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剛嫁進來一上午,便被逼失態(tài)
許氏回到自己院子時,已經(jīng)快正午了。
她還照往常去看了女兒,又吩咐人去廚房做兒子愛吃的吃食,送去前院書房,這才回自己房間,屏退丫鬟,說要小睡一會兒。
待房門關(guān)上后,她從床上坐起來,彎腰頭朝下從床底下拉出來一個上了鎖的舊箱籠。
這箱籠里裝的是她的嫁妝。
她的床從不讓丫鬟婆子們靠近。
更不準(zhǔn)任何人碰她的箱籠。
并且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箱籠一遍又一遍地查點嫁妝。
誰都知道她看這點嫁妝跟看眼珠子似的,連裴端都不敢碰。
可現(xiàn)在,她卻格外心慌。
鑰匙在鎖口晃過去好幾次才插準(zhǔn)。
打開后,在一眾灰撲撲的粗銀,無樣式的金手鐲、老氣首飾、幾張銀票并一疊綢緞中,泛著金光與珠光的精致頭面與精巧花瓶格外的亮眼。
毫無疑問,這頭面與花瓶也是洛貞的。
洛貞那一抬抬的嫁妝叫她看得眼熱,直恨不得拿一件來,便去言語撩撥裴榆。
這個小姑子是個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過。
這人想得手的東西,怎么著都會得手。
做事又顧頭不顧尾,莽的不行。
如果她能出手。
她跟在她后面撿幾件漏就行了。
就算事發(fā),有她在前頭頂著,誰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事實也照她設(shè)想的發(fā)展著。
裴榆是趁著那些看守嫁妝的小廝婆子吃酒吃醉時,帶著身邊的一個丫鬟偷偷摸摸過來搬了一抬箱籠回去。
她一直跟在她們后面,她們走后,她也悄悄順了兩件回來鎖在箱籠里。
她想過事發(fā)后,裴榆會被責(zé)罵幾句,然后洛貞會認下來,不予追究。
對外宣稱箱籠被堆在角落里,一時沒看見,其實箱籠沒丟。
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可沒想到竟是能鬧成這般………
周氏從床上滑下來,坐在地上,抬手撫著自己胸口。
那丫鬟被拖下去時,她心都快跳出來了。
現(xiàn)在都還沒全部下來了呢。
那丫鬟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沒氣,被扔給她那放出去的娘和妹妹了吧……
唉,真是造孽啊。
周氏自己坐了會兒,漸漸平靜下來,看著箱籠里的精巧頭面和花瓶,又笑起來。
幸好沒人注意她。
只可惜這些東西留不住,找個機會拿出去賣了,把銀票攥到手里才是實在的。
東側(cè)院里。
洛貞一回來,衣裳不換,發(fā)髻不拆就躺到了床榻上。
這樣不守規(guī)矩、沒有禮儀的事情,放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可她現(xiàn)在實在是太累了。
那丫鬟當(dāng)了替罪羊。
裴榆保住了名聲。
可許氏竟眼熱起她那一箱子嫁妝起來,話里話外讓她把這抬嫁妝當(dāng)見面禮給小姑子。
洛貞真是從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她煩透了,憋屈透了。
咬死沒給,只說趕明兒尋個合意的禮物再給。
許氏臉拉得老長,她也不想理會了。
現(xiàn)在腦仁還在突突直跳,眼前也在飛出成片的星星。
哪里還有心思守什么規(guī)矩,講什么禮儀。
可事情并沒有就這么結(jié)束了。
“姑娘!這嫁妝不全!”
采綠等四個大丫鬟在清點從裴榆那里搬回來帶那抬箱籠。
可清點完后發(fā)現(xiàn),與前廳里缺的那些對不上。
采綠道:“還少了一只描金琉璃瓶和一套金鑲玉的頭面。”
洛貞牙都要咬碎了。
竟還是昧了去!
那對母女難道是盜賊出身?
“真是狗娘養(yǎng)的!”
這句話罵出來后,房間里頓時一片寂靜。
四個大丫鬟震驚地看著她。
洛貞自己也愣住了,眼中有不可置信,更有恐懼。
她為什么會說出這種污言穢語!
她學(xué)了經(jīng)年的宮廷禮儀與雅音去哪里了!
她為什么跟那個許氏一樣說出這種話!
洛貞差點把嘴唇都咬破了。
抓起枕頭砸出去,尖叫道。
“滾!都滾出去!”