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jié)哀 （2400珠加更）

    急促的雨水用力拍打著窗戶，順著那道小縫吹進走廊里面，窗下的位置積起了一小灘的水洼。

    一位模樣清秀的女護士注意到，趕忙走過來關(guān)窗，合攏窗戶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凳子旁縮著一名女生，她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詢問道：“女士，你還好嗎？”

    處于混沌思緒中的戚喻，遲鈍地抬起腦袋，疼痛讓她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額頭上布滿汗水，發(fā)絲粘在上面，看起來相當(dāng)窘迫。

    她搖了搖頭，死死咬住牙根，艱難的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我沒事，謝謝關(guān)心�！�

    護士摸了摸她的衣服，以為是被吹進來的雨水打濕，“你衣服都濕透了，臉色很不好，我扶著你坐到椅子上，你在這里坐著等一下下，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來�！�

    戚喻靠著椅背，頭枕在冰涼的墻壁上，雙手用力摁著腹部，寒意與疼意接連侵襲全身，手臂被凍出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不止是小腹疼，陰道和外面的陰戶漲得厲害，感覺里面有什么東西在用力擠壓著，一路疼到后腰，上身趴到膝蓋上，疼到極致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只能捂著腹部痛苦地呻吟。

    焦心于急救室里面的情況，坐也不安穩(wěn)，站也不安穩(wěn)。戚喻想站起身，但是太痛了，身上的汗水就像是淋了一場雨，疼到雙腿已經(jīng)完全使不上勁。

    那名好心的護士沖了一杯紅糖水過來，放到她旁邊的凳子上，因為還是上班時間，只能不放心的叮囑她兩句，然后急急忙忙回到工作崗位上。

    時間在焦急不安的情緒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手邊的紅糖水從冒著熱氣變?yōu)檎吵淼臎鏊��?br />
    戚喻仰頭呆呆地望著那盞紅燈，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滾落。

    照片，鮮血，倒在地上的外婆，面前仿佛有一塊透明的屏幕，那些畫面正在清清楚楚地的不斷重播著。

    她雙手捂住臉面，崩潰啜泣。

    下午六點十八分，那場帶著刺骨涼意的春雨終于停歇。

    靜止了許久的大門終于從里打開，兩名穿著綠色無菌服，戴著口罩的醫(yī)生走了出來。

    戚喻紅腫灰暗的眼睛立即迸發(fā)出一抹巨大的希冀，激動地沖上前去，“我外婆怎么樣，她沒事了，對吧�！�

    醫(yī)生低著頭，微微躬身，抱著萬分歉意：“抱歉�！�

    “什么，意思�！睍r空仿佛被凝固住了，周遭的一切全部處于靜止?fàn)顟B(tài)，耳邊自動屏蔽掉了外界的聲音。

    那聲“抱歉”猶如一道驚雷，炸掉了戚喻的腦子。

    抱歉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說抱歉啊。

    外婆明明好好的，為什么要流露出這種歉疚的眼神。

    “醫(yī)生，我外婆手術(shù)很順利的吧，麻藥勁什么時候過，我外婆什么時候可以推出來�！�

    “抱歉，病人搶救無效，還請，節(jié)哀。”

    “哈哈，醫(yī)生你們都是很權(quán)威的人，不要開這種玩笑啦，我外婆到底，到底，到底什么，時候，可以出來，嗚嗚嗚……”

    戚喻感覺好搞笑，明明幾個小時之前，她們祖孫兩人還在通電話的，她已經(jīng)決定向她們坦白，然后退學(xué)勸她們一起搬回老家，遠(yuǎn)離曾經(jīng)的是是非非，從此好好地守在家人身邊。

    怎么就，就這樣了呢。

    墜痛的小腹忽然涌出一股熱流，好像有什么東西慢慢剝離了體內(nèi)，她呆滯地低頭看向下身。

    那股熱流順著腿根不斷往下滑，滴到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跡浸在白色的褲腿上。

    身體里面被掏空了一般，比剛剛還要強上幾倍的疼痛猛地竄入小腹和下身，豆大的冷汗不斷從額頭上滑落，沒進衣領(lǐng)里面。

    失去意識之前，一道身影撞進她的眼簾。

    和隕也看到了被鮮血染紅的褲子，瞳孔瘋狂地震，不可置信地望著她的下體，驚懼的向她跑去。

    “戚喻，戚喻……

    還來不及接納噩耗的女生，看到朝著這邊奔馳而來的男人，嘴角勾起一個戲謔的弧度。

    這樣子，你們，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