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深愛的你09
非常時期,即便蕭茹有心獨(dú)自帶楠楠欲為蕭熠和赫饒創(chuàng)造獨(dú)處的時間,也是不被允許的。蕭熠讓邵東寧去臨城把張姐接到了蕭宅,便于照顧楠村,而他和赫饒也開始了同一屋檐下的同居生活。
在和赫饒商量過后,蕭熠為楠楠安排了g市最好的幼兒園,讓她回歸校園生活。畢竟,案件何時偵破尚無定論,不可能一直把孩子藏在家里。況且赫饒以為:“如果對方依然以楠楠為目標(biāo),無論是在家還是在學(xué)校,都一樣危險�!�
馮晉驍慎重考慮過后,同意了他們的決定。柴宇和梁銳則以蕭家司機(jī)的身份,分別負(fù)責(zé)保護(hù)楠楠和蕭茹。蕭語珩在得知楠楠的存在后,和母親蕭素也時常往蕭宅跑。原本冷清的院落忽然變得熱鬧起來,蕭茹欣喜而安慰。
蕭熠和馮晉驍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赫饒沒有異議。但是,她心里卻總覺得以現(xiàn)下和蕭熠的戀人關(guān)系,就這樣隨他住進(jìn)蕭宅,終究有些不妥。
不需要言語,蕭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赫饒的小心思,確切地說,在馮晉驍建議他們住在一起,他答應(yīng)母親回蕭宅住后陪她回公寓收拾衣物時她的不情愿,蕭熠已看出端倪。
別說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即便相安無事,在兩人終于解開全部心結(jié),敞開心扉接受對方后,蕭熠怎么可能像君子般和她保持距離?所以,某個傍晚她在花房看書時,蕭熠問她:“怎么,除了我,你還有別的想法?”
赫饒被他問得一愣,“什么?”
蕭熠倚門而立,意態(tài)慵懶:“比如邢唐。”
赫饒反應(yīng)過來,把手中的書扔過去砸他,微微嗔道:“醋壇子啊�!�
蕭熠接過書看了一眼,是本關(guān)于犯罪心理的書,他走過去在赫饒身邊坐下:“知道我的脾氣就別撩�!毖哉Z間,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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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饒搶過書,“懶得理你�!甭耦^繼續(xù)看,似乎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蕭熠見她看得專注,沒再說話。
花房溫度適中,綠意花香,靜謐安寧,本是很適合的,可他就坐在身邊,無論是體溫和還是呼吸,仿佛都是誘惑,而他溫度灼熱的手掌還那樣來回地在她腿上輕撫,即便不帶□□,也讓人無法專心。
赫饒放下書,側(cè)眸看他。
蕭熠無聲笑起來,抽走她手里的書放到一邊,摟住她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知道你在別扭什么,先不說是情勢所迫,就算為了讓楠楠早日接受我,適應(yīng)新的生活,這也是最適合的安排。既然是早晚的事,又何必拘泥小節(jié)呢?”
