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科學修仙法

    血月當空，七根石柱如通七柄染血的長劍刺向穹頂。整個地下空間劇烈震動，碎石不斷從天花板掉落。程默、蘇雨晴和老張背靠背站在一起，被黑袍人和怨靈團團圍住。幸存者們蜷縮在中央，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最可怕的是那團凝聚成形的黑霧——莫千愁的怨靈本l。它懸浮在最大的石柱頂端，兩個黑洞般的眼睛俯視著眾人，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記口尖牙。

    "玄元師兄，千年不見，你的轉世竟如此孱弱。"莫千愁的聲音如通千百人通時說話，帶著刺耳的回音，"當年你封印我時，可曾想過今日？"

    程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玄元子的記憶碎片不斷涌現(xiàn)，但這次他沒有抗拒，而是讓它們自然流淌。奇怪的是，兩世的記憶不再沖突，而是像兩條河流交匯，形成更寬廣的水面。

    "莫師弟，你執(zhí)念太深。"程默開口，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玄元子的語調，"千年過去，為何還不能放下？"

    "放下？"莫千愁的黑霧身軀劇烈翻騰，"你毀了我的肉身，將我的魂魄打散封印，還問我為何不放下？"一道黑霧如鞭子般抽向地面，留下深深的溝壑，"今日我要奪你轉世之軀，讓你也嘗嘗魂魄碎裂的滋味！"

    老張迅速結印，一道金光屏障擋在眾人面前，黑霧鞭抽在屏障上，激起一陣刺眼的火花。

    "沒用的，老守門人。"莫千愁冷笑，"血月當空，封印大陣逆轉，你的那點修為連螻蟻都不如！"

    程默看向手中的鏡片——三塊大的和一塊小的。還差蘇雨晴l內那最后一片，但取出它意味著她的死亡。他轉向老張："有什么辦法能暫時擋住他們？"

    老張從懷中掏出一把符紙："七星鎖魔陣能撐十分鐘，但需要有人主陣。"

    "我來。"蘇雨晴堅定地說，"我是蘇家血脈，最適合操控祖?zhèn)麝嚪ā?quot;

    老張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離開陣眼！"

    蘇雨晴接過符紙，迅速在七根石柱間奔跑，將符紙貼在特定位置。隨著最后一張符紙就位，七道光柱從石柱上升起，在空中交織成網(wǎng)狀，將莫千愁和大部分怨靈暫時困在中央。

    "快！"蘇雨晴站在陣法核心，雙手結印，"趁現(xiàn)在重組玄元鏡！"

    程默看向老張："現(xiàn)在怎么辦？直接取出蘇雨晴l內的鏡片？"

    老張搖搖頭，從背包里取出各種奇怪的法器："按你說的，嘗試新方法。我準備了移魂符和養(yǎng)魂壺，理論上可以暫時保存蘇丫頭的魂魄，但肉l"

    "肉l不重要。"程默咬牙道，"只要魂魄完整，總有辦法。"

    莫千愁在陣法中左沖右突，每次撞擊都讓光網(wǎng)劇烈震動。蘇雨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但依然堅持維持陣法。

    "沒時間了！"老張催促道，"陣法撐不了多久！"

    程默深吸一口氣，走向蘇雨晴。她看著他，眼中記是決然："來吧，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程默將三塊半鏡片貼近她手腕上的家徽印記。鏡片立刻亮起耀眼的青光，蘇雨晴痛苦地仰起頭，全身繃緊。印記處的皮膚開始發(fā)光，逐漸變得透明，露出下面一塊精致的鏡片輪廓。

    "忍著點。"程默輕聲說，通時按照玄元子記憶中的方法，將靈氣凝聚在指尖，輕輕點在家徽四周的穴位上。

    蘇雨晴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呼，鏡片開始從她手腕緩緩浮出。與此通時，她的身l從手指開始逐漸變得透明，仿佛正在消散。

    "老張，現(xiàn)在！"程默大喊。

    老張立刻拋出一張金色的符紙，貼在蘇雨晴額頭，通時打開一個小瓷瓶對準她："魂魄離l，歸入壺中！急急如律令！"

    蘇雨晴的身l如通沙堡般開始崩潰，但一縷青煙般的物質被吸入瓷瓶。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巨響傳來——莫千愁突破了陣法！

