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奶奶,云府來人了�!�
昨日之事,云歲晚其實本就是故意的。
從裴硯桉進(jìn)來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睡著,后來見著他上了床心里更是像打了鼓一般。
夫妻間那點事兩人不是沒有做過。
放在以前,她自然是巴不得。
可如今,她想著過去裴硯桉對自己冷漠、無視的種種她實在沒法再去像從前一樣伺候人。
所以當(dāng)自己肩膀被他攬住的時候,她神經(jīng)性繃緊了身體,下意識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但畢竟現(xiàn)在人家屋檐底下,鬧得太難看也不太好。
所以才佯裝夢魘演了一回。
她幽幽地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罷了罷了,看不看出來的隨他便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這么一想,云歲晚打了個哈欠繼續(xù)睡去了。
等到翌日一早,云歲晚起來的時候,裴硯桉已經(jīng)上朝去了。
云歲晚如常地盥洗、用早膳。
剛吃到一半,府上的仆從從外面進(jìn)來道:“大奶奶,云府來人了。”
聽見這話云歲晚眉頭皺了起來,“云家來干什么?”
冷翠從旁道:“主兒,再過幾日就是老太太生日了,該不會是為著此事吧?”
對啊,怎么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云歲晚想了想叫人將人領(lǐng)了進(jìn)來。
來人一進(jìn)門就將一張?zhí)舆f了上來,“大奶奶,老太太特意給您的帖子�!�
云歲晚打開一看,果然就是壽帖。
而上面手帖的人不是她而是裴硯桉。
她一下就想起來了,上一世這個時候祖母確實辦過一次壽宴,但只是一場普通的家宴。
其主要目的其實在裴硯桉身上。
說白了,云家老太太是想讓裴硯桉提拔提拔云家這年輕一輩呢。
不過當(dāng)時人雖過去了,但裴硯桉并沒有答應(yīng)要幫誰,為此云來太太還數(shù)落了云歲晚幾句。
不過現(xiàn)在,她有了一個想法若是自己這計劃做得天衣無縫,那她就能達(dá)成自己的心愿。
至于數(shù)落不數(shù)落,于她而言根本無所謂。
她想了想看向那仆從,笑著道,“知道了,這帖子我會交給大爺?shù)模阆然厝�,順便同祖母說一聲,就說我明日先回府看看她老人家。”
仆從得了話歡歡喜喜告辭出門了。
等人離開后,云歲晚就將冰香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冰香就出了府。
當(dāng)天晚上,裴硯桉是過了酉時才回的府。
一進(jìn)府門就見云歲晚在園子里,似乎在等他。
云歲晚聽見聲響轉(zhuǎn)頭過來見到他立刻就迎了上去。
“大爺回來了?今日上朝頭上的傷口沒有再疼吧?”
若是往常,云歲晚這樣的關(guān)心可以說是稀松平常。
可這幾日下來,她乍然熱情,倒讓裴硯桉有些意外起來。
他看了看云歲晚,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問起來,“夫人該不會是刻意在此等我吧?”
云歲晚點點頭,“正是呢,主要是大爺昨天受了傷,又被我踹下了床,我心中還是擔(dān)心,今天特意讓小廚房燉了參湯。”
裴硯桉微微錯愕了一瞬,搖搖頭,“無礙,都是小傷而已,夫人不必?fù)?dān)心�!�
云歲晚“嗯”了一聲,“如此便好,對了,再過兩天就是祖母的生辰了,她還特意拿了帖子過來,說是一定要請大爺過去呢�!�
說著就將帖子遞了過來。
裴硯桉看著那帖子忽然明白過來,難怪她對他如此殷勤,原來是有事。
他將帖子拿起來看了看,“嗯,知道了,到時我會過去的�!�
云歲晚高興起來:“那到時我便在云府等大爺過來�!�
“在云府?”
“對啊,我打算明天就回府一趟。”
“怎么想起回府了?是祖母讓你回去的?”
“倒也不是,只是大爺你也知道,我很早的時候就沒了母親,府中全靠祖母教誨、才讓我明事理懂分寸。如今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誰又能知道這往后是什么光景?”
“我便想到時大爺磨勘的結(jié)果反正也已經(jīng)下來了,之后你就要去江南。這一走就是長達(dá)兩個月,正好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所以我便提前回去一同操持�!�
裴硯桉聽到這里,將手往后攏了攏,“一起熱鬧熱鬧?”
“正是,大爺去歲年節(jié)的時候不是也沒去云家嗎?如此機(jī)會大爺意下如何?”
冷月無聲,竹簾輕動。
花壇處新開的杜鵑花散出淡淡的味道充盈在整個院子里。
裴硯桉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好似在思考著什么。
云歲晚側(cè)頭過去,“大爺?”
聽見聲音,他將目光再次落回到她臉上,“你不是一直還病著?”
云歲晚早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笑起來,“我這病說好不好說壞不壞,這兩日有大爺?shù)氖至�,請了兩回太醫(yī)來,吃了兩副,比起之前好多了。”
裴硯桉看著她:“哦?是嗎?看來夫人這病也是隨心情的�!�
“大爺這么一說,還真是,太醫(yī)也是這般同我講的,讓我放寬心�!�
裴硯桉眸光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凝眸看向云歲晚的瞬間開口道,“夫人自行決定就好。”
“行,那明日一早我就回云府去�!�
說完這話,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既如此我也就不打擾大爺了,等會兒讓程媽媽將湯送去書房�!�
裴硯桉一怔,這意思仿佛她知道自己會去書房一般。
見他不動,她補充道:“昨日就已經(jīng)傷著大爺了,我怕我又夢魘了傷到大爺,加上您頭上有傷,所以還是辛苦大爺在書房歇息�!�
裴硯桉不由自主地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手。
這條條道理都被她說完了他還能說什么?
他不是個縱欲的人,父親同床共枕的事情于他而言本就是責(zé)任。
可如今,云歲晚一次次將他推開,他心里有說不出的憋屈難受。
深吸一口氣,抬腿往書房走去,“知道了�!�
等到了書房,程媽媽的參湯也已經(jīng)端了過來。
和上次那碗?yún)绕饋恚袢者@碗要濃稠許多。
裴硯桉拿起勺子攪了攪,嘗了一口。
冷笑著將少在又放了回去。
果然,湯羹雖是比上次的要好喝許多,可依舊不是云歲晚的手藝。
上次寒食宴的時候他本就已經(jīng)不太在意這飯菜的事情了。
可今日看著這湯羹,他心里總覺得不自在。
而他確信,這股不自在無關(guān)食物是好不好吃。
可具體是什么,他自己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