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所謂欲擒故縱
云歲晚這邊一走,秦霜后腳就將那山參推到了一邊。
“敢情這丫頭片子是在這里等著我呢。”
不過秦霜能以一個姨娘的身份走到現(xiàn)在的位置,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云歲晚開口要東西的剎那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這是要查自己的賬呢。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云歲晚出嫁都好幾年了,怎么現(xiàn)在忽然回來查起她來了?
難不成?
她神色有些凝重,自己這些年好不容易才坐上這正室的位置,如今斷不能讓她給毀了。
她拍拍衣服扭著身子朝著內(nèi)室進去,這幾年打理庶務也不是白打理的。
云歲晚想查她?毛都還沒褪干凈呢。
另一邊,云景俞回園子后沒過多久大夫就來了。
替著診了脈,又開了方子,囑咐道:“幸好沒有傷及肺腑,多休息,飲食清淡,按時喝藥就能好起來�!�
云景俞一邊道著謝,一邊將人送出園子。
回來后,崔玉芳問起來,“大夫是你去求秦姨娘請的?”
“沒有,秦姨娘不肯,是二姐姐請的。”
“二姑娘?”
昨兒個天崔玉芳就聽說她回來了,不過她一向不喜拋頭露面,所以盡管她如今身份已經(jīng)是公府長媳也沒有特意去巴結。
竟沒想到她會愿意替自己請大夫。
云景俞想了想,有些遲疑地道,“小娘,我看二姐姐的樣子好像不太喜歡秦姨娘�!�
“不喜歡?你如何看出來的?”
“我就是感覺�!�
昨日云景俞從花園里新摘的桃花此時已經(jīng)盛開。
花瓣展開來,房間內(nèi)彌漫著極淡的桃花香。
崔玉芳看著那桃花神色有些復雜,“往后別再為我去找秦姨娘知道了嗎?”
云景俞不解,“可是我不能眼見著小娘生病而不管不顧啊?”
崔玉芳嘆了口氣,“你還小,你不懂�!�
她將人拉到自己身旁,“這個府上已經(jīng)沒人在乎我的死活了,但你不同,你是云家的孩子,雖然非嫡但確是你父親的長子�!�
“若是哪天我不在了,記住了,若遇到難事,去找你祖母,找你父親,知道了嗎?”
云景俞搖搖頭,一把抱住崔玉芳,“不會的,小娘會長命百歲的。我也會好好讀書,等我也能像二姐夫一樣榮登三甲,小娘你就揚眉吐氣了�!�
崔玉芳忍不住落了淚,嘆了口氣,“好好好,小娘定會長命百歲的,為娘等你高中狀元呢。”
高不高中狀元她不在乎,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
只是這偌大的高墻之內(nèi),有太多無奈和腌臜。
崔玉芳抬眼略過屋子里的桃花看向外面,不知何時,外頭竟下起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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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歲晚從去明荷后同云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就回來了。
一進院子秦霜身邊的丫鬟喜碧就捧著明細簿子進來了,“二姑娘,這是主兒讓奴婢送來的簿子�!�
云歲晚讓冰香接過來,“替我謝謝秦姨娘。”
喜碧點點頭,“是,奴婢會將話帶到的�!�
說完告辭離去。
冰香將簿子遞過來,“主兒,這簿子上能發(fā)現(xiàn)東西嗎?”
“自然不能�!�
“啊?”冰香驚訝地叫起來,“那主兒你怎么還千辛萬苦去要這東西來�。俊�
“雖然不能,但不耽擱秦姨娘忙著收拾自己露出來的尾巴�!�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讓人盯緊著些吧,這幾天差不多就可以抓到端倪了�!�
云歲晚將簿子放在一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去睡會兒,下午去春景閣一趟�!�
所謂春景閣其實是一間琴樂鋪子,云歲晚早就想好了,自己是不可能來操持這什么狗屁壽宴的。
但壽宴總得要辦,所以她想到了春景閣。
早年間,因著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她和春景閣的老板秦鳳梅有些交情。
她底下那些媽媽每月操持那么多宴會,這點不在話下。
反正最后呈現(xiàn)出來的結果是好的,誰又管得了究竟是她云歲晚想出來的還是別人想出來的?
冰香點點頭,“是。”
云歲晚揉了揉太陽穴,這才往床榻的方向過去。
等到了申時三刻,喜碧又來了園子,這一次是來請云歲晚過去用晚膳的。
“咱們主兒說了,二姑娘既是回來了,這接風洗塵宴還是要有的,所以特意設了一桌家宴,將幾房的人都叫了來�!�
“還請您務必要去�!�
云歲晚冷笑了兩聲,猜測秦霜這是開始主動出擊了。
她點點頭,“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等她一路趕到正廳的時候那里早就坐滿了人。
見她過來,秦霜立即上前親昵地牽著她的手,“晚晚,今日都是你愛吃的菜,一定要多吃些啊,然后趕緊給我們云家添個大胖孫子。”
云歲晚下意識看向云老太太,明顯,剛剛還一臉笑呵呵的樣子,這會兒臉上的笑意已經(jīng)落了幾分。
她轉過頭來,“怎么?還沒動靜?”
云歲晚搖搖頭,“沒有,大爺最近也忙,我和他都不是很著急�!�
“簡直是糊涂!”云老太太氣得將拐杖一跺就指著云歲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往常我怎么教你的?地位鞏固還是得在子嗣身上。”
云歲晚點點頭,“孫女明白。”
秦霜看著這情形,堆著笑出來做和事佬。
走過去撫著云老太太的背,“老夫人,你也莫急。我聽說晚晚最近身子一直有病,這子嗣的事情自然只能往后擱置。不過好在她已經(jīng)將中饋分給旁人去操持了,眼下全身心投在這件事上,只怕過不了多久您就有外孫了�!�
“什么?你白白將中饋之權交給別人?”
云歲晚繼續(xù)點頭,“是。不過我是有我的想法�!�
“你還能有什么想法?”
云歲晚淡淡道;“正所謂欲擒故縱,母親那邊若是知道別人不如我,自然才明白我的重要性�!�
這話原本只是她為了應付云老太太隨口編的。
可沒想到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外。
正是裴硯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