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很是欽佩
只是,永昌侯和賀蘭辭還沒來得及被帶進(jìn)宮,太皇太后卻已經(jīng)得了消息,徑直找了過來。
得到消息的蔡公公,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還沒來得及走到皇帝身邊,便已經(jīng)開口說道:“陛下太皇太后向著御書房來了。”
皇帝的臉色微變:“怎么這個時候來?”
“自然是得到了消息,來給葉家撐腰的。”易子川冷聲說道。
如今的這位太皇太后并不是先帝的親生母親,仙帝的生母在他很年幼的時候便已經(jīng)去世,太皇太后作為繼后親自將他撫養(yǎng)長大。
年少時,太皇太后膝下無子,也算是對先帝盡心盡力,可后來,他連生三子,夭折兩次,最后一個也在幾次高燒以后燒成了傻子。
太皇太后提醒讒言,認(rèn)為他命中只有一子,而是先帝占了她的子宮位,害了他幾個兒子的性命。
從那以后,母子離心。
昔日無話不談的母子,到了最后,變成了爭斗權(quán)勢的敵人。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太皇太后對先帝尚且還有幾分憐憫,雖然痛恨他奪了自己兒子的氣運,卻也心疼他年少時便失去了母親,獨自一人在宮中慢慢長大。
可到了如今的皇帝,太皇太后對他更是沒有什么感情,打壓起來更是厲害。
就在他們說話之前,太皇太后已經(jīng)到了御書房門前。
他身邊的太監(jiān)高唱一聲:“太皇太后到!”
皇帝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起身,以示尊敬。
很快御書房的門便被推開,太皇太后率先走了進(jìn)來。
他的兩鬢斑白,可那雙眼睛依舊凌厲的讓人感到害怕。
皇帝緩緩上前:“這么晚了,皇祖母不在后宮休息,怎么到朕的御書房來了?”
太皇太后倒是一個不愛拐彎抹角的人,他看著面前的皇帝冷聲說道:“聽說皇帝抓了刑部尚書�!�
皇帝在心中冷笑,可是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皇祖母哪里聽來的消息?朕可沒有抓刑部尚書,朕只是請他來問話!”
“既然只是來問話,怎么好端端的就把人送到了太醫(yī)院?莫不是你嚴(yán)刑逼供將人打壞了?”太皇太后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那位妻子哭著鬧著找到本宮那里,本宮原以為是他那位妻子想差了,沒曾想,皇帝竟然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皇帝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可太皇太后不僅不肯聽他解釋,更是三言兩語便直接將他說成了將人嚴(yán)刑逼供,屈打成招的皇帝。
皇帝心中氣悶,可偏偏孝字大過天,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那葉大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虧心事,一到這御書房來就拼了命的磕頭,那些將朕這里的青磚都染了色,這是實在擔(dān)心他將自己磕死了。這才讓蔡公公送他去了太醫(yī)院,沒成想怎么到了這位葉夫人嘴里變成了朕嚴(yán)刑逼供了!”
太皇太后微微蹙眉:“你若沒有嚇唬他,他又怎么可能會一直拼命磕頭?皇帝啊皇帝,本宮一直告誡你,要做一個仁君,縱然臣子犯錯,也不能暴力相向,你如今這幅模樣哪里還有半點仁君的樣子!”
皇帝幾乎被氣笑,他看著面前自說自話的太皇太后不由得在心里怒馬一聲老太婆,面上卻不愿意再跟他爭執(zhí)。
皇帝從很小的時候就看著父皇和太皇太后斗,后來自己當(dāng)了皇帝,繼續(xù)跟太皇太后斗,這么多年下來,他對太皇太后的招數(shù)了如指掌。
太皇太后如今自說自話,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無非就是為了激怒他,只要他表現(xiàn)出一點憤怒的樣子,就會被太皇太后訓(xùn)誡,沒有半點當(dāng)皇帝的樣子,然后再借機將人給帶走。
這人只要從皇帝手里帶走,便再也不可能回到皇帝這里,那這案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見慣了太皇太后手段的皇帝只當(dāng)做自己什么都沒聽見,由著他自說自話,自己只當(dāng)做是沒聽到他只要不去與他頂撞,他就沒有辦法借題發(fā)揮,那這人總還是在他自己的手里。
太皇太后見皇帝一直面帶笑意,儼然一副不會中他圈套的模樣,他心中有些著急,環(huán)顧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在了易子川的身上。
“攝政王還真是敬業(yè),這兩條腿都斷成這副模樣了,竟然還有功夫到這御書房來�!碧侍罄洳欢〉恼f道。
易子川面對太皇太后的時候?qū)嵲谑菦]什么好氣,他是嫻太妃所生,以太皇太后最小的兒子相差不大,只是那是個傻子。
可偏偏太皇太后無比的偏愛那個傻兒子,非要讓他跟著他們一起讀書。
可一個傻兒子又能讀進(jìn)去多少書呢,他時時刻刻想著要逃出去玩,若是逃出去了,不小心受了傷,太皇太后就會把所有的責(zé)任攤到他們這些讀書的人身上。
易子川向來是首當(dāng)其沖的那個倒霉蛋,以至于他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嫡母跟甚至帶了幾分厭惡。
“母后如今是年紀(jì)大了,耳朵也不好了�!币鬃哟ɡ洳欢〉拈_口道,“皇帝都說了,那葉大人是自己心虛,敲破了腦袋才被送去太醫(yī)院包扎,怎么到了母后的嘴里,左右都是陛下的錯?知道的,您這是在告誡皇帝讓他要謹(jǐn)記仁君之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位葉大人是母后,你在外頭的私生子呢!”
