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瑤姿,打她
夏簡兮看著這幅模樣的夏語若,低聲說道:“二夫人一直自稱出身書香門第,清流世家,時常在外面說我娘是商戶出身,沒什么學識,滿身銅臭味,卻不想,這么清流的人家,竟然連繡娘的上門銀都舍不得出!”
“你閉嘴!”夏語若突然上前想要推開夏簡兮,卻被瑤姿抓住了手:“分明就是你故意陷害我,夏簡兮,你明知道我會做這身衣服,你有那么多的衣服,卻偏要穿這件,你不就是想要在這些權(quán)貴中壓我一頭!”
“夏語若,我為什么要去壓一個,四品官的女兒?”夏簡兮嗤笑,“我爹是正一品護國將軍,我娘是江南首府之女,你告訴我,我為什么要去跟一個處處不如我的比?”
夏語若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緊緊拽住,最后只能破口大罵:“我娘出身清流世家,你一個商戶之女的女兒……”
“你是想說我一身銅臭味吧?”夏簡兮冷笑,“夏語若,你娘怕是沒告訴你,她成親之時,你外祖家根本沒備嫁妝吧!當年夏家分家時分給你們的府邸的東西,早就被你們揮霍干凈了,你們府里這些年若不是靠著我們將軍府接濟,只靠著你爹那點俸祿,你怕是連每日里吃的白米都要換成陳米了!”
“你們不過就是仗著手上有幾個臭錢罷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了永安王府的婚事,你還以為你能囂張多久,一個沒人要的賠錢貨……”
“啪!”瑤姿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夏語若的臉上。
夏語若滿臉不可思議的捂著臉,一時之間,甚至忘了說話。
夏簡兮站在那里,她個子高挑,比夏語若高了半個多頭,這會兒正抬著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滿是譏笑:“我是將軍府里尊貴的千金,可不是什么你嘴里的賠錢貨,區(qū)區(qū)一個永安王府的婚事,我根本不在乎!”
夏簡兮懶得再跟夏語若糾纏,轉(zhuǎn)身離去,夏語若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瑤姿就那么站在那里,她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最后只能將心中的怒氣全部發(fā)泄在了玉羽的身上。
時薇一想起剛才夏語若的樣子,就忍不住高興,腳下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小姐,你是不是真的早就知道她今日會穿一樣的衣服來��?”
“那日秦娘子派人來問我要圖樣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夏簡兮微微垂眸,“只不過,我也沒想到,她會連料子都省了,想來夏二夫人的手頭是真的有些緊了!”
“真是活該,她以往總是仗著小姐讓她,處處壓小姐一頭,有時候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將軍府的小姐呢!”聽晚也很是解氣。
夏簡兮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其實,那里是她猜到的,那圖樣本就是她故意交給秦娘子的。
前世的這場生日宴,夏語若也是如此,偷了秦娘子的圖樣,然后找了羽衣坊的其他繡娘,做了一套跟她一模一樣的衣服。
只是那個時候,夏簡兮名聲敗壞,那些權(quán)貴夫人哪里會相信的她的分辨,每個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她,哪怕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還是被釘在了欺辱堂妹的恥辱柱上。
就連康木澤都來責問她,是不是因為他決定迎娶夏語若,她才要這般折辱夏語若。
現(xiàn)如今想來,那些跟風附和的婦人們,比夏語若更可恨。
夏簡兮去廂房換了一身以青花為主調(diào),胭脂為擺的煙羅裙,繡娘將兩種色系融合的非常好,雙色交織,輕盈如煙。
當時衣服剛做出來的時候,時薇就特別喜歡這一件,又特別又好看,只是她家小姐非說這是人家的主場,太過招搖不大好,這才選了那一件。
時薇給夏簡兮換上了配色的頭面和首飾以后,看著自家小姐,忍不住感嘆道:“小姐生的真好看!”
夏簡兮被時薇逗笑:“有你這么夸自家小姐的嘛!”
“那怎么了,我就夸!”時薇挑眉,“小姐本就生的好看,平日只是不愛打扮!”
夏簡兮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我們趕緊回去吧,別讓我娘等著急了!”
時薇笑著應了一聲,隨后走到廂房門前,打開了門。
站在門前的聽晚和瑤姿幾乎同時回頭,早些試穿衣服的時候,聽晚便在,如今見夏簡兮換上了這件衣服,滿臉的驚喜,倒是一旁的瑤姿瞧過,眼中盡是驚艷。
時薇自然瞧出了瑤姿的驚艷,忍不住挑眉:“怎么樣,我們家小姐好看吧!”
瑤姿有些別扭的收回了目光,隨后干咳了一聲:“衣服好看!”
“人好看,衣服才好看!不然人就要被衣服給比下去了!”時薇輕哼一聲,隨后扶著夏簡兮走出了廂房。
瑤姿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隨后說道:“方才夫人派了人來說話,說是夏小姐若是覺得那院子里憋悶,就去后院花廳先轉(zhuǎn)轉(zhuǎn),不用陪著她們說話!”