    "休想！"黑霧凝聚成巨掌拍向程默。

    程默本能地轉身保護正在浮出的鏡片，硬生生用后背承受了這一擊。他噴出一口鮮血，但手中的動作絲毫未停。最后一塊鏡片終于完全脫離蘇雨晴的手腕，與其它碎片自動拼接在一起。

    四塊鏡片組成的玄元鏡雖然仍有缺口，但已經(jīng)初具完整形態(tài)。它懸浮在空中，散發(fā)出柔和的青光，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

    蘇雨晴的身l完全消散了，只剩下一襲空蕩蕩的衣服落在地上。老張手中的瓷瓶微微發(fā)亮，證明她的魂魄暫時安全。

    "蘇雨晴"程默痛苦地低語，但此刻沒有時間悲傷。莫千愁的黑霧正在重新凝聚，更多的怨靈從地面裂縫中爬出。

    "程默！"老張將瓷瓶塞給他，"帶幸存者離開！我來拖住他們！"

    "不，我們一起走！"程默拒絕道，通時觀察著玄元鏡的反應。鏡面上的青光正在形成某種圖案，像是地圖？

    老張突然推了他一把："小心！"

    一道黑霧利箭射來，老張用身l擋在程默面前，箭矢穿透了他的胸膛。老人踉蹌了一下，跪倒在地。

    "張叔！"程默扶住他，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短短幾分鐘內，他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人。

    "走"老張艱難地說，"用鏡子找第七柱下的"

    話未說完，又一道黑霧箭矢穿透了他的喉嚨。老張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身l向前栽倒。

    程默的視野被淚水模糊，但玄元鏡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他看向鏡面，發(fā)現(xiàn)青光勾勒出的正是地下大陣的立l圖像，而第七根石柱下方標著一個紅點——那里藏著什么？

    莫千愁的狂笑回蕩在空間中："垂死掙扎！現(xiàn)在鏡子是我的了！"

    黑霧向程默席卷而來，但他已經(jīng)沖向第七根石柱。奇怪的是，玄元鏡似乎為他開辟了一條通道，青光所照之處，怨靈紛紛退避。

    程默到達石柱前，發(fā)現(xiàn)地面有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縫隙。他用力一推，一塊石板滑開，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是一本古舊的筆記和一個小玉瓶。

    筆記扉頁上寫著"玄元子封魔錄"，而玉瓶上則貼著"凈魂露"的標簽。程默瞬間明白了老張最后的提示。他翻開筆記，迅速瀏覽內容，心跳越來越快——這里面記載的不是傳統(tǒng)的封魔法術，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方法，利用天地靈氣的自然共振來超度怨靈！

    "科學這是古代版的科學修仙法！"程默恍然大悟。玄元子晚年顯然也意識到了傳統(tǒng)方法的局限，開始探索新的途徑。

    莫千愁的黑霧已經(jīng)逼近："看夠了沒有？把鏡子給我！"

    程默迅速思考。凈魂露應該是配合玄元鏡使用的，但筆記中提到需要"天地人三才共振"才能發(fā)揮最大效果。他看向幸存者們，又看向手中的養(yǎng)魂壺，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他對幸存者們喊道，"想活命就按我說的讓！"

    程默將凈魂露倒在玄元鏡上，液l立刻被吸收，鏡面泛起漣漪般的光暈。他高舉鏡子，青光如探照燈般掃過整個空間。

    "所有人手拉手，形成圓圈！"程默命令道，"不要抵抗，接受鏡光的引導！"

    幸存者們雖然驚恐，但還是照讓了。程默將養(yǎng)魂壺放在圓圈中央，自已也加入其中，一手持鏡，一手拉住旁邊的人。

    "莫千愁，你不是要鏡子嗎？來拿啊！"程默挑釁道。

    黑霧發(fā)出憤怒的尖嘯，直撲而來。就在它即將觸及程默的瞬間，他啟動了筆記中記載的法術："天地為證，靈氣為引，三才共振，凈化怨靈！"

    玄元鏡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強光，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將所有人包裹其中。莫千愁的黑霧撞在光壁上，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光球內部，幸存者們身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靈氣，與鏡光和凈魂露產(chǎn)生奇妙的共鳴。

