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潢泉歌

    h泉知道奈何聽不見，聽不見h泉水流的聲音。

    這不怪奈何，h泉水的嗓子太卑微，太細致，大多數(shù)人從未懂過。

    ——h泉在唱歌。

    h泉現(xiàn)在看不見，只能聽，聽窗外的水流細聲傾訴天地還未出現(xiàn)時，時間與空間兩位大人如何撐起世界的原貌。

    那是還未有善惡、還未有生si的時候，單純單調(diào)，h泉這條水甚至不存在。

    h泉閉眼聽h泉，里頭是魂魄、思念、緣分與因果，沒有五百年的道行，都會被淘洗乾凈，從此不復(fù)存在。

    也就是說，能留在h泉里的，若不是執(zhí)念、若不是經(jīng)得起五百年沖洗的殘魂，若不是那些仍有希望的存在，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有資格順流而下到萬劫不復(fù)的，都是情感最豐沛的存在。

    h泉前傾了身子，聽見了h泉唱曲。

    於是他也跟著發(fā)音，跟著哼唱。

    記憶中，有個誰是這樣子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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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的不是很多，下地獄的路上，他忘掉了好多事。

    閻王大人說，因為他把記憶刻骨銘心、深深印在五臟六腑，才會在失去r0u身時一并忘卻。

    不過他還依稀記得，教他唱歌的是個少年，第一眼，就是少年一身大紅嫁衣、頭戴著鳳冠，懷中卻爬滿了人世間si去的囝仔，黑壓壓的一片，攀附在嫁衣之上，隨著少年一起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那個少年不適合鳳冠，也不適合大紅的嫁衣。

    h泉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他現(xiàn)在依舊這麼覺得，就算他已經(jīng)忘了那個少年的模樣。

    那個少年的嗓子是啞著的，聽說治不好。

    但h泉還是學(xué)著少年的調(diào)子。

    少年不能唱也沒有關(guān)系，那就他來唱。

    h泉記得，自己練習(xí)那首曲子練習(xí)了好久好久。

    h泉記得，自己去問了那個少年，曲子的名字叫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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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時一身嫁衣的少年低嘆一聲，「奈何。」緩緩道出兩個字，卑微的h泉覺得，說不定這也是這少年在嘆息。

    奈何。奈何。奈何。

    h泉輕聲默念，把兩個字珍而重之地放在心口。

    「奈何�！�

    h泉自回憶中ch0u身。

    守橋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看不見，但他就知道，因為守橋人的步伐君臨天下。

    「唱完了？」

    守橋人的嗓音是啞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