夏簡兮頓了頓,隨后想起院子里那些個貴婦,說的都是些教養(yǎng)孩子的話,自己一個未嫁女,也插不上話,看著那虎頭虎腦的小娃娃,還會想起自己那個早夭的孩子,倒不如依著母親的話去花廳看看。
“走吧!”夏簡兮說著,率先向著后院的花廳走去
寧遠候府的后院委實花了不少心思,學著江南水鄉(xiāng)的樣子修了回廊,挖了荷塘,就連那荷塘中的蓮花,都是專門從江南尋來得,如今雖然還未綻放,但荷塘上飄著的荷葉,瞧著,卻也頗有幾分江南風情。
“這寧遠侯想必很喜歡江南吧,能在這里將這院子養(yǎng)的郁郁蔥蔥的,必然是花了大價錢,大心思的!”時薇瞧著面前眼前的后院,不滿感慨,“等天氣再熱一些,屆時開了花,就更好看了!”
這小小的后院也擠著不少人,大多都是跟著家中長輩來參加宴會,待在院子里又很是無趣,然后被趕來逛園子的。
寧遠侯夫人實在周到,就是這園子里,也處處安置了下人,只要招一招手,椅子,茶水,點心,便立刻就能送上來。
“不如去那個亭子坐一坐吧!”時薇一直抬著手給夏簡兮遮太陽,好不容易瞧著不遠處的一處涼亭,便趕緊說道,“還能歇一會兒!”
“也好!”
只是當她們一行人過去的時候,突然竄出來一個婢女,伸著手擋在了夏簡兮得面前,滿臉倨傲的說道:“夏小姐,這里我們家小姐先來了,您還是換個地方吧!”
聽晚立刻炸了毛:“你說你們家小姐先來就先來啊,人在哪里��?更何況,這是涼亭,不是你們家,寧遠侯府得人都沒吱聲,你算哪根蔥,憑什么讓我們家小姐換地方啊!”
那婢女見聽晚這幅模樣,也不認慫,反倒叫嚷著:“我說我們家小姐先來的,就是先來的,就是得你們家小姐讓,不讓就在這里站著唄,反正我不會讓你們進去!”
眼前的婢女叫做花意對夏簡兮來說,也算是熟人了,永昌侯夫人這一輩子只生了賀蘭辭一個兒子,可永昌侯那個花心大蘿卜,又怎么可能,只有永昌侯夫人一個女人呢!
永昌侯府的后院,鶯鶯雀雀養(yǎng)了一堆,庶子庶女也是不要錢的生,而眼前的這位婢女,便是永昌侯最受寵的姬妾依蘭小娘膝下長女賀如煙的貼身婢女。
這個依蘭小娘是個厲害的,前世夏簡兮接手永昌侯府的那些爛賬時,最難搞的就是這位依蘭小娘。
侯夫人多年不管內(nèi)務,府上的賬托管在老夫人的手里,老夫人年歲大了,那么大的一個侯府,管起來也是力不從心,便讓這位依蘭小娘幫著搭把手。
只是這手搭著搭著,那銀子就進了這位依蘭小娘的口袋。
而這個婢女的主子賀如煙呢,也是個難纏的主,會說好話討人歡心,下起手來也是一點也不手軟,想當初,她之所以會被丟進地窖自生自滅,也正是這位小姐給賀蘭辭出的主意。
她至今都還記得賀如煙冰冷的聲音:“把她丟到地窖里,任憑她怎么大喊大叫,都不會有人聽到,就是死了爛了也不會有臭味飄出來!”
夏簡兮看著花意,突然想起,這賀如煙一直都是夏語若的狗腿子,聽她哭幾聲,就跟賀蘭辭一樣,發(fā)了瘋的替她出頭。
她分明記得,前世的今天,賀如煙也不過就是在宴席上的時候奚落了她幾句,倒是不曾直接來找她麻煩。
而現(xiàn)在,她主動撞上來,多半就是夏語若去她跟前哭訴了,她這個蠢貨,便屁顛屁顛的來給她那個語若姐姐出頭了。
“你這廝是誰家的婢女,你的主子呢,讓你的主子出來說話!”聽晚氣急,扯著花意的衣服就要把她拽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們的身后悠悠然的出現(xiàn)了一道聲音:“呦,這是怎么了?”
花意這才松開和聽晚較勁的手,紅著眼滿臉委屈的說道:“小姐,我不過就是同她們說,您也在這里坐,她們便這般不依不饒的,說著說著,就要動手打我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叫做我不依不饒!還說我要動手打你,我非撕爛你的嘴!”聽晚怎么都沒想到,這小賤人,一開口就嚶嚶嚶的,當下氣的恨不得抓花她的臉。
時薇趕緊攔住聽晚:“聽晚,你冷靜一下,小姐還在這里呢!”
一直冷眼看著的夏簡兮甚至沒回頭看一眼身后的人,只是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花意:“瑤姿,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