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不解風情06
早晨的陽光耀眼地照亮整條街,投射在兩個男人身上,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邢唐的眼神從起初的平淡無波逐漸轉(zhuǎn)為冷冽,他看向蕭熠,反擊:“她既隨我姓“邢”,我就該有這個姿態(tài),無論是爸爸,還是干爹。蕭總以為呢?”
一句“隨我姓邢”戳到了蕭熠的軟肋。
漆黑的眼,蘊含幽冷迫人的情緒,他語氣很冷地回敬:“我以為她姓‘邢’是當時最無奈的決定。但凡有一點辦法,赫饒都不會同意。”
沒錯,她是走投無路了�?墒恰咸颇硐酥讣獾臒煟(wěn)準地彈進旁邊的垃圾桶里:“那我就想問蕭總一句了,在她最無奈無助的時候,你的人在哪兒里?你的心,又在誰身上?”
我的人,不在她身邊;我的心,亦不在她身上。
邢唐字字珠璣,一百零一次交鋒,蕭熠首次無言以對。
邢唐卻還不夠似的諷刺一笑,繼續(xù)加重砝碼:“在你為了另一位姓‘賀’的女人不顧一切的時候,孤身在a市的她卻因胸口中槍陷入重度昏迷,病情不斷反復(fù)了七天。蕭熠,你知道子彈距離心臟僅有五毫米,對生命的威協(xié)有多大嗎?你體會過守在icu病房外七個日夜的焦灼恐懼嗎?如果說那一夜她為你險些廢了手,那一年她所經(jīng)歷的,才是生死一線�!�
胸口中槍,距離心臟僅有五毫米,陷入重度昏迷,病情不斷反復(fù)了七天——她從未提過。
在一個又是一起輸液的傍晚,蕭熠還特意問過:“有沒有在行動中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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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那么云淡風輕地說:“哪有警察沒受過傷的,我算幸運,都是些小傷�!�
憑她的身手,蕭熠信了,但還是挽起赫饒的袖子,輕輕地在她手臂的那個刀疤上來回撫摸。
那是一年前,沈俊案收網(wǎng)那天她為救他留下的。
赫饒反而安慰他:“留個小疤而已,不要緊�!比缓箪t腆一笑,低聲說:“只要你不覺得丑�!�
怎么會?他只覺心疼。
邢唐以冷寒的目光一瞬不離地鎖定蕭熠的眼睛:“蕭熠,憑她對你的心意,我自知失去了爭取的機會。不妨告訴你,對于今時今日的結(jié)局,我絲毫不覺意外。但你記住,我和你爭的,是待她之心。”
過去的九年,赫饒對他的心有多堅定,邢唐待她,就有多堅持。
邢唐言外之意,無論蕭熠有多愛赫饒,與他相比,也輸了九年。
邢唐走后,蕭熠獨自站在人來車往的街邊,忘了時間。
言語落于下風無所謂,男人之間,逞的永遠不是口舌之爭,但在事實面前,蕭熠意識到:贏的是邢唐。他所謂的“東窗事發(fā)”,蕭熠認定了不簡單�;蛘�,邢唐和自己一樣,不知真相?不可能。赫饒既知道她和邢唐的關(guān)系,卻還保持著好朋友的交往,說明他們之間是有一定交情的。而這份交情,或許就與楠楠有關(guān)。否則,怎么只有他知道楠楠的存在?甚至于,孩子還隨他姓了“邢”。“邢”這個姓氏,赫饒絕對不會喜歡,也最難以接受的。原本可以選擇走一個捷徑,但蕭熠不愿從他人口中探問關(guān)于赫饒,關(guān)于楠楠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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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說不好收場,在邢唐沒有提及赫饒受重傷的經(jīng)歷之前,蕭熠認為:即便赫饒知道他暗地里調(diào)查了她的過往,以及接觸了楠楠,無非就是生氣和他吵一架。戀人之間,哪有不爭執(zhí)的?更何況他們要面對的,是一段極為重要的秘密。可是現(xiàn)在,蕭熠很害怕,他的行為,傷害了赫饒。在她過去的二十七年里,經(jīng)歷的傷害已太多,蕭熠不允許自己再添一筆。
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蕭熠沒有等楠楠下課,直接回了g市。
路上,赫饒打來電話:“你在哪兒,是公司有事嗎?邢唐來接我出院了。”
既然如此,蕭熠說:“那我就不過去了,等公司的事處理完了再去家里看你�!�
赫饒也并不愿意他和邢唐碰面,也或許,她有關(guān)于楠楠的話要和邢唐說,所以,“那好,你先忙公司的事,晚點再通電話�!�
除了酒會之前她徘徊在蕭氏樓下那天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外,這是赫饒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他。蕭熠該高興的,因為赫饒不再抵觸自己,即便從不主動親近他,也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的樣子�?稍绞沁@樣,他忽然越害怕見她了。
通話結(jié)束,蕭熠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了公司。
姚南見他回來,略略吃驚:“不是今天才出院嗎?怎么直接來公司了?”
