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恢復(fù)出廠設(shè)置回歸
她出了屋子坐在了喬雪身邊，摸了摸趙栓子的臉。
喬雪拍了拍她的手。周營長真的死而復(fù)生那就太好了，可偏偏是這種狀況，想必陳米玥此刻的心情如鯁在喉。
“這位九耀同志怎么看都不像是周營長死而復(fù)生。雖然長得一模一樣……米玥，你是怎么想的？”
“我要好好的理理思緒�！标惷撰h小聲說道。
即便理智告訴她，九耀不是周毅，她心里還仍存著幾分不確定。
九耀和周毅的細(xì)節(jié)完全不像，但他笑起來擁有和周毅一樣的酒窩。
一切都指向九耀和周毅不是同一個人，可她心里莫名更偏向，九耀就是周毅這個答案……
突然之間，她的心頭像是找到了一把鑰匙。瞬間被打開，異常清明。
九耀是周毅，這就是答案。
為什么這么篤定？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那是一種感覺，無法言說的感覺，像被觸動了某根久久未動的弦，只有周毅可以觸碰到的弦……
現(xiàn)在，她只需要再試探試探他，給自己心里的答案上一把確定的鎖。
她倒是要聽聽明天老九要和她說什么。
此刻瞬間心情輕松，嘴角掛上了笑容。
“米玥，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她轉(zhuǎn)而問喬雪：“你今天急匆匆過來，是有要緊事要說吧？”
“米玥，我對不住你咱們上次的本錢，整整兩百塊，全被偷了�！�
喬雪淚珠滾落下來。
“是在家里被偷的的？還是出門時帶著被偷的？”陳米玥的聲音依然平穩(wěn)。
“就鎖在家里的柜子中，我也是害怕帶身上會丟才……我還上了鎖的。而且我婆婆也一直在家，誰知道今天回去的時候，鎖被撬了，錢也沒了�！眴萄┻煅手f不下去。
“你婆婆怎么說�！�
“我問他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進(jìn)來，她說她什么也不知道�！�
陳米玥微微瞇了瞇眼。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明天我去你家一起找找。興許是掉在哪個角落了�！�
喬雪點(diǎn)點(diǎn)頭，將熟睡的栓子背在了肩上，身影漸漸消失在月色中。
陳米玥進(jìn)了里屋，院子里重歸寂靜。周家?guī)r這才端著搪瓷盆出來打水洗漱。他蹲在柿子樹下，頭發(fā)上還有水滴。借著斑駁的月光他翻動那本卷了邊的幾何書。
這是這些天來頭一回翻開。書頁似乎比記憶里更黃了些，邊角也多了幾處破損。
他自嘲地笑了笑。解得了方程式又如何？還不是要天天去搬磚。就算考上大學(xué)，怕是也趕不上那位九耀隨手送禮的闊氣。
發(fā)財，這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他從褲兜里摸出皺巴巴的工錢，就著月光數(shù)了又?jǐn)?shù)。十二塊八毛，一分不差。
快了，就快了。再攢一陣子，本錢就夠了。
合上書頁時，一片柿樹葉飄落在封面上。周家?guī)r撣去落葉，起身朝屋里走去。
——————
華僑賓館三樓套房里，吊扇慢悠悠地轉(zhuǎn)著，攪動著夏末悶熱的空氣。
老九翹著二郎腿坐在絨布沙發(fā)上，指間夾著香煙。他瞇著眼，透過裊裊升起的煙霧打量著站在窗邊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男人的背影。
他彈了彈煙灰說道：“周毅，你專門跑去大院演這么一出，是真不打算回那個家了？尤其是你的妻子，等她知道真相，你這是刻意騙她，她會不會生氣？到時候你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老九臉上掛著等看好戲的神情。他斜倚在沙發(fā)上，用捏著香煙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指尖輕敲杯壁。
周毅的背影挺拔如松，嗓音低沉，帶著一絲南洋腔調(diào)的慵懶：“現(xiàn)在你要叫我九耀。你要堅信我是九耀，如果你再叫我周毅，會要了我的命�！�
老九點(diǎn)頭：“好，我的九叔。”
“這次任務(wù)太危險，我要住在研究所家屬區(qū)，離團(tuán)部大院如此近，往后和他們難免碰上。
你說他們是我家人，我就要讓他們相信我不是周毅，才能確保任務(wù)順利。我相信即便她將來知道真相，也會理解�！�
老九嗤笑一聲，仰頭將酒一飲而盡，酒杯擱在茶幾上。
“要不是他們拿了用水泡過的我們的合影來找我，我實在很難相信你就是周毅。你除了長相，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用一個月速成南洋口音，催眠改變肌肉記憶，點(diǎn)掉痣，連虎口的老繭都磨掉了。”
他吐出一口煙圈：“要么你對自己夠狠夠厲害。要么你就是另一個人。我老九，見了這么多世面，要讓我信這么奇怪的事也是很難�！�
“不夠狠怎么完成任務(wù)。雖然我失憶了，但我軍人的魂還在，這點(diǎn)就算我化成灰都無法改變。我學(xué)習(xí)能力還不錯，這可能是天生的。另外，我只是忘記了大部分人和事，槍法和字還沒丟。這是萬幸�！�
周毅轉(zhuǎn)了轉(zhuǎn)左手中指上的翡翠戒指。這戒指完美掩蓋了他原本因長期用槍留下的細(xì)微痕跡。
老九此刻只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接受這個解釋，周毅回歸只是幾天而已，這也是他第一次與他正面聊這個問題。
老九定神調(diào)侃道：“你買那些東西可都是我的錢。你倒是好意思�！�
周毅轉(zhuǎn)身：“你已故九叔的身份我都用了，現(xiàn)在他那幾家企業(yè)全部在我名下，這樣算起來，我不是用你的錢�！�
他走過來坐在了老九對面。老九抬頭睨他。
“你臉皮都變厚了，和東城的那老墻一樣厚。我跟你說，周毅可不是你這樣，失憶歸失憶，你連人格都變了你。你到底是不是周毅？”
周毅嘴角掛了一抹無奈的自我解嘲般的笑意：“事實就是，我昏迷在河中，順河流漂到境外，被友軍所救，醒來時已經(jīng)失憶，后來他們靠身上沒泡爛的照片聯(lián)系上你，才知道國內(nèi)已經(jīng)給我定了烈士。再由你聯(lián)絡(luò)到軍方，才讓我回到國內(nèi)。要不是你名聲在外，我可能還沒那么快回來。
我相信，我應(yīng)該就是周毅。不過我也覺得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有些不可思議�！�
隨后他去包里拿了一份報告遞給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