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煎熬

    白悠悠被吳世軒的尖酸刻薄給刺傷，卻還是要問個清楚：“她……對你很重要嗎？”

    吳世軒的呼吸一滯，隨即眼底翻涌出近乎暴戾的譏諷。

    他猛地抬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拇指狠狠碾過她的面頰：“誰教你用這樣的表情說話的？!”

    這副脆弱又倔強的模樣，倒是和白悠悠如出一轍。

    吳世軒只覺胸口絞痛得厲害：“把你那副做作的嘴臉收起來，我不是邊嘉佑，不吃你那一套。”

    白悠悠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氣，他的拇指像是從下巴一直頂到了她的牙齦。

    她垂下眼簾，到底不敢再問了。

    這個男人，好像比邊嘉佑還要可怕。

    吳世軒的理智漸漸回籠。

    盡管這個女人的確讓人反感，但到底也是邊嘉佑弄來的，

    更何況，他從來不會為難一個女人。

    “抱歉�！眳鞘儡帀合滦念^的煩躁，神色不自然地縮回手，又不經意地像是搓掉什么臟東西那樣摩挲了幾下指尖。

    這細微的小動作，刺痛了白悠悠的神經。

    她下意識地咬住下嘴唇，別開臉不再去看吳世軒。

    回到畫室的沈香君沒有察覺到剛才兩人之間發(fā)生的腥風血雨，只知道吳世軒公司還有事，急著要走。

    白悠悠看著男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頭莫名涌上一陣失落。

    “他叫什么名字？”白悠悠的視線重新回到那幅色彩艷麗的油畫上，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一個那樣冷酷又粗暴的男人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好奇心。

    沈香君一時間有些為難：“你有機會自己問他吧……如果他愿意告訴你的話。”

    吳世軒雖然沒有明確要求沈香君替他的身份保密，但是外界的確鮮少有人知道吳世軒就是sil，沈香君不愿擅作主張。

    接下來的這一整天，白悠悠的心思都飄忽不定。

    盡管她很努力地想把注意力放回沈香君的教學上，吳世軒的那張臉卻總在她的腦海里浮現，揮之不去。

    白悠悠想得出神，完全沒留意到沈香君已經停下說話，只站在那里盯著她看。

    “白小姐”沈香君終于忍不住出聲，盡管知道這個身份尊貴的學生是來玩兒票的，可被對方這樣堂而皇之地忽視，終究叫人窩火。

    得了，沈香君想到那張大額支票，還是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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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把我叫出來就是讓我看你喝悶酒的？”季天朗一把奪過吳世軒手上的啤酒，不讓他再喝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家伙主動約自己，還以為他終于想通了，結果從坐下開始就一聲不吭地喝酒。

    “你說，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完全一樣的人？”吳世軒由著季天朗把自己手上的酒瓶搶走，用手掌撐著已經發(fā)燙的臉。

    他受到的煎熬沒有比白悠悠少半分。

    他萬萬沒想到邊嘉佑竟然有這樣通天的本事，能在地球上找出一個完全如出一轍的人來，可以說是分毫不差。

    若非提前讓蘇星河查過白悠悠的死亡證明，吳世軒一定會認定那個女人就是白悠悠。

    季天朗被吳世軒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什么一模一樣的人？你說長相？”

    他很快反應過來，態(tài)度頗為不屑地挑了挑眉：“這有什么難的，現在整容技術這么發(fā)達，只要肯花錢。”

    吳世軒的眼前浮現出畫室里見到的那張臉，搖了搖頭：“整容也整不到這么像吧，真的是一模一樣。”

    他把今天在畫室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季天朗，他越想越覺得離奇，心里總隱隱約約地覺著那個女人沒準真是白悠悠？

    “哦——”

    聽到“邊嘉佑”三個字，季天朗拖長了語調，

    “你說的是這事兒啊。我倒還真聽說他之前弄了個女人送去整容。”

    在他混的圈子里，邊嘉佑那點事壓根不算秘密。早前那個什么“整容女撞臉豪門舊愛”的狗仔八卦他也看過。

    “那醫(yī)院還真不賴，我看過照片，整得的確像那個白悠悠�！奔咎炖孰m然只見過白悠悠一面，但是對她的長相還是印象深刻。

    “真t惡心。”吳世軒心里那簇尚存的一絲希望徹底熄滅。

    邊嘉佑惡心自不必說，那個為了錢愿意把自己整得面目全非的拜金女更是令人作嘔。

    季天朗拍了拍吳世軒的肩膀：“你別想那么多了，你不是馬上就要去法國了嗎？”

    吳世軒已經接受蒙馬特的一家畫廊邀請擔任策展顧問，下個月就要飛法國。

    這一去，少說也得幾年。

    想到多年老友又要分別，季天朗的情緒也免不了低落幾分：“有些事，該忘就忘了吧。你還年輕，總不能抱著回憶過一輩子吧�！�

    吳雅莉前陣子滿世界張羅著給吳世軒找女朋友的事情，季天朗也有耳聞。

    不怪她這個做姐姐的心切，

    雖然那個死掉的白悠悠的確可憐，但是吳世軒這樣一個家世背景、樣貌才情，樣樣都拿得出手的男人，

    總不能在風華正茂的年紀就為了一個女人活成一個鰥夫吧。

    “怎么忘？”吳世軒還記得那輛車沖出山路時，白悠悠下意識抓緊他手臂的溫度，帶著哭腔喊他的名字。

    盡管再不愿意承認，

    在失去意識前的那個片刻，吳世軒的確后悔了——

    白悠悠賭上了她的一切去相信他，到頭來，他卻根本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為什么死的不是他……

    每當想到白悠悠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底下，吳世軒就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片片凌遲。

    他突然冒出一個自私的想法——如果當時沒有帶她逃跑就好了。

    哪怕她只能留在邊嘉佑的身邊，

    他起碼還能看到她、摸到她，占有一部分的她……

    畫室里的那個女人，再次從吳世軒的腦袋里冒了出來——

    他還想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