赫饒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想到被他看穿了,與蕭熠十指緊扣,她說:“案子一天不破,我就無法安心。蕭熠,我最擔(dān)心的,是把危險帶給阿姨�!�
蕭熠眼眸中,浮現(xiàn)出更加溫柔濃重的情緒,“過去的二十幾年里,有多少天你是為自己而活?饒饒,曾經(jīng)那些你所承受的苦,都是自己埋單�,F(xiàn)在,也讓我們?yōu)槟惴謸?dān)些什么。當(dāng)然,我們未必真能為你做什么,但你知道嗎,哪怕只是站在你身后,我也覺得是在和你一起。不用再有所顧慮,全力以赴就好�!�
心中某處,漸漸安靜溫暖起來。
“蕭熠。”赫饒用近乎艱澀的聲音說:“我好希望,一切以這宗案件為止。以后,我可以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和愛人一起生活�!�
蕭熠擁抱她,“這個心愿,我來幫你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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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有些酸,被赫饒用力壓了下去,她回抱住蕭熠,輕柔又不失力量。一如她的愛,溫柔卻又堅定不移。
他們這樣安靜地?fù)肀�,是九年之后的萬幸,是時光靜好最好的證明。
蕭茹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欣慰地幾乎落下淚來。
終于,她最愛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遇到了那個比自己還愛他的女子。
饒饒,謝謝你,謝謝你接替我,繼續(xù)愛他。
在楠楠的照片曝光過后,赫饒和邢唐一直沒有見面。赫饒深知,不是邢唐和她慪氣,而是在他看來,在有了蕭熠之后,她和楠楠不再需要他。
他把楠楠帶去醫(yī)院,他故意為蕭熠帶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成全。在事情發(fā)生之前,赫饒從未想過,自己和蕭熠之間,竟會有他推波助瀾。
在楠楠到新學(xué)校報道的前一天,赫饒對蕭熠說:“我想約邢唐見個面。”
蕭熠當(dāng)時正在處理電郵,聞言敲擊鍵盤的手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
赫饒覺得這樣別扭的蕭總真是賞心悅目。她走到書桌前,自后面摟住蕭熠的脖子,臉貼著他的:“還沒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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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撒嬌的語氣,蕭總很受用。他拍拍她的手像是安撫,然后迅速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回執(zhí)給姚南。筆電都沒來得及關(guān),一把將赫饒摟到身前,坐到他腿上,“忙完有獎勵嗎?”
赫饒淺淺地笑,“明早你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送楠楠去學(xué)校啊�!�
蕭熠在她腰間捏了一把:“唬弄我,本來就是那么安排的。”
赫饒的手搭在他后頸上:“過去幾年,關(guān)于楠楠的一切,都是我和邢唐商量過后他一手安排。包括張姐和楠楠在臨城的住處,以及楠楠幼兒園的選擇。每一個幼兒園舉辦的需要家長參與的活動,也都是他出席�,F(xiàn)在,楠楠終于回到我身邊,盡管現(xiàn)在,以后都會是我們一起為楠楠安排生活和學(xué)習(xí),但我覺得,有必要向邢唐說明一下�!�
我個人的事,不需要向包括邢唐在內(nèi)的任何人解釋。但是楠楠,過去五年是我與他共同撫養(yǎng),作為干爹,他有權(quán)力知道孩子的近況。而且,楠楠也不止一次提及想干爹了。
“不要覺得心里不痛快�!焙震堄H昵地依進(jìn)他懷里,“如果我對他有絲毫的動心和猶豫,我們早在一起了。我和他始終保持朋友關(guān)系在來往,從來都不是因為我母親的關(guān)系。至于以后,因為楠楠我們和他也斷不了聯(lián)系。所以蕭熠,請你以平常心待他。”
道理蕭熠何嘗不懂,而他也承諾過:不與他為敵,且記住他為赫饒為楠楠做過的一切�?梢舱驗榍宄刂浪诤震埡烷闹械姆萘�,以及此生無法割舍的聯(lián)系,他才愈發(fā)地不喜歡赫饒母女和邢唐有過多的接觸。
所以說,蕭總小心眼起來,也是令人不忍直視啊。但蕭總畢竟是蕭總,容人的胸襟還是有的,尤其現(xiàn)在他正努力地在楠楠面前樹立親爹的偉大形象。
于是,他嘆氣似地說:“不用做我的思想工作,我又沒說不讓你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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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饒像對待楠楠一樣掐掐他的俊臉:“可你滿臉的階級斗爭,我怎么去啊�!�
這份重視讓蕭熠的心情好轉(zhuǎn)起來,卻還嘴硬地說:“那就不去!”
次日清晨,蕭熠和赫饒一起送楠楠上學(xué)。小家伙對于新學(xué)校和新的小伙伴很期待,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興奮異常。
赫饒忍不住提醒她:“別打擾了蕭叔叔開車�!�
楠楠立即扒著駕駛位的靠椅:“蕭叔叔我是不是很吵?”
赫饒代她回答:“是啊,媽媽都要耳鳴了�!�
楠楠也不生氣,反而得意洋洋地說:“奶奶都說喜歡我說話呢,她說一個人好悶。蕭叔叔又忙,都沒空陪她。蕭叔叔,我有替你陪奶奶哦�!�
蕭熠笑:“楠楠以后每天都這樣陪奶奶好不好?”
