出了府。
昨日的時候云歲晚來送食材單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問過了,今日長公主這宴席其實(shí)就是百花會,原先多在春日。
是皇室與各家貴門勛功走動的紐帶。
只是由于皇后抱病在身,一拖再拖,眼見著都入夏了,實(shí)在無法便就交給長公主來打理。
所以,今日這點(diǎn)心不僅需要好吃,更是需要精致。
云歲晚不敢怠慢,撩起袖子就進(jìn)了廚房。
等全部做完不覺已經(jīng)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從廚房出來時候見著園子內(nèi),清流掩映,林木蔥蘢,芳草萋萋,花團(tuán)錦簇,好不熱鬧。
雖是不及春日的百花盛景,但長公主特意命人從宮里搬了許多精心培植的出來,也算繁盛。
各家夫人姑娘聚在一起品花、品茶、品詩,說些風(fēng)雅頌,吃著時新的點(diǎn)心茶色,長公主再揀著夸贊的話對著重臣妻眷一說,這也是對重臣們的嘉獎。
只不過,這樣的宴會雖是看著熱鬧,其實(shí)最無趣,也最心累。
云歲晚從前的時候就是其中的一員。
迎來送往,強(qiáng)顏歡笑。
而今日不同,今日她是作為旁觀者來的這里,大有一種旁觀者清的姿態(tài)。
所以當(dāng)她看著同樣的情景時,不禁想起從前的自己,忽然覺得一切不過都是虛妄。
她抬腳正要往一旁去,卻聽得有人喚她,“裴大奶奶,長公主讓你過去一趟�!�
她回頭一看見是玉竹,“玉竹姑娘,長公主喚我?”
“嗯。”
云歲晚來不及多想,抬腳往前廳去。
剛到花門處就聽見長公主道:“說起來,今日這幾樣地方點(diǎn)心還是裴家那位大奶奶做的,本宮前段日子身子不適多虧她會做一些地方小食。”
“今日才特意讓她又做了一回,也讓大家嘗個鮮�!�
眾人一聽這話,都有些驚訝。
東西確實(shí)做得不錯,不僅好看,味道也正好。沒說之前大家都以為是長公主府上廚子做的,哪能想竟是裴家那位大奶奶呢?
而這長公主這般獨(dú)獨(dú)拿出來說是何意?
雖是不解,但看著人正好過來了,也跟著夸起來。
“確實(shí)是不錯�!�
“就是,我這家鄉(xiāng)就是安州的,好久沒吃到這么正宗的酸甜膏了�!�
得了夸,云歲晚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眾位謬贊了。”
長公主再沒說什么,大家這番寒暄告一段落后,她指了一處位置讓她落座。
然后,又說起別的事去了。
等到百花宴吃罷,已經(jīng)是申時過了。
眾人準(zhǔn)備紛紛行禮告辭。
留下云歲晚到了最后,見著屋子已無人這才朝著長公主跪拜下去,“妾身多謝長公主。”
長公主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人倒是聰慧也不枉我為你搭這橋�!�
這一次云歲晚能將裴家那些滯銷的東西賣得如此好,已經(jīng)證明此道可行。
那這各家府院是不是都有賣不出去積壓倉庫的?
長公主這是有心在幫她呢。
云歲晚這才揚(yáng)起頭道:“長公主費(fèi)心了,妾身一定會盡力,不讓您失望�!�
長公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下去吧。”
等從公主府出來后,云歲晚心情不錯,一路踩著輕快的步子往自己馬車那邊過去。
忽然聽見身后有馬蹄聲,她抬眼過去正好見著幾人騎著馬直接朝著她這方向過來。
云歲晚連忙一轉(zhuǎn),整個人往后退了退。
等站定了才看見馬背上的人竟然是傅紀(jì)。
傅紀(jì)及時勒住馬頭,調(diào)轉(zhuǎn)回來看著云歲晚,“裴夫人?沒事吧?”
云歲晚搖頭,“無礙�!�
說著轉(zhuǎn)頭就要繼續(xù)上馬車。
“裴家夫人稍等。”傅紀(jì)叫住她道。
云歲晚看過去,“傅大人有事?”
傅紀(jì)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又道:“瞧著夫人這樣子心情倒是不錯,絲毫沒有傷心的樣子嘛,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如此傅某只能說夫人心胸的確開闊。”
云歲晚被他說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看著他,“什么心胸開闊?什么這樣的事情?傅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傅紀(jì)一愣,隨即興味地一笑,“裴大人在外頭想要納妾這事夫人不會是還不知道吧?”
“納妾?”她當(dāng)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