“易子川!”太皇太后盛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易子川挑眉:“不過是個玩笑話,母后這般生氣做什么?”
易子川說的其實并不是玩笑話,太皇太后在后宮圈養(yǎng)面首的事情人盡皆知,只不過他如今大權(quán)在握,朝堂上的大臣雖有不滿,但也不會特地將此事提出來,而皇帝作為一個并不親近的孫子,更不愿意去沾惹這位繼祖母的事情。
太皇太后心中氣悶,他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看向皇帝:“將葉上清交給本宮�!�
“不可!”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的江一珩突然沖了出來,“他帶走了我的未婚妻子,至今還未歸還,可不能讓他隨隨便便的就跟太皇太后娘娘離去�!�
太皇太后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江一珩,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本宮要帶人走,與你又何干?更何況那女子根本就沒有在刑部,你一直糾纏葉上清,那女子也不會回來,你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娘娘既然這么說,想必也是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那自然也是知道批捕令上摁著的,便是這位葉大人的私章,既然批捕令是葉大人批的人也是刑不帶走的,我讓刑部將人歸還于我,于情于理都是正當(dāng)要求怎么到了娘娘的嘴里就成了故意刁難?難不成便因為他是姓葉?”
“江一珩!”皇帝立刻出聲阻止,他微微側(cè)身一邊擋住江一珩,一邊看向面前的太皇太后,“皇祖母息怒,江一珩的未婚妻子不知所蹤,心中難免焦急,若有得罪,還請皇祖母見諒!”
“好啊,好啊!”太皇太后氣急,“你們一個兩個的這分明就是要講這屎盆子扣在我葉家的頭上,今日本宮就待在這里,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么將這屎盆子扣到這葉上清的頭上來�!�
“是不是屎盆子,太皇太后想必心里也是明白的,不然也不至于這大半夜的不在后宮睡覺,跑到這里來撈人�!币鬃哟ㄍ蝗魂庩柟謿獾拈_口道,“只是可惜人證物證俱在,今日太皇太后便是砸了這御書房本王也絕對不會讓你將人帶走!”
太皇太后怎么都沒有想到易子川這樣就這么直接的和他對上。
她微微瞇起眼睛,眼中帶上了幾分威脅:“易子川,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本王當(dāng)然知道�!币鬃哟ù浇俏⑽⑸蠐P,“這是今日,太皇太后休想要在這里帶走任何一個人,否則,本王不介意,派人去一趟湖州!”
湖州便是太皇太后那個傻兒子的封地。
太皇太后的臉色頓時有些發(fā)青,他緊緊的咬著牙根湊到易子川的面前:“你威脅我?”
易子川倒是半點不拒,他微微向后靠著抬頭看向面前的太皇太后:“先帝留給我的兵馬足以踏平湖州!”
赤裸裸的威脅,就這么直接說了出來。
先帝離世的時候,曾專門宣召易子川進(jìn)入內(nèi)殿,當(dāng)時所有人都不知道先帝到底對他交代了什么,直到如今的皇帝登基,眾人才知道先帝交給了他一塊兵符。
那塊兵符可以掌控燕州的十萬人馬,和燕州,就在湖州的隔壁。
這一下,便是一旁的皇帝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御書房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后還是太皇太后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今日本宮便留在這里,好好看看你們是怎么樣的一個人證物證俱在�!�
皇帝心中有些不安,他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勸解,卻被太皇太后打斷:“來人,本宮今日要在這里旁聽,去搬一把椅子來。”
蔡公公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太皇太后,隨后忙不迭的去準(zhǔn)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