蕭熠也不回答,越過她走向自己專屬的辦公室,同時交代:“把今天的行程安排給我�!�
隨后三天,除了電話聯(lián)系,蕭熠和赫饒沒有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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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饒以為他休息了一個月,公司必然堆積了很多事務(wù)需要處理,他忙得沒時間。而她也已經(jīng)習慣了獨來獨往,似乎對于蕭熠的不露面,表面看來,未覺不妥。而她除了每天按時做功能訓練,還回了趟c市。
楠楠看見她,嘴里喊著:“媽媽�!钡耐瑫r,小短腿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朝赫饒跑過來。
赫饒語氣溫軟地提醒:“慢點�!币幻嬗先�,朝她張開手臂。
楠楠幾乎是撲到她懷里,以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媽媽,我好想你�!�
赫饒的聲音細聽之下,也已哽咽:“媽媽也一樣。”
楠楠在赫饒懷里拱啊拱的,小臉更是在她頸窩處輕輕地蹭,一遍遍地叫:“媽媽,媽媽……”
赫饒的眼淚因孩子的想念差點掉下來,她吸吸鼻子,欲抱起楠楠起身:“楠楠乖,媽媽來了�!�
楠楠卻掙扎著退出赫饒的懷抱,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右手:“媽媽你還疼嗎?”然后把赫饒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上次我磕傷了腿,干爹就是這樣給我吹的,都不太疼了呢�!�
赫饒的心綿軟得不行,她用左手指腹為楠楠擦去眼睛:“原來有點疼,楠楠一吹就不疼了�!�
楠楠呲牙笑:“媽媽你說謊了,干爹說吹吹只是讓它不太疼,不是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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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饒眼底有笑意,她用頭輕輕地頂了楠楠的小腦袋一下:“就你最聰明�!�
楠楠再次摟住她的脖子,撒了個小嬌:“因為楠楠是媽媽的女兒呀。”
這一夜,赫饒留在了c市。蕭熠打來電話,意思是晚上過去看她。
赫饒猶豫了一秒,然后說:“我在驕陽這,晚上不回去了�!�
蕭熠立即猜到她和楠楠在一起,但因為他和孩子有約定,他并不擔心自己私下里和楠楠見面的事被她發(fā)現(xiàn),只說:“好,明天我去接你到醫(yī)院復(fù)診�!�
赫饒答應(yīng)了:“明天見�!本驮谒郎蕚鋻祀娫挼臅r候,蕭熠忽然說:“饒饒,如果我做錯了什么事,請你聽我解釋�!�
赫饒愣了一下:“我們不是說好了嘛,過去的事情不再提�!�
“我知道,我是說……”蕭熠停頓了幾秒:“我想你。”
赫饒眼中露出笑意,她用手捂住手機,像是被人聽見一樣,低聲回應(yīng):“我也是�!�
她的聲音清澈溫和,她的言語簡單真摯。隔著一個城市的距離,蕭熠回味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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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饒從臥室出來,張姐已經(jīng)準備好了晚飯,邢唐抱著楠楠,坐在餐桌前等她。
楠楠坐在邢唐腿上,朝她喊:“媽媽快來,有你愛吃的雞翅膀哦。”
邢唐把她安置在身旁的坐椅里,輕責:“明明是你個小讒貓愛吃的,還賴到媽媽身上�!�
楠楠咯咯笑:“那是因為媽媽愛吃,楠楠愛屋及屋嘛�!�
邢唐屈指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又學會了新成語是不是?”
楠楠抬手揉腦門:“是啊,干爹我用的對嗎?”
邢唐毫不吝嗇地表揚:“對極了,楠楠是最棒的小朋友。”
楠楠抬臉看赫饒:“媽媽你手受傷還沒好,楠楠給你喂飯吧?”
赫饒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用左手拿起筷子:“媽媽的左手也能夾菜了呢,不信你看�!比缓笫炀毜貖A了青菜放到楠楠碗里。
楠楠一副驚訝的表情:“哇,媽媽你真是棒棒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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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唐以食指在她小下巴上輕抬了一下,意思讓她合上小嘴:“注意淑女形象�!�
楠楠聞言立馬閉上小嘴,瞇著眼睛笑起來。
晚餐氣氛融洽,張姐看著楠楠開心的笑容,以及邢唐對赫饒體貼的照顧,都以為他們終有一天會成為一家人,時間早晚而已。
楠楠許久沒有見媽媽,興奮地不肯睡覺,赫饒在她床邊給她讀故事,直到臨近十一點才把小家伙哄睡。她從臥室出來,邢唐還坐在客廳里,電視開著,但被調(diào)成了靜音。她走過來,坐到單坐沙發(fā)里:“我和蕭熠……”
就被邢唐打斷了,“我知道了�!彼瓜履抗�,“楠楠的事,準備什么時候告訴他?”
赫饒應(yīng)該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等這個案子破了,抓到幕后主使�!�
“萬一一時破不了呢?”
“不可能。”
“赫饒,”邢唐靠在沙發(fā)上,目光清淡:“你既然選擇了接受他,關(guān)于未來,他必然也成了你和楠楠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或許,你認為現(xiàn)在不是最好的時機,畢竟,你們兩個剛剛遇襲受傷,而這次的事件顯然是蓄意,并非偶然。但是,他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有了他,我們應(yīng)該能夠更好的保護楠楠。否則,你既要瞞他,又要私下里護楠楠,或許會令危險加倍。”話至此,邢唐起身,“赫饒,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應(yīng)該早點讓他知道楠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