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那就把您送給我好不好
“林錦川，你說過想考公務(wù)員，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坐到很高的位置，你想做什么？”
“建設(shè)祖國，還有同性婚姻合法�！�
“三個人的同性愛情能合法嗎？”
“我沒有想我自己，我當(dāng)然知道我們這樣肯定不行。只是這件事總要有人去做的，你不做我也不做，光等也等不來。
未來的接力棒總要交到我們手上。
任重而道遠，魯迅先生說，有一份熱，發(fā)一份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fā)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從今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與其等候這一天的來臨，為什么不自己也投入一分努力呢？
愛情不一定要有婚姻和法律的保障，但同性婚姻合法是我們應(yīng)該有的權(quán)利，不應(yīng)該被忽略，更不應(yīng)該被歧視�！�
“林錦川，你就這樣一往無前地走下去�！�
“濃濃，人總是會變的，這樣的熱忱和理想往往是少年人才有的珍貴，歲月會磨平他的棱角，說不清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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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變。”
“那你一定變的更好了�！�
“是嗎？”
“嗯�！�
……
許濃抱著一瓶啤酒，醉意微醺地坐在林錦川的身邊打量著少年的模樣，少年的言語猶在耳畔回響。
他沒說完的言語是：你一定要一往無前地走下去，無論如何，我和賀銘都會在你身邊。
人就像不斷生長的樹木一樣，每一天都有所不同，林錦川是在變，但一定是在往他更喜歡的方向改變。
林錦川和同學(xué)們說笑逗趣，賀銘坐在主桌上和長輩們聊天，賀先生指點江山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是真的很帥，完全不像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這段時間似乎更顯年輕了，難道還有越長越回去的嗎？
許濃的意識有些模糊，朦朦朧朧地想，賀銘一定是吃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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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個支撐不住，直直地往桌子上倒了下去。
林錦川和賀銘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許濃的方向，林錦川不自覺地蹙眉似是懊惱自己的失誤，沒有照顧好許濃，而賀銘從主桌上朝林錦川的方向而來，走到許濃的身后，漫不經(jīng)心地揉了揉他帶著幾分汗?jié)竦念^發(fā)，目光移向林錦川：“喝醉了？”
“我不知道濃濃酒量這么差�！绷皱\川從座位上起身，這桌的氣氛隨著許濃的醉倒而凝滯了片刻，“賀叔叔，我的錯�！�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喝醉了的許濃挺可愛的，是吧？”賀銘彎了彎眼，安慰少年，“我?guī)胤块g再過來。
生日總該玩的開心些，是濃濃自己沒分寸，不關(guān)你的事。”
許濃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大是大非上不鬧出什么就夠了，賀銘也縱著他，而林錦川總想著照顧好他的方方面面，愛意的表達方式有所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樣的。
林錦川點了點頭，確實挺可愛的，溫順無害的模樣，醉了就睡覺，也不吵鬧，讓人忍不住想欺負(fù)也想去保護。
愧疚感因為賀銘的言語而消散了幾分，但還是覺得懊惱，許濃這樣沒分寸到了外面萬一被人撿尸怎么辦？
這么好看，撿去賣了一定很值錢。
桌面上堆了一堆的蝦蟹殼，按理來說，許濃的腿打了鋼釘，到現(xiàn)在才算是完全好，不應(yīng)該吃這么多生冷的東西，可能會引起不良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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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川囑咐他的時候答應(yīng)的好好的，稍不注意就吃了一堆，早知道這樣，這幾道菜就不應(yīng)該上桌。
賀銘走到許濃的身側(cè)彎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許濃的雙手垂落下來，手腕白皙得清晰可見皮膚下的血管，不自覺地掙扎了一下，發(fā)出一聲很低的嚶吟。
賀銘和林錦川的眼神相觸，不需要過多的言語，賀銘轉(zhuǎn)身抱著許濃進屋然后上樓。
林錦川的視線移到了飯桌上，手掌托著下巴支棱在桌子上長嘆了一聲，總帶著幾分惆悵。
“只是喝醉而已，不是還有你？他那樣的人，一定是很安心的環(huán)境下才放任自己醉成這樣�！弊诹皱\川另一側(cè)的扎著粉色武士頭的漂亮男生說了句，許濃是清冷美人但絕對沒到雌雄莫辯的程度，而眼前的男生是用漂亮來形容的，一米七出頭的身高泯然眾人，身材更是瘦削，五官分開來都不算多天妒人怨，卻讓人覺得異常的漂亮，還有就是可愛……