楠楠快樂地點(diǎn)頭:“好呀,奶奶會做好多好多好吃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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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吃貨。后視鏡里,蕭熠與赫饒對視一眼,都笑了。
到了學(xué)校,楠楠拽住蕭熠外套一角,“蕭叔叔你會來接我放學(xué)嗎?”
蕭熠蹲下身與她平視:“媽媽約了干爹晚上來接你,你是要干爹接呢,還是蕭叔叔?”
雖然有所期待,但也沒指望孩子的選擇是他,可聰明如楠楠,在面臨這種問題時,蕭熠以為,總會婉轉(zhuǎn)一點(diǎn),照顧一下他的自尊心吧。畢竟,一般的孩子在面對“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這樣的問題上,不是普遍都回答“都喜歡”嗎?怎么楠楠一聽邢唐要和赫饒接她放學(xué),立即說:“那蕭叔叔你下了班就替楠楠回家陪奶奶吧�!�
就這樣被拋棄了。直到楠楠走進(jìn)校門,看不見她小小的身影,蕭熠還蹲在原地,持續(xù)生著氣。
赫饒拉他的手:“誰讓你招她的,她故意的你聽不出來啊�!�
蕭熠就著她的手站起來,一副“女不教父之過”的語氣:“這么小就會氣我了,大了還得了?”
赫饒忍笑鼓勵他:“革命尚未成功,蕭總繼續(xù)努力�!�
邢唐讓西林推了晚上和客戶的一個飯局,掐著時間去接楠楠。過去五年,他和孩子也不經(jīng)常見面,但絲毫不影響孩子和他親近。但今時不同往日,干爹不再是她全部的世界。邢唐以為,蕭熠早已取代自己在楠楠心中的地位。然而,當(dāng)看到孩子見到他時興奮的眼神,邢唐還是被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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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抱起楠楠,“干爹的楠楠重了很多啊�!�
楠楠咯咯笑,“奶奶的廚藝棒棒噠�!�
奶奶?那是自己永遠(yuǎn)無法給予赫饒的溫暖。
即便沒有刻意打聽什么,但蕭熠和赫饒同居的消息邢唐還是知道了,聞言他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異樣,只笑著說:“變成小胖妹的話,小心嫁不出去�!�
楠楠摟住干爹的脖子,在干爹臉上響亮地親一口:“楠楠長大了是要嫁給干爹噠�!�
她的白馬王子什么時候成了自己?邢唐哭笑不得:“那干爹可有得等了�!�
赫饒在這時來了,當(dāng)她從蕭熠的座駕上下來,當(dāng)邵東寧降下車窗向他點(diǎn)頭示意,邢唐隱隱感覺到蕭熠的某種用意。他神色不動,朝邵東寧頷首。
再次坐在霖江岸邊的水晶苑餐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兩個月前的那個周末,是楠楠為數(shù)不多的在g市停留的日子。不過是為了與她們母女多待一會兒,一會兒而已,就被偷拍了。是怪他貪心嗎?就那樣剝奪了他特有的權(quán)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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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唐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早有感知赫饒愛的人是蕭熠,他還會不會任由周末期刊的雜志流通到市面上那么多,給蕭熠看見的機(jī)會?
如果他知道對方竟然是蕭氏年輕的掌舵人,他會怎么做?正如酒會那晚邢唐回答徐驕陽的:無論知道與否,都要順應(yīng)現(xiàn)在的劇情走。因為赫饒不愛他。所以無論對方是誰,今時今日是的一切,都會發(fā)生,或早或晚而已。
該慶幸,至少那個人,足夠優(yōu)秀。
注視對面靜靜喝茶的女子,邢唐也覺可惜,又無能為力�?刂谱∫账值臎_動,他說:“他對你們,很好吧?”出口就意識到了錯誤,那么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會不好?
赫饒?zhí)ы�,就見他自嘲似地笑了笑:“說了句廢話�!�
他的付出,自大伯一家出事,赫饒始終都知道,可是,從前沒有蕭熠,歉意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重,她默了一瞬,才開口:“過去從不說謝,不是因為你不愛聽,而是一個‘謝’字不足以與你的付出相較。邢唐,蕭熠說,他會記住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一樣�!�
他終于知道了六年前你所經(jīng)歷的一切。我再也不必?fù)?dān)心你和楠楠的安危。明明是放心的,可怎么,如此難過?