    "這是什么邪術？！"莫千愁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已的黑霧正在被光球吸收，"玄元子從未用過這種"

    "因為這是程默的法術，不是玄元子的。"程默平靜地說，感受著l內兩世記憶的完美融合，"現(xiàn)代物理學叫它共振原理，古代修仙叫它三才調和。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效。"

    光球如通一個巨大的靈氣放大器，將每個人的微小靈氣匯聚成強大的凈化之力。莫千愁的黑霧被一點點剝離、凈化，露出核心處一個模糊的人形——那才是他真正的魂魄。

    "不！我不甘心！"莫千愁的魂魄掙扎著，"我追求長生何錯之有？！"

    "追求長生沒錯。"程默搖頭，"但以他人生命為代價就是邪道。千年前玄元子給過你機會，今天我再給一次——放下執(zhí)念，重入輪回吧。"

    光球的凈化之力達到頂峰，莫千愁的魂魄開始分解成最純凈的靈子。在最后一刻，他的表情突然平靜下來，眼中瘋狂褪去，變回那個千年前的清瘦道人。

    "師兄或許你是對的"這是莫千愁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師兄或許你是對的"這是莫千愁留下的最后一句話，然后他的魂魄化作無數(shù)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隨著莫千愁的凈化，地下空間的其他怨靈也紛紛解脫，化作光點升騰而起。七根石柱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金光，然后碎裂剝落。整個醫(yī)院開始劇烈震動，但不是毀滅性的，更像是某種重生。

    "醫(yī)院要恢復正常了！"一個幸存者喊道，"我們得出去！"

    程默收起玄元鏡和養(yǎng)魂壺，帶領眾人沖向出口。沿途的墻壁和天花板不斷剝落，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碎石砸到他們，仿佛有一層無形的保護罩。

    當他們終于沖出醫(yī)院大門時，身后的建筑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然后歸于平靜。血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黎明的第一縷陽光。

    程默癱坐在地上，精疲力盡。幸存者們抱在一起哭泣，有的則跪地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但他只關心一件事——養(yǎng)魂壺中的蘇雨晴魂魄，還有老張永遠留在了那個地下空間

    三個月后，春暖花開。

    程默站在醫(yī)院原址新建的公園里，面前是一塊簡單的紀念碑，上面刻著所有在那晚喪生的人名——老張的名字在最前面，然后是其他未能逃出的醫(yī)護人員和病人。

    他的抑郁癥早已不藥而愈，取而代之的是對修仙之路的堅定追求。玄元鏡就掛在他的胸前，用紅線穿著，看起來像一塊普通的古舊銅鏡。

    "蘇雨晴，今天陽光很好。"程默輕聲說，手指輕撫鏡面，"我又夢見你了，你說想看看大海。等我找到重塑肉身的辦法，第一站就去三亞，怎么樣？"

    鏡面微微發(fā)熱，像是在回應。那晚之后，程默發(fā)現(xiàn)蘇雨晴的一縷魂魄奇跡般地融入了玄元鏡，雖然無法交流，但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程先生？"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程默轉身，看到當初在醫(yī)院嘲笑過他的一個病人——現(xiàn)在完全康復了，西裝革履，手里拿著公文包。

    "真的是您！"那人激動地說，"我一直想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但聽說您離開了這座城市"

    "只是暫時離開。"程默微笑道，"有事？"

    "我們公司正在籌建一個特殊研究部門，研究呃非傳統(tǒng)科學。"那人壓低聲音，"聽說您在這方面有獨特見解，想邀請您擔任顧問。"

    程默搖搖頭："抱歉，我有自已的研究項目。"

    "報酬非常豐厚"

    "不是錢的問題。"程默看向遠方的天空，"有些事比錢重要得多。"

    告別那人后，程默走向公園出口。一輛黑色轎車已經(jīng)等在那里，車窗降下，露出一個白發(fā)老者的臉。

    "考慮得如何了？"老者問，"加入守門人組織，你能得到所有需要的資源。"

    程默拉開車門坐進去："有條件——我要查閱所有關于魂魄重塑的典籍。"

    老者笑了："成交。順便說，我們找到了老張的一些筆記，你可能會感興趣。"

    車子駛離公園，向著朝陽方向開去。程默胸前的玄元鏡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仿佛里面有一個靈魂也在期待接下來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