畢竟武士頭加粉發(fā)，長得不夠好看還真的是災(zāi)難現(xiàn)場。
關(guān)心則亂，或許他說的是對的，林錦川的視線移向身邊的兩個男生，狐疑地打量了略帶膩歪的兩個人，然后將視線移到粉發(fā)的男生身上：“池玉，你不是崆峒派掌門人嗎？
害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我喜歡男人。
你怎么突然就彎了？”
之前池玉對于同性戀的反應(yīng)太過激烈，以至于林錦川其實很怕告訴池玉真相后失去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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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其實也就這幾個月的事情。”被叫做池玉的少年略帶煩躁地摸了一把頭發(fā)，道歉也顯得不怎么真誠，轉(zhuǎn)過頭看向還在給他剝蝦的男生一眼又回過頭來看向林錦川，而后放低了幾分音調(diào)，“你不知道我為什么恐同？”
“宋玉叫做玉就是美男子，因為我的長相還有我的名字，十幾年來我被人叫做娘炮，母0諸如此類的言語不斷�！背赜駜A身過來和他小聲解釋，“身高長相是父母給的，我也改變不了。
他們都不認(rèn)識我，憑什么要通過外貌來評價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可出于自尊心我就是在意了，我和哪個男生走的近一些他們就說和那個男生上過床。
所以我也很少交朋友。
當(dāng)然，也有很多同性戀來招惹我，讓我直犯惡心。
喬衍是我記事起就認(rèn)識的人，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他大學(xué)是學(xué)攝影的，你知道他最擅長拍什么嗎？拍我。
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他喜歡我許多年，并且極力掩藏這份喜歡，在被我發(fā)現(xiàn)后讓我不要討厭他的時候。
我就后悔了，我為什么要因為不相干的人讓愛我的人傷心？
如果我不這么偏激，喬衍的喜歡或許能更早被我發(fā)覺，也不用這樣難過和害怕，擔(dān)心失去。
回頭一想，我的人生里全是他，喬衍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和喜惡，我也無法想象往后余生沒有他的日子，理所當(dāng)然地就把自己掰彎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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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玉戰(zhàn)略性喝水而后坐直了身子轉(zhuǎn)身用食指去勾了勾喬衍的下巴，像是逗貓似的：“是吧？我的啞巴老公？”
喬衍的視線在池玉的身上目不轉(zhuǎn)睛，因為他的撩撥和告白式的言語而紅了耳廓，在夜色下不甚明顯，是真的挺可愛的。
林錦川張了張口，他不知道池玉是在說自己還是說他，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目光，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喜歡了就是喜歡，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林錦川悶了一杯啤酒，淡淡的麥芽味在口腔散開，少年眨了眨眼仰頭看向夜空，盛夏的夜晚還不算太熱，偶爾帶著幾縷微風(fēng)拂面：“你以前，沒告訴我這些。
我總以為，你歧視同性戀�！�
林錦川是在一個蘇大夜市上的一條小巷子里認(rèn)識的池玉，雖然在一個班上，但還沒開學(xué)就先認(rèn)識了。
一米七的個子和他的那張臉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一己之力挑戰(zhàn)八九個地痞流氓的樣子，恃強凌弱的事情，林錦川理所當(dāng)然地插了一腳，過程中聽了一些污言穢語讓林錦川煩躁，事后才發(fā)現(xiàn)池玉打架起來是真的不要命也因為這件事對他恐同的原因也理解了幾分。
一個人的陽剛之氣和外貌其實真的沒有多少關(guān)系。
“別給我背這么大一口鍋，我從來沒有歧視過同性戀，而且你也沒問�！背赜窈土皱\川碰杯，語調(diào)帶著幾分瀟灑，但其實不是的，以前的他對這些難以啟齒，現(xiàn)在他會帶著家屬理所當(dāng)然的親昵和曖昧，帶著幾分驕傲和調(diào)侃地說道，“當(dāng)老婆真好�！�
池玉的視線移向碗里剝好的蝦仁，拿起筷子隨意地吃了幾口轉(zhuǎn)身去親吻了一下喬衍的臉頰：“你知道嗎？現(xiàn)在學(xué)校里，我和喬衍的cp已經(jīng)超過了你和許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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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玉現(xiàn)在能毫無負(fù)擔(dān)說出來的話，其實也是做過很長時間的掙扎。
喬衍說我無時無刻都在仰望著我的月亮，但我從來沒想過月會奔我而來的時候，池玉就舍不得了，這是怎樣酸澀又不甘放棄的暗戀，池玉只有去擁抱他。
“祝你們百年好合�！绷皱\川有一瞬間有被這樣公之于眾的愛情酸到，那他們?nèi)齻�人呢？他們?nèi)齻�人要么掩掩藏藏，就算公開了也是不被祝福的。