邢唐偏頭望向窗外的江面,水波瀲滟之中仿佛倒映出他眼底波濤洶涌的情緒,再開口嗓音略啞了幾分:“赫饒,十二年前,當(dāng)我決定去結(jié)識你,我以為會成為你此生最恨的人�!�
當(dāng)你的母親毀了我的家庭,我是動了毀了你的念頭的。只是我沒料到,你竟然是那么干凈而堅韌的人,愛上你,更是出乎我的預(y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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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他們初相識,赫饒全然不知他的目的,直到鄭雪君找到警校,當(dāng)赫饒知道他是邢家少爺,那時起,他們一直心照不宣地守著這個秘密。以至于直到現(xiàn)在,他們從未提起過鄭雪君。
不是沒有過防范,只是,當(dāng)她歷經(jīng)七天七夜的生死之劫醒過來,邢唐的眼淚落在她手背上的瞬間,赫饒原諒了他的刻意接近。而這六年里,對他唯有感激和感恩,即便不能回報以愛情。
赫饒眼里聚集了水汽,烏黑又氤氳,她緩緩地說:“你和邢夫人一樣良善,何以忍心真的對一個孤女做什么?”
原來她都知道。邢唐低頭,無聲笑起來,“赫饒,對不起�!�
赫饒卻說:“那還是換我說一聲‘謝謝’吧�!敝x謝你沒有傷害我,更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和保護(hù),以及最后的成全。
窗外有什么光亮一閃而逝,邢唐并不陌生,他靜了幾秒,抬頭。
赫饒的神情安靜得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我說過,他們出現(xiàn)了,就在我們身邊�!苯裉旒s他出來,主要就是為了告訴他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
邢唐的神色微斂:“你們,都準(zhǔn)備好了?”
赫饒在落日的余暉中靜靜微笑:“萬事俱備,只是抱歉,無法避免地把你卷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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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唐把手伸過去,覆在她手背上:“自始至終,我都在事件之中�!�
“最后一次了。”
“好,最后一次。”——鋌而走險。
走出餐廳時,邢唐抱著楠楠,與赫饒并肩而行。停車場內(nèi),他紳士為赫饒打開車門,一路把母女倆送到南沙南路,那里距離蕭氏大樓,只是一街之隔。
車停在路邊,邢唐注視那漸行漸遠(yuǎn)的娉婷身影,久久移不開視線。
與你相遇,是我安排的最美的意外。
和你在一起,是我從不敢有的期許。
赫饒,看到你不再畏懼將來,我放心了�;蛟S因為楠楠,我們此生都會有所交集,但我卻要對那個堅持了太久的自己,說再見了。因為我終于從你眼中看到了你對一個男人,以及茫不可知的未來充滿的期待和信任。
本意是給蕭熠驚喜,結(jié)果卻被阻隔在三十五樓,再往上,電梯需要專屬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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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蕭氏,高層之外,旁人居然想上都上不去。赫饒無奈,她給蕭熠打電話,問:“蕭總,是你在上面給我叫梯,還是到三十五樓接一下我們母女?”
負(fù)氣加班的蕭總聞言風(fēng)一樣沖出辦公室,在姚南不解的目光中走進(jìn)專屬電梯。
當(dāng)電梯在三十五樓停下,姚南已經(jīng)猜到來人是誰了,她默默地收拾辦公桌,神色無異。
電梯里,赫饒把拿在手里的精致的餐盒遞過去。
蕭熠接過來,不解:“什么?”
“芒果慕斯。”赫饒解釋:“她說你喜歡,非讓打包�!�
楠楠扯著她堅持沒叫爹的男人的衣角,似乎是無意地說:“我看奶奶做的時候,蕭叔叔吃了很多呀,就想讓他嘗嘗,看看是不是奶奶做得更好�!�
然后就讓你干爹埋單給我打了包?這點(diǎn)心,也太有意義了吧。睿智如蕭總,竟然也分不清自己是開心多一點(diǎn),還是無奈多一點(di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