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該不會是咱們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從云歲晚踏足泉城,到凌云齋的招牌掛上門楣,悄然間,已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里,她幾乎沒有一日安睡。
如今,鋪子開業(yè)在即,云歲晚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幸而,上次金云齋那個不入流的手段,反倒成了她凌云齋最好的招牌。
一時間,整個泉城都知道,新開了一家從望京來的首飾鋪子,不僅東西新穎別致,價格更是公道得讓人心動。
這兩日,鋪子門前總是圍著人,探頭探腦地問著到底何時開張。
云歲晚原先備下的第一批貨,眼看著就不夠了。
她只能帶著程媽媽和幾個新招的學徒,不分晝夜地趕工。
三日后,凌云齋正式開業(yè)。
沒有震天的鑼鼓,也無喧鬧的鞭炮,只在門前掛上了兩條鮮亮的紅綢。
初來乍到,過分張揚,只會招來更多的嫉恨。
云歲晚深諳這個道理。
可即便如此,鋪子里的場面,依舊是超乎想象的火熱。
人潮涌動,幾乎要將門檻踏破。
街對面,金云齋的老板娘王娥,隔著窗戶看著這邊的人頭攢動,一張臉氣得鐵青,手里的帕子都快絞碎了。
“這賤蹄子腦子是不是有��!”
“放著大把的銀子不賺,非要把價錢壓得那么低!她是想斷了泉城所有同行的活路嗎?”
旁邊的伙計縮著脖子,小聲附和:“上次咱們派去的人失了手,反倒給他們揚了名,如今咱們店里,真是冷得能結(jié)冰了。”
王娥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眼神怨毒。
“急什么!”
“來日方長,我倒要看看,她一個外地來的孤女,能在這泉城橫行到幾時!”
日落西山,凌云齋終于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云歲晚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但看著賬本上出乎意料的流水,眼底這才升起一絲欣慰。
這一仗,打響了。
這么一看,這開張的響頭算是打響了。
只要穩(wěn)住腳跟,按部就班,她就能在這泉城,真正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
但這事說起來是一張嘴幾句話,真正做起來卻沒有那么簡單。
比如想提升出首飾的速度,這工匠師傅、原料采集、首飾圖紙繪制都需要大量的投入。
之前她是將首飾鋪子后面園子內(nèi)的房間打掃出來做的工匠房。
如今要是擴充人手只怕房間都不夠,而且增加人生也以為著開支增加。
云歲晚不得不做平衡。
而除了這些,云歲晚還要時時關(guān)注著流行的風向。
哪些樣式是最近火熱的,哪些又是最近新興起的,她都要及時知曉。
泉城和望京并不一樣,望京是鋪子多,權(quán)貴多,但同時普通百姓更多。
她賣那些樣式不算新奇但性價比高的有優(yōu)勢。
但到了這里,權(quán)貴不及望京,鋪子也不及望京多,人們在選擇的時候早就習慣了平價的東西。
就好比金云齋,雖然比自己鋪子上的東西貴,但和望京那些鋪子比又顯得不算什么了。
所以,除了平價她必須還要考慮樣式。質(zhì)量。
這些零零總總的混在一起,要想都完全理順,絕非一兩個月就能辦成了。
只是好在云歲晚也不是急于求成的人。
她可以一步步慢慢的將所有這些事情都規(guī)整好。
無非時間問題而已。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她這口氣還沒喘勻呢,就遇上了旁的麻煩。
這天云歲晚正在鋪子上看賬,鋪子門外就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身著皂衣、腰挎佩刀的衙役,面色不善地闖了進來,直接將門口還想探問的客人推到一邊。
為首的官爺掃視一圈,聲線冰冷。
“誰是掌柜?”
店里伙計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躬身道:“這位官爺,不知尋我們掌柜,所為何事?”
那官爺眼皮一掀,滿臉不耐煩:“廢話少說!讓你家掌柜出來回話!”
常伯今日正好告假,云歲晚心里一沉,從賬臺后走了出來。
她面上不見絲毫慌亂,聲音平穩(wěn):“我便是凌云齋的掌柜,不知幾位官爺有何指教?”
那為首的官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里帶著幾分審視和輕蔑,隨即冷硬地一揮手。
“跟我們走一趟。”
云歲晚眸光微凝。
“走一趟?”
她不卑不亢地反問,“敢問官爺,我凌云齋是犯了王法,還是短了稅銀?總要有個由頭吧?”
那官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炸了毛。
“你這人廢話怎么這么多!讓你走就走,哪來那么多為什么!”
云歲晚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這不是金云齋的手筆。
王娥那樣的蠢貨,沒這么大的能量,也玩不出這種直接動用官府的陣仗。
冷翠一步上前,小心問道:“主兒,該不會是咱們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云歲晚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她抬起頭,迎上那官爺兇狠的目光,眼神卻愈發(fā)清明冷靜。
“好�!�
她只說了一個字。
然后,她轉(zhuǎn)向店鋪里的伙計們,從容不迫地吩咐道:“關(guān)好門窗,盤好今日的賬目,等我回來�!�
那份鎮(zhèn)定自若,仿佛她不是要去前途未卜的衙門,而只是出門散個步。
她是這鋪子老板,若是自己慌張,豈不是讓鋪子的里的人更慌張。
所以即便她現(xiàn)在心里有想法,也還是要努力維持鎮(zhèn)定的神情。
云歲晚跟著過來的時候見衙門內(nèi)除了自己還有一些別的人。
看打扮和穿著,也都像是和自己一樣開門做營生的。
這衙門叫這么多做生意的人過來干什么?
就在這時,有官役道:“知縣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