喜歡不需要公之于眾，但是他總想標(biāo)記所屬。
池玉挪了挪位置，將頭枕在喬衍的身上，四周的同學(xué)們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們，有磕cp的，也有被酸到的。
來的都是親近的同學(xué)朋友，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無需掩藏。
“你知道嗎？
真正愛你的人，或許一時間會難以接受，但終究會選擇站在你身邊�！背赜裼昧撕荛L時間才明白的道理，彎的直的有什么關(guān)系，娘炮還是母0又有什么關(guān)系？焊在他們臉上的有色眼鏡無法摘取下來，錯的從來都不是自己。
恰在此時，賀銘回來了，他沒有坐回主桌而是坐到了林錦川的旁邊，許濃剛剛坐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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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川和池玉之間之后的的音量并不小，很多內(nèi)容都被飯桌上的人聽了去，林錦川和池玉這一對邪教在學(xué)校里其實也有很多人磕，畢竟最萌身高體型差，真假無所謂，磕的或許是男孩子在一起的氛圍感和那樣美好的畫面。
一個暑假過去在開學(xué)之前雙雙出柜，池玉和喬衍的愛情算是開花結(jié)果。
而林錦川這里到底是磕養(yǎng)成，還是磕清冷藝術(shù)生和陽光體育生還沒有個答案，桌上的幾個男女起哄等著林錦川的官宣。
林錦川的視線移向賀銘，目光相觸他問的是許濃怎么樣了，飯桌下的十指相扣賀銘示意少年安心。
“�。磕銈兛牡淖钇饎诺哪菍p我的男朋友啊。”林錦川的聲音不大，一張飯桌上的人卻都能聽見。
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喬衍驀然說的一句話顯得格外的突兀：“那賀董呢？”
“賀叔叔也……”林錦川的言語顯得那樣的理所當(dāng)然，只可惜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賀銘捂住了嘴。
少年的臉其實并不大，一只手掌就能遮住他的半張臉，一雙眼睛顯得總有幾分無辜。
“林錦川�！辟R銘低聲在少年耳邊說話，帶著幾分嚴(yán)厲的語調(diào)叫了少年的全名，“你不想我死的話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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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還想活著走出林家，而不是被林老爺子用拐棍活活打死，把照顧的小朋友拐上床也就算了，還帶著人家玩3p。
當(dāng)長輩一本正經(jīng)地叫你全名的時候，汗毛總會豎起，是刻入dna的本能，雖然現(xiàn)在的身份有所轉(zhuǎn)變，但畢竟是二十年的年齡差，從小到大管教自己的時候比父母還要多，林錦川求生欲極強地點了點頭，賀銘才松開他的嘴。
可即便這樣，這一桌上有眼力見的已經(jīng)看出來端倪，神色各異，只求主桌上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動靜。
“你可真是一針見血。”池玉無奈地看了一眼喬衍，他的啞巴老公一天說不了幾句話，話最多的時候是在床上，可眼光和說的話怎么總是這么毒辣呢？
“你猜爺爺有沒有猜到幾分？”林錦川沖賀銘耳語，而后無辜地笑了笑，傻白甜主要是甜，又不真的傻，賀叔叔或許還看不清楚，但自己的爺爺自己總是了解的，那個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老爺子，讓賀銘都尊重感激的老人家，又怎么會看不出小輩間的貓膩？
熱鬧過后總是格外的寂寥，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和客廳，以及角落里各式各樣的禮物包裝盒。
今天的林錦川收到了許多的祝福和愛意，長輩們熬不了夜早早地散了場，只有賀銘留在林錦川身邊陪他度過了十二點的鐘聲。
房間里留著一盞暖黃的臺燈，開著溫度適宜的空調(diào)，整個空間都籠罩著一種昏暗的曖昧氣氛流淌。
許濃在床上酣眠，眉目平和的模樣或許正做著一個甜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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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川將賀銘抵在了剛關(guān)上的門上親吻，一只手扣著賀銘的后腦，兩個人的肌膚貼合，只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著彼此的熾熱。
少年的氣息籠罩著賀銘根本無從抵抗，整個人將男人圈在了懷里。
昏暗的光線交織著情欲，少年看著賀銘的眼眸明亮，像是潛藏在黑暗里的兇獸蟄伏等待他的獵物，伺機咬上脖頸拆吃入腹。
賀銘的靈魂一瞬間的顫栗，胸膛劇烈的起伏，簡直是瘋了，在林錦川的房間里遍布著他生活過的痕跡，尚未公開的關(guān)系像是在偷情：“生日禮物我忘記拿給你了，放在車上�！�
賀銘其實根本掙不開林錦川的懷抱，他的言語也顯得那樣沒有說服力，林錦川一只手摩挲著賀銘的下顎，拇指指腹碾磨過男人的唇瓣微微探進去了一個指節(jié)，聲音帶上了幾分磁性的沙啞，在這樣安靜的環(huán)境下即使壓低了嗓音也顯得格外的清晰：